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賣不行啊，第一批甩賣的人，他們是最危險的走鋼絲者。祁冰在魔都收票據的消息傳來，這些人最初不相信，有人能拿着鈔票換不值錢的票據。等到一些散戶真的換到錢，這些人的心思活泛起來，要是自己也有這樣的紙票據，不是就能賺錢了？
接着，又有消息傳來，外地來的小赤佬居然用雙倍甚至三倍的票面價格買了票據，儘管買的不多，可這是赤果果的翻了番的賺錢啊。於是乎，不管手裏有沒有票據，這些人到處找人買、找人借，以至於有人開始使用高利貸的錢來蒐集票據。
本地人有先天的優勢，誰那有票據，誰的票據好拿到，自己心裏清清楚楚。拿着錢，上門買，早外地的小赤佬一步，讓他們沒機會可買。然後等票據漲錢了，再賣給冤大頭，讓外地的小赤佬背鍋。
這就是，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事情就這麼按着想法進行着，世面上的票據憑空被炒到了十倍以上的價錢，很多人從沒見過這麼瘋狂的情況。有些膽小和精明的老闆見好就收，開始清空手裏的票據。在他們眼裏，能有一倍到兩倍的賺頭已經很不錯，沒必要爲了貪心擔負更多的風險。
有人退，就有人瘋狂。見到十倍的漲幅，很多人更加狂熱，認爲還有機會漲下去，只要拿住了，自己就能一夜暴富。
大多數參與的人都是人精，走在羣衆的前面，在別人還沒有注意到票據作用的時候，他們已經行動起來。傳說中的滬市還沒出現，票據能不能換錢，大家還不能確定。但是，外地小赤佬的出現，讓大家確定票據確實能換錢的。
儘管開始的只有一塊兌換一份票，沒有什麼賺頭，但能換錢就是好的開頭，誰知道以後票據能漲到什麼程度呢。
隨着時間的過去，外地小赤佬果然爲了收票據升了價錢，這就是信號，票據能換錢的信號。本地人人見過了經濟的起起伏伏，聞到了其中的錢味，一個個都行動起來，找朋友、招親戚、找同學，只要能找到的關係，大家都扒着門縫去拜訪，只爲了能在賺錢的前一夜能夠把握住關鍵的訣竅。
人抱團以後，流通的票據越來越少，大有洛陽紙貴的勢頭。只要冒出來的票據，上午出現，下午就能被人收走。高峯的時候，票據甚至連一個小時的流通都達不到，就被各種人搶走了。
十幾天達到這種程度，不能說全是陸語恬一行人的作用。魔都要出現股市的消息已經傳了很久，只是從北面傳來的消息一直不能確定，據說觀點爭論的很厲害，還不能最後確定。
陸語恬現在來正好在一個關鍵點上，收票據的行爲剛剛好在建立滬市這件事情上將平衡打破，以至於所有的人開始魔怔一般的收買票據。
陸語恬的計劃展開，靠着市場上炒作的行爲，手裏的東西放了出去一部分，彙報頗爲豐厚。現在的人是不理性的，陸語恬只是賣出一小部分，完全無法在市場上產生任何的波動。倒是傳言流出去，給了外面瘋狂的炒作人降了溫度。
酒店的服務員將祁冰在酒店說的話傳了出去，關注着小赤佬的老闆們陷入了沉思。做生意的人都有幾分的頭腦，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只是一般的消息傳出來，老闆們首先要證實消息的真僞，還要摸清小赤佬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第二天一早，小赤佬賣票據的消息很快傳開，關注着的老闆們心底一沉，難道他們準備炒一把就跑？
這些外地的小赤佬是大家炒作的底線，所有人幹把票據的價錢擡起來，是因爲有小赤佬在下面託底，他們願意出錢。如果小赤佬不願意玩了，準備套現走人，那不就稱了本地人的窩裏鬥？
各家負責的老闆緊急找關係，查看小赤佬的行動。半個小時候，從外面傳來的消息是，外地的小赤佬們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退房。
“哎呀，要死，他們準備跑！”有人沉不住氣。
“不行，不能激動，慢慢來，順順氣。”有人壓制住自己的衝動，準備再看一看。
“我的錢都是借的，小赤佬不接盤了，我該怎麼辦啊！”最着急的是借錢炒作的人，斷線交易需要的是資金流動，票據在手裏不能換成錢，沒有任何的意義。
手裏票據多的老闆們關注着祁冰的行動。
下午三點一刻的時候，市場上突然出現了至少十萬塊的票據甩賣，以票面價八折賣出去，不到一個小時不搶光。
儘管如此，老闆們還是按兵不動，十萬塊而已，和自己手裏的比只算是毛毛雨，還不能動搖現在的價格。
祁冰派人將手裏的十萬票據賣出去後，默默收拾行李。自己的行李已經打包了好幾次，可從外面的消息來看，還沒人將手裏的票據拋出來。
“難道他們不相信？”祁冰有些懷疑定下的計策。
祁冰叫人先收拾東西，自己來到打聽打電話給陸語恬。
“我們怎麼辦？”祁冰不知道身邊有沒有眼線，話說的模糊。
“一個小時候，再賣十萬，然後去火車站。”陸語恬說道。
“懂，馬上就走。”有了陸語恬的指示，祁冰心裏穩當一些，上樓叫兄弟們拿東西走人。
十萬的東西，很容易賣出去，外面許多不懂炒作的人正等着買下來，跟風。
所有人聚集在賓館大廳，手裏拎着行禮，等到派出去的人將票據散趕緊，然後一起坐車前往火車站。
祁冰一行人的行蹤以極快的速度傳到炒作的老闆耳朵中，再給他們加上重擊。
“又出十萬？”接到消息的老闆們，心思進一步動搖，有點搞不懂這羣小赤佬真正的目的。
陸語恬讓祁冰離開，同時把葉誠派出去，以本地人爲中介，在跑出去十萬的票據。
“注意，不是一下跑出去十萬，而是分開拋，一點點的拋，最好能讓人看見的拋。”陸語恬提醒道。
“懂！”葉誠出去工作，分開十萬的票據，有零有散，在是哪個消失內全都賣了出去。
這是陸語恬給手持票據的老闆加的火，他們要是再不上當，陸語恬就當這次走個過場，炒一筆短期的票據跑路，反正跑出去三十萬，已經開始回本了。
零零散散的消息傳出去，讓外界的人無法判斷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在這種混亂的環境裏，有些小炒家撐不住賣一點出去是正常的。老闆們在安慰自己，只要不出現大的崩盤，都有機會。
一個小時過去，外面還是沒有動靜，預想中拋盤的消息並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陸語恬聽着到葉誠的彙報，思考哪裏出了問題。
陸語恬拿不住是哪裏出了問題，對葉誠說道：“你再去，二十萬出手。”
“會不會讓外面的人懷疑？”葉誠有點擔心。
“不怕，再出二十萬，咱們基本上立於不敗之地。”陸語恬不是真的需要這二十萬的錢，而是這二十萬是用來投石問路。
“好。”葉誠再次出去，找到更多的中介放出去二十萬的票據。
一天裏出現五十萬的票據，外面的票據價格已經被打下來不少，現在只有五倍票面價格的水平。
陸語恬靜靜等待，現在賣出去的五十萬是祁冰帶着人先期暗中收購的。買入是按照票面價略低的價格，而現在出手的平均價格是在七倍票面結果左右，光是這一個來回，陸語恬這次來魔都花費的成本就已經掙回來了。
半小時過去，陸語恬讓葉誠出去打聽，還是沒有明顯的動靜，只有一些小炒家撐不住，以六倍左右的價格出了票據。
“嘿嘿，可以啊，果然魔都是經濟之都，這裏人的耐性不錯呀。”陸語恬感嘆道。
葉誠也在思考其中的問題，說道：“要不我們改變策略，把全部的票據賣了走人？”
“賣了是正確的，走人倒不一定。”陸語恬想到了祁冰應該還在等自己指示。他們達到火車站已經好幾個小時，打了電話過來，自己只是讓他們按兵不動。
“打電話給祁冰，讓他把手裏的票據清空，三倍票面價，一點不留。”陸語恬做了決定。
“收到！”葉誠終於等到這一刻，不管怎麼樣，三倍票面價把手裏的票據清空，意味着事情的結束。
打完電話，葉誠回來等陸語恬的指示，可是陸語恬坐在沙發上眯眼，像是睡着了一樣。
時間一刻一刻的流逝，陸語恬就這麼躺在沙發上，不用聲色。
葉誠不知道陸語恬在想什麼，也在安靜的等待。.七
晚上八點半，陸語恬睜開眼：“打電話，讓祁冰走人。”
“是。”葉誠執行命令。
陸語恬默默思索，如果這都不能把踩踏引出來，那麼自己這次來魔都算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