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寒皺了下眉頭。
“什麼錢？”
沒等我說話，站在鄭如歡身邊的鄭成，忽然插話道：
“大爺，二爺當初曾在我們場子欠了一筆錢。但這可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我們鄭家和哥老會向來交好。這筆錢我們已經不打算要了。但是他……”
說着，鄭成指向了我。繼續道：
“這小子來到巴蜀，要接我們鄭老闆的位置。一聽說二爺欠錢，他便當衆許諾，不管是什麼哥老會，還是別的什麼人。任何人，也不能欠我的錢……”
鄭成一說完，欒泉扶了扶眼鏡，跟着笑眯眯的說道：
“其實這也正常，希望大爺能理解。畢竟初先生剛到巴蜀，急於立威。但討要這筆錢，的確和我們無關！”
這兩個王八蛋一唱一和，陰陽之間把我推到了前面。
不過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霍雨寒也不理會二人，認真看向了鄭如歡，問說：
“鄭老闆，這事你怎麼看？”
鄭如歡剛要說話，我便捏着手中的墨鏡，搶先說道：
“大爺，不用問鄭先生。既然鄭先生已經讓我接手他的公司，現在這事我初六說了算！要麼還錢，要麼剁手。二爺，您自己選吧！”
說着，我掏出手機，快速的發了條信息。
霍雨寒並沒說話，一旁的二爺勃然大怒。
他往前兩步，衝着我舉起手掌，怒吼道：
“要剁老子手？來啊，現在就把手給你！”
看着二爺，我嘴角上揚，冷冷一笑。
“好，滿足你！”
隨着我話音一落，房門大開。
就見一衆人，出現在門口。
站在最中間的，則是鐵塔般的老黑。
他的手中，還拎着一柄黑漆漆的鐵斧。
而站在他旁邊的，則是蓬頭垢面的啞巴。
手裏那把帶鏽的鐮刀，緊緊的攥在手裏。
洪爺和方塊七，則和幾個女人站在人羣后面。
霍大爺依舊穩如泰山，看了看湯琅，他笑呵呵的說道：
“湯琅，我們認識也有些年頭了。我信任你，今天來參加你的過師禮，所以我們沒帶任何人手。但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鴻門宴？”
湯琅的神情有些尷尬。
我很清楚，湯琅身居巴蜀，和哥老會鬧出矛盾。
對蓉城的榮門來說，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沒等湯琅說話，我便走到大廳中間。
一擡手，牛老的那把小金刀便出現在了我的手裏。
看着霍大爺，我朗聲說道：
“霍大爺，你沒必要仗着哥老會勢大，就想壓着別人一頭。直說了，今天這事和湯琅沒有半點關係。我手中這把小金刀，是他的師父牛老所贈。見金刀如見真人，湯兄是沒辦法拒絕我的。你現在就算有任何不滿，也沒必要對別人，一切衝我初六來便是了！”
“各位都是蓉城各門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各位也聽到了，剛剛哥老會二爺親口所說，要把這隻輸的手掌給我。二爺頂天立地，言出必行。那我就不客氣了，煩請各位做個見證。我初六今天就要收了他這隻手掌！”
二爺剛剛明明是威脅，但我借杆爬，硬生生的把他的威脅說成了是願賭服輸。
即使我說的再漂亮，但也沒人願意得罪哥老會。
大廳裏的衆人一個個沉默不語，誰也不肯說話。
他們的支持與否，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要的，是師出有名。
話一說完，我慢慢的舉起了手，看着二爺，冷冷道：
“老黑！”
“小六爺，老黑在呢！”
“該收賬了！”
我話一說完，就見老黑大嘴一咧，呵呵乾笑。
他的笑容猙獰，看着便給人一種面目可怖之感。
老黑一步步的朝着二爺走去，而啞巴拎着鐮刀，緊隨其後。
此時的二爺，抓起一把茶壺，雙眼圓瞪，怒視着老黑。
房間裏的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極點。
誰也不知道，下一幕將會發生什麼。
要知道，二爺畢竟是哥老會的二爺。
如果被人當衆剁手，哥老會的顏面何存？
而大爺沉穩依舊，他坐在那裏，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老黑一到二爺跟前，指着他手中的茶壺，沉聲怒喝：
“放下！”
二爺依舊是一臉憤怒的看着老黑。
就見老黑慢慢的把斧子拎了起來，盯着二爺，再次說道：
“最後說一遍，放下。不然，今天就不是一隻手的事了！”
老黑的身高，比二爺足足高出一頭多。
加上他魁梧到爆的身材，還有手裏的板斧，就這麼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二爺。
這種巨大的壓迫感，即使是見慣血雨腥風的二爺，此時竟也流露出一絲怯意。
“不，不放是吧？老子弄，弄死你……”
說話間，啞巴揚起鐮刀，就要動手。
這也是啞巴和別人不太一樣的地方，他動起手來從來都是毫無預兆。
即使兩人正在對談，他也會忽然就出手。
鐮刀舉過頭頂的那一瞬，就聽“噹啷”一聲，二爺手中的茶壺掉在了地上。
而老黑抓過二爺的手腕，朝着桌上一按。
單手舉起板斧，便要朝着手腕處剁去。
二爺剛要掙扎，啞巴的鐮刀立刻抵在他的喉嚨處。
不用啞巴動手，只要二爺一動，自己就會被割喉。
一時間，大廳裏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駭的看着這一幕。
面對堂堂哥老會的二爺，一羣不要命的愣頭青竟真的要剁他的手。
“等一下！”
霍雨寒忽然開口了。
此時，他的臉色陰鬱，一副隱忍的樣子。
“他欠多少錢，這隻手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