只不過他走的方向是
程武麟看着那人趿着拖鞋晃晃悠悠進了廁所,脫了褲子就蹲了下去。
我靠
他趕緊把目光收回來,目不轉睛得盯着屬於他們的那棟房子,心情十分複雜。
雖然這房子是透明的但這就是我們兩人的房子了我和王陸離共有的房子
哪怕剛剛在湖邊和王陸離嚴肅討論過這個房子的事情,現在還是免不了有些激動。
十一假期的時候,在沙發上睡不着的每個夜晚,他都一直盯着自己房間門的方向,彷彿要讓目光穿透牆壁,緊緊盯着牀上的王陸離一樣。他構想了很多關於以後的設想,想到他們未來會有的美好生活,想到他們會住進自己的房子裏,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王陸離似乎也在這樣想這件事,拉住程武麟的手微顫:“老程嗯要不我們先進去吧”
推開那扇晶瑩剔透的門,程武麟試探着走了進去。一切都是閃閃發亮的,如同鑽石房間一般通透,透露出一股嚴重不真實的感覺,也難怪二人手不是手腿不是腿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哪磕掉一個角碰掉一個環的
王陸離小心翼翼得坐在沙發上,目光躲開地板下面的藍天雲朵,輕輕拍了拍沙發的表面:“是軟的。”
“真的嗎我試試”程武麟縱身往上一躍,結果砰得撞了個眼冒金星,“我操我的頭”
“這”王陸離趕緊給他揉着腦袋,“我摸明明是軟的啊”
程武麟幽怨:“你坑我”
“我真不是你不信你再摸”王陸離百口莫辯。
程武麟繼續幽怨:“我恨你”
“哎那我也撞一下好了。”
王陸離剛把頭低下,程武麟趕緊拉住他:“別,我逗你玩呢你別傻哦你要是”
還沒說完,他的手就被王陸離一把扯了過去。王陸離微眯着的眼裏充溢着熾熱的光:“我當然知道。”
感受到那道目光裏泛起的邪惡,程武麟下意識推了推王陸離,暗示道:“湖邊湖邊嗷”
王陸離這一刻哪管什麼湖邊不湖邊的,一口咬在程武麟肩膀上。
“哎疼疼疼疼”程武麟推搡着王陸離,連連求饒,“媽的你是狗啊你丫的給我鬆口啊啊別人看着呢”
他的目光從王陸離腦袋旁邊,一路穿過層層的牆壁,落在隔壁那個正拿着報紙蹲廁所的男人身上。
這也忒尷尬了。
“什麼人哪有人”王陸離睜着眼說瞎話,鼻子貼在程武麟的衣服上,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程武麟臉有點發燒,一邊推着王陸離:“老王,求你瞅瞅你後面成不媽的還有,你忘了在湖邊你和我說過什麼了嗎”
王陸離一翻身坐了起來,回頭看了那個自顧自蹲着廁所的鄰居,眼睛燒的發紅:“草,什麼瘠薄破房子”
“別生氣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正事要緊。”程武麟拍了拍發紅的臉,又理好被掀上去的衛衣下襬。王陸離剛剛探進去的手撫過的地方像是種了一排排細小的種子,生出來的根莖刺的他麻癢難忍。
但是忍還是得忍下來的。
他半哈着腰溜進洗手間,把冰涼的水撲在臉上,過了五分鐘才冷靜下來。
走出門,他看到王陸離黑着臉抱着胳膊,每一寸皮膚上都寫着不高興,便走上前去擰了擰王陸離的鼻子:“要不我們出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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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寂海的另一邊,在距離程武麟他們半座城市遠的一座環形建築中,一個身材極好的女人不着寸縷的仰躺在一方水池中央漂浮着,手中正撥弄着一個懸浮在她面前的小小的玻璃房子模型。仔細看去,那個玻璃房子竟然和王陸離他們剛剛走進去的那間一模一樣。
說是有事離去,卻早已歸來的商易離捏住面前那隻小房子,在空中輕輕拋了拋,然後一把掐碎:“怎麼就停了,掃興”
“兩個男的有什麼好看的。”
程鹿半靠在水池旁邊的軟墊上,手中掐着一杯半紅半紫的雞尾酒,對着那對嬌嫩的嘴脣輕輕傾斜。如果此時讓程武麟二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大喫一驚。
雖然依舊是清爽的短髮,但她此時身上哪還有一點黑色油污的存在。只披蓋着一道半透明硃色紗巾的她膚如凝脂,面若碧玉,不得不說也是一個絕世美人。
她將那杯雞尾酒飲盡,順手將空杯向後一丟:“說明他們還是對這裏有戒心啊,簡直更可疑了。”
“是啊。”商易蘭如蔥的纖細手臂輕輕擺動,水花帶着她的身體飄向程鹿那邊,“畢竟和上界人出現在一塊,可不是什麼巧合吧”
程鹿從果籃中提起兩粒櫻桃塞入口中:“你說那兩人是僞裝的上界人”
“是啊,交手的時候,其中一個露餡了。”商易蘭粲然一笑,“那個稍微有些兇的少年出手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水裏稀薄的白晝是聚集在他手邊的。如果是下界人,白晝聚集的地方可不是那裏。”
她伸出手指,輕輕在程鹿額頭點了一下。
程鹿捉住她的手指,輕輕吻着:“可我確定了他們兩個都有封器啊。爲什麼還會有灌注過的痕跡這兩種操控白晝的手段不是衝突的嗎”
“嗯,我也不懂,所以說我叫你把他們留下來了呀。通過城市權能隨時監控,外加隔壁住着的那兩位我倒不信他們兩個能翻出什麼水花來。”
說到水花,商易蘭手指一鉤,手中魚線呲呲滑動着。水池中先是如同開鍋般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氣泡來,接着竟然慢慢從水底下浮上一個鐵籠子來。籠中有一個披頭散髮的人,大概是被水憋的不輕,一聞到外面的空氣就開始大口呼吸來。
男人口角流下來的水滴落在他已經無法遮體的杏黃色長衫上:“放了我我是赤雙國的”
商易蘭冷笑:“你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在我眼裏,你只是一條快淹死的上界狗而已。”
她把手背到身後,掏出一把象牙骨扇子,在面前扇了扇:“多不錯的印器啊,可惜了。”
一見到那把扇子,黃衫男人瞳孔一緊:“我的刈麥”
商易蘭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還想着它呢我看還是別了。看它最後一眼吧,然後說聲再見。”
“你”郎玉清目眥欲裂,卻感覺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他低下頭,發覺那不是錯覺,他的胸口完全變成了用螺絲釘綁着的塑料與金屬板的樣子。幾隻螺絲刀嗖嗖飛過,那些螺絲應聲而掉,露出後面的空洞來。
彷彿一個被戳了無數窟窿的米袋子,他體內嫣紅的血從中嘩啦啦噴射出來,不一會就染紅了半池的水。在他漸漸耷拉下去的腦袋前邊,商易蘭泡在血色的池水中,輕輕伸手攬過程鹿的脖子,兩條軟糯的舌頭頓時交纏在了一起。白晝林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