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卡片,只是他複合印器中的一個
程武麟還不知道自己獲得了什麼,他還是自顧自嘟囔着:“宿舍水電還沒到要繳費的時候,回去把水電卡補辦一下好了可這交通卡,媽的”
“掛失什麼掛失”鄭輕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抄起錘子就想砸她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學生,“你這個個白晝物都含着印器,我還用教什麼教”
程武麟一看自己老師不開心了,哪哪能行啊,趕緊奉承道:“老師我這磚頭雖然硬了點,但是不如老師的好看啊”
一句被程武麟點醒,鄭輕絮腦細胞突然就回到大腦了。對啊,她教的是白晝操控力,是一門藝術,又不是戰鬥,那是海盾的事,和她們天院有什麼關係。
她清了清嗓子:“對,對。你這磚頭太醜了,如果天寂海都用你這種磚頭建城那得醜成個什麼樣還有你那船,醜死了哎呀我要教的還好多,先從提高你的審美開始”
程武麟突然有種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的感覺。
晚上回家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都快散架了。
這一天,鄭輕絮領他走遍了大半個天寂海的街道,讓他仔細觀察那些天院設置的小機關與建築的外形,美其名曰“提高程武麟的審美水平”。
一開始程武麟倒是沒怎麼上心,不過一聽對方說還要考試,考不過的懲罰是把這座城市所有特別建築全都畫一遍他便不得不打起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去一一識記。
這樣一天下來,它不僅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快要廢了,腦子也都是一種充盈過度的茫然狀態。
“老王你在家嗎”進門前,他把腦袋抵在門上,先問道。
沒有迴應的聲音,他直接推開大門,一頭栽到在玄關的那片花牆下面。
累死了啊
不過老王怎麼還沒回來,難道他那邊還更忙些
他撐着地慢慢爬起來,踱到體重秤上站了一下。
一天就輕了五斤這果然比跑步要累多了
所謂體重秤,其實是一塊白晝化的外置屏,一站在上面,就會從空中浮出精確到小數點後五位的精確數字。
程武麟剛一從上面走下來,那串數字之後就鑽出了王陸離的數據減量,還有一段話。
“我目前已經減了十五斤了,你也要加油啊,可別輸給我。”
“靠,這還要比,比個頭啊”程武麟嘟囔道,身子一歪躺在了冒着絲絲涼意的地板上。
過了幾秒後,他一個猛子坐了起來:“媽的,竟然比我還累那我可不能輸”
他咬着牙,從玄關旁邊抱起那塊浮空的跑步板就從後門出去了。
。
。
王陸離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這一天幾乎全都吊在那根紙繩上,費力地往頭頂爬去。
攀爬的路程是枯燥而可怕的。和從高處墜落那短暫的驚恐相比,順着這條看起來無比脆弱的紙繩往上爬就像是一場漫長的折磨。
“你對自己還挺狠啊。”好半天沒出聲的實驗品748號調侃道。
“我們不是一樣的嗎”王陸離雙腿夾緊繩索,停下來歇了一會。
攀爬時流出的汗水穿過眉毛的阻攔,直接流進他的眼睛裏。他的雙手都被粘在繩索上拿不下來,無奈只能不斷用衣袖擦着通紅的眼睛。
不過一想到,實驗品748號先前的話,他也沒有多餘的閒心去抱怨這個。
自己身上的事以後再提,現在他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實驗品748號出現的原因。
既然他說他是被棋子喚醒的,很大概率,就是棋子進入了這座城市。
可他們那些人是怎麼進來的
不論是那些海水的屏障,還是之後的三道大門,都是可以將上界人篩出的層層關卡。棋子沒理由可以潛進來啊
也不能說的太絕對。塗婷婷和公孫竹不就進來了嗎
但她們與棋子的本質區別在於她們兩個是下界這邊的,應該是不會被那些關卡攔截的吧
不過不管怎樣,接下來的行動,一定要以棋子就在身邊爲基準。棋子的目的無非就是兩種,一是瓦解下界鏡這邊的城市,破壞上界這邊的反抗力量;另一個就是爲了程武麟了。
而我曾是棋子,現在也是“棋子”
他握住紙繩子的手漸漸用力起來。
“哎,在棋子的是我,和你沒關係,你不擁有這麼大心理負擔。”實驗品748號冷不丁說道。
“因爲你的存在,我現在威脅到了程武麟,所以和我也有關係。”王陸離回道。
“既然你這麼在乎他,你可以殺死自己,不就相當於摧毀了棋子的一枚棋子麼。”實驗品748號輕描淡寫說道。
“然後由你奪走我的身體你以爲我是弱智嗎”
“我只是記憶而已,你死了,我也就死了,非常安全,非常保險。”
王陸離悶悶道:“那程武麟不會開心的。”
“和他的安全相比,他開不開心顯然是次要的。”
“打住。”王陸離攀爬的身體也停了下來,隨着紙繩一起被微風吹拂的晃悠着,“我是不會聽你們棋子的話的。”
“別逃避了,王陸離。”實驗品748號聲音很輕,“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知道你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你是會爲程武麟丟棄生命的那種人,不是嗎。”
“是又怎麼樣”王陸離惱火道,“所以你現在一直勸我殺死我們兩個是幹什麼這也是棋子的計劃嗎”
“你腦子裏可沒有棋子的信號接收器,我哪來的棋子的計劃。”實驗品748號撇嘴,“你剛剛不是在覺得無聊嗎,我只是在幫你解悶。”
“”
那之後,王陸離和實驗品748號又都互相保持了沉默。直到天完全黑下去,他才爬到了繩子的頂端。
在繩子盡頭,張囚在地上擺了張行軍牀,斜靠在上面鼾聲如雷。白晝林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