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以爲，我們旅遊局是個清水衙門，白局和那些實權局相比，肯定沒那麼大的油水。這當然是對的。但有一點，我們白局的背景深、人脈廣……”
說着，他朝着路邊一個大樓努了努嘴，繼續道：
“看到了嘛？這GA局的一把，是我們白局的把兄弟。我們這個城市的二把，是我們白局的連襟。也就是說，在這個城市你只要不殺人放火，就沒有白局擺平不了的事。懂了嗎？”
我裝作懵懂的樣子，用力的點了點頭。
說話間，車子拐進了旅遊局的招待所。
這看着是一棟普通的三層老樓，外表老舊。
水泥混雜着彩色沙礫的牆面，一看就是上個世紀的典型風格。
車停在門口，我和李祕書走了進去。
因爲這兩天，我們是住市裏的迎賓館。
旅遊局的招待所，我還是第一次來。
一進門，我便微微怔了下。
和外表的老舊相比，裏面則是別有洞天。
大廳裏，是昂貴的比利時水晶吊燈。裝修則是現在最流行的軟裝。
這裏每一個細節，都彰顯着這招待所的與衆不同。
最讓我好奇的是，吧檯的服務員穿的都是空姐制服。
一個個更是長相甜美，身材高挑。
平均身高，至少要在1.68左右。
一見李祕書，一個女經理立刻迎了上來。
她和李祕書很熟悉，很自然的問說：
“怎麼這麼晚纔來？需要宵夜嗎？”
李祕書搖頭，反問說：
“老大休息了嗎？”
這稱呼聽着有些彆扭，好像是道上的一般。
“晚上喝了酒，剛睡了會兒又醒了。我讓後廚煮了碗湯圓，阿美給送過去了。估計喫完就能休息，你要是有事就快去。一會兒晚了，老大休息時打擾他，他又開發脾氣了……”
“好嘞！”
說着，李祕書便帶着我進了內部的小電梯。
電梯裏，李祕書和我解釋道：
“這是我們單位的內部招待所，不對外。本來這次你們也應該住這裏的。但市裏對你們這次的來訪很重視，特意安排了市裏的迎賓館……”
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不對外的話，這豈不是隻賠不賺？”
我的一句話，讓李祕書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這一瞬間，我立刻意識到我問了一個腦癱的問題。
不在同一個領域，你永遠不知道這裏的貓膩與玩法。
整個三樓，都是白局的私人領地。
這裏有健身房、乒乓球館，還有一個小型的泳池。
李祕書輕聲的給我介紹說：
要是我，我也喜歡這裏辦公。
就像順口溜說的那樣：飯菜有人專供，菸酒有人特送，工資不用動，老婆不願碰。
到了最裏面的一個套房，李祕書輕輕敲了下門。
很快，房間內傳來白局的聲音：
“誰啊？”
“白局，是我，小李。我和牛助理過來和您彙報點事……”
“進來吧！”
李祕書居然有鑰匙，自己開了門，走了進去。
豪華的客廳裏，白局盤腿靠在沙發上。
他臉色紅暈，看着就沒少喝。
一旁長相標緻的女服務員，正輕輕的吹着勺子裏的湯圓。
感覺溫度差不多時，才輕輕的喂到白局的嘴邊。
白局吃了一口，服務員立刻拿着餐巾，幫他清理嘴邊。
“好了，我喫飽了，你去忙吧！”
服務員簡單收拾了下，端着餐盤出了房間。
“坐吧，小牛！”
白局點了支菸，懶洋洋的靠在那裏。
“什麼事？”
他直接問李祕書。
李祕書則是故作猶豫，衝着我說道：
“牛助理，你和我們老大說吧。把剛剛發生的事，詳細的講一下……”
我故意從昨晚輸的五十萬說起，又把今晚的事情講了一遍。
當講到我一手贏了一千萬時，我明顯感覺到，白局那種不敢相信的眼神。
最後，我又說柳志纔不肯賠付。
白局卻是穩如泰山，也不接話，也不問我。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一切都說完，我有些尷尬的看了李祕書一眼。
就見李祕書端着菸灰缸，卑躬屈膝的舉在白局的手邊。
白局似乎對這一切早已經習慣，他看都沒看一眼。
“白局，這件事最過分的不是沒賠牛助理錢。而是對方明知道牛助理是你的人，他們還這麼幹。簡直沒把咱們旅遊局放在眼裏……”
白局輕輕彈了下菸灰，這才掃了我一眼，問說：
“小牛，你提我了嗎？”
李祕書立刻衝着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趕快撒謊。
我面帶苦相，不甘心的說道：
“白局，我怎麼可能沒提呢。但那個姓柳的老闆說，他們能在雲滇開這麼大的場子，背後的關係讓我自己去想。沒必要拿一個旅遊局的局長來壓他……”
“哦？”
白局忽然笑了。
看着我，他慢悠悠的說道：
“其實，他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