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的方向是往西南去,水極多之處。往西南區,水多的地方有些,極多之處,難道指的是南海?帶着疑問,陸語恬和露姐姐坐上綠皮火車前往西南的方向。爲了能和陸語恬聯繫上,葉媽媽花重金買了移動電話,俗稱的大哥大,好讓自己能夠隨時聯繫到陸語恬。
聽說要分開,葉靜靜鬧着要跟陸語恬走。往西南區啊,地貌豐富的雲貴,山水甲天下的桂林,還有各種好喫的東西,這不比留在滬市上學好多了。
“你不能去!”葉媽媽一口拒絕了葉靜靜。
“爲什麼陸語恬能去呢?”看着陸語恬和露姐姐的身影消失在火車站門內,葉靜靜不滿的問道。
“陸語恬病了,他需要醫生,我們不能打擾他。”葉媽媽惆悵的說道。
“希望一切都好。”月薰祈禱着。
葉誠在邊上看着陸語恬離開,心裏升起不捨,這是一個厲害的孩子,他的存在比祁家村、葉家村加在一起都要強大,要是沒有陸語恬,未來的路要怎麼走呢?
送完人,月薰、葉媽媽分道揚鑣,各自負責一個城市。
露姐姐爲了能照顧好陸語恬,可以說是把家當都帶上了。陸語恬看着露姐姐揹着的大包小包,還拉着行李箱,想要勸露姐姐歇歇。
“露姐姐,先歇歇吧,還有好長的路呢。”陸語恬說道。
“沒事的,我不累。”上了車,找到臥鋪,露姐姐把行禮放好,閒不住的給陸語恬洗了一筐的水果喫。
自從陸語恬的心火包裹着無名之火,自己就特別喜歡喫水果。似乎在水果裏蘊含那麼一點點的天地之氣,可以稍稍緩解心頭的燥熱。
這一次,露姐姐沒能包下整個臥鋪車廂。從東部往西南去的車太少,每一輛車上都是人,能買到兩個臥鋪已經不容易,根本沒辦法買下整個臥鋪的車廂。選擇坐火車是月薰的建議,既然大師府難找,就必須多接觸人才能打探到消息。若是坐飛機,直來直去,能見到的人少,想要尋找大師府就是癡人說夢。所以,陸語恬在前往西南的車上,還需要和陌生人攀談,從別人的口中尋找大師府的消息。
聽到月薰的要求,陸語恬感覺是月薰在爲難自己。明明自己是想要把自己的名字隱藏起來,不讓外界知道,現在倒好,不僅名字無法隱藏,還需要不斷和陌生人搭訕,把自己的信息透露出去。陸語恬非常不喜歡顯露自己,可爲了能找到大師府,治療自己的傷勢,只能接受月薰的要求。
進入車廂的時候,裏面已經有幾個人坐在裏面,看模樣像是往西南做生意的人。想想也對,只有賺到錢的人才會選擇買臥鋪,畢竟從滬市往西南去的火車票價錢不少,買硬座的話要便宜一半還要多。
露姐姐去洗水果的時候,陸語恬看着自己臥鋪對面的人,是兩個三十多歲的情侶。按理說三十歲應該是夫妻纔對,可兩個人說話間防着對方,話語中聽起來甜甜蜜蜜,美劇甜蜜言語的背後都藏着自己的心思。
兩人的說話都是試探,沒有真心。陸語恬懶得關注兩人,視線轉向另外一個人,身材瘦弱穿着舊西裝的男子。他自從陸語恬上車就靠着角落,眯着眼睛睡覺,無論什麼樣的響動,都沒能讓這位睜開眼睛。
看着車廂裏的三個人,陸語恬感覺這次的旅程應該會很有趣。
露姐姐洗水果回來,將溼淋淋的籃子放到車廂裏小桌上。籃子滲出的水流向一邊,浸溼了一堆老情侶的報紙。
“你幹什麼的?沒眼嗎?”女子見報紙被水浸溼,對露姐姐嚷道。
露姐姐見是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微微彎腰道歉:“對不起,我沒看見。”
“沒看見就能隨便動別人的東西?沒娘養的孩子,一點規矩都不懂。”女人嘴下不留情罵道。
露姐姐確實是孤兒,被女人罵的手僵在半空,心裏委屈極了。
本來是自己這方的問題,陸語恬覺得道歉就差不多了,一份報紙幾毛錢沒必要計較。然而,女人嘴裏說的太狠,戳到露姐姐的傷心處,這讓陸語恬非常生氣。
拉下露姐姐,讓他坐下,陸語恬拿起桌子上的水果籃,手上使勁,將東西全都摔倒女人臉上。
與女人相伴的男人,見到女人被欺負,忙掏出手帕給女人擦臉,卻沒有一點給女人討回公道的意思。
“出門在外,嘴乾淨一點,別給自己惹事。”陸語恬慢悠悠的說道,語氣顯得極爲嚴肅。
男人一邊給女人擦臉,一邊對着陸語恬說道:“小兄弟,稍安勿躁,大家都是旅人,難免火氣大。”
陸語恬對着男人微微一笑。
女人聽到男人的話,怒氣再次上升,男人見自己被欺負,不僅沒給自己討公道,還向對方諂媚,這如何讓人受得了。
“趙龍,你是不是男人,看我臉上,你還不給我動手?”女人打掉男人的手,怒吼道。
叫趙龍的男人曉得女人的性子,湊上去擦女人的臉,安慰道:“都是誰,我給你擦擦,別凍着你。”
此時是十二月多,火車外非常冷,然而車廂內溫暖如春,哪來的凍人?
女兒扔開趙龍的手,打了趙龍一個二耳光,死死盯着陸語恬,就要伸手報仇。
露姐姐見情勢不好,自己決不允許有人對陸語恬不好,立即伸手,點在女能人脖子右後。
看似輕飄飄的一點,女人卻如洪鐘罩頭,一時間耳朵間、腦子裏都是轟隆隆的聲音,身體軟下,倒在火車牀上。
“妮妮,你怎麼了?妮妮!”趙龍大叫,撲過去抱着女人。
外人看着趙龍是關心女人,不斷呼叫女人的名字。他的手勢看上去總讓人覺得不對勁。彷彿被趙龍壓住女人是被**一樣,趙龍的手上下來回摩挲,敏感不爲一個不落的全都照顧到了。
露姐姐點倒了女人,做蹲下來拾起水果籃子,出門找掃帚打掃車廂。
在露姐姐剛纔出手的剎那,睡在角落裏的男人在沒人關注的時候悄悄的把眼睛睜開一道縫,瞅了瞅露姐姐,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女人昏睡,男人在上面上下其手,旁邊沒一個人出聲阻止,就讓這樣的褻瀆在光天化日下繼續着。
等到露姐姐打掃完車廂,再洗了一筐水果過來,女人才緩緩醒來。
“趙龍,這是哪裏?”女人眼神朦朧問道。
“火車,去你家的火車。”趙龍尷尬的收回手,看着女人的身子戀戀不捨。
“去家?什麼時候說回家的?”女人問道。
“我告訴你……”趙龍趁着女人還在模糊,抱住女人在她耳邊悄悄的說話。
陸語恬不管女人是真記不得剛纔發生的事情,還是真的忘了,只要她還想出言不遜,自己就不會放過她。
等了好一會,女人緩緩恢復意識,想起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狠狠瞪着陸語恬,看到陸語恬身旁的露姐姐,又畏懼的往後縮。
“咱們出去轉轉,這裏太悶了。”趙龍看出車廂裏的尷尬,拉着女人出去。
沒了一對老情侶,車廂裏安靜起來。
露姐姐默默的削水果皮,陸語恬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麼。對面的男子還在眯眼睡覺,不聞不問外面發生的事情。
陸語恬看着窗外,開口問道:“露姐姐,你說我們怎麼才能找到大師府啊?”
在陸語恬問出大師府的時候,對面睡着的男人忽然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找找看,找不到的話,咱們就回去。”露姐姐低頭看着手刀說道。
“哪有這麼容易,連開明的家主都找不到,咱們怎麼能尋覓到大師府的蹤跡呢?”陸語恬故意問道。
“大師府是神祕的組織,沒在官方註冊,肯定不敢主動現身的,咱們要理解,要不然官面上的人追問起來怎麼辦啊?”露姐姐配合陸語恬的話說道。
“是啊,蠅營狗苟,都是爲了生存,誰不是一樣呢?你看我有問題,大師府不見得就沒問題,還是需要根據當時的情況看纔對。”陸語恬接着說。
“這就叫辯證分析法,誰知道哪個的問題大呢?”露姐姐默契說道。
一直閉眼睡覺的男人坐起,看着對面的兩個孩子,探口氣,感嘆自己真的老了。
“行了,人說看穿不說穿,你們看穿還要把握逼起來,是什麼意思?”男子問道。
陸語恬拱手道:“我可不是逼迫前輩,只是敬仰前輩,想要向前輩請教而已。”
男子拜拜手,說道:“什麼前輩不前輩的,我叫林子石,江湖的兄弟給面子,送個碎石手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