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爾當然也不可能信，他都不搭理我，側着身子盯着門口，意思是趕緊滾。
那我肯定不能走啊，先前做了那麼多準備，現在一走不是前功盡棄了麼？
反正他不吭聲，不攆我我就不動，死賴在房間裏立正。
足足僵持了快十分鐘，米哈伊爾纔開口：“離開吧，我沒什麼要對你說的。”
我一看這米哈伊爾也不喫軟啊。
那就只能來硬的了：“行，我走，但事情都已經做到現在這步了，我也不想浪費自己的心血，臨走之前我再跟你交代下工作吧。
班尼特這小子野心挺大，想讓我配合着他一起除掉他爺爺，所以我就聯繫了羅馬教廷的死對頭——血族，和他們制定了刺殺阿爾伯特的計劃。
我這一走，計劃進行不下去倒是小事兒，主要班尼特跟血族那位丹尼爾親王的態度，他們還會不會對你們繼續友好下去，那就是個未知數了。”
“你想威脅我？”
“沒有，我只是闡明一下利害關係。”
“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等你走後我會親自聯繫班尼特，按照你們先前制定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這也是我隱藏自己來羅馬的原因。”
這老小子是真不跟我客氣：“跟誰合作都是合作，只要能達到目的，我想班尼特應該不會介意，至於血族……教廷的幾位大主教已經分批帶人繞路趕來羅馬，不出一天就能匯合，有他們在，血族的態度也就不重要了。”
行，真行。
我早感覺這米哈伊爾是個老銀幣，事實果然如此，估計早在索菲亞給他回報的時候，這老小子就把計劃給敲定好了。
有點不知道該說啥了，我沒話找話：“看來牧首閣下依然把我當做自己人，要不然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情報跟我交底兒。”
結果他更坦誠：“不，我只想試探你的態度，如果你就這樣離開羅馬還好，但如果消息走露出去，就證明你對東正教廷抱有惡意，那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親自出手對付你。”
要說這位牧首認真起來還真有點上位者的意思。
而且他先前把我當成上古時期活下來的老怪物，現在還能說出這番話，就證明他對自己的能力也很有自信。
我是真想問問他的信心來源於哪，但米哈伊爾不給我機會：“還有事嗎？”
“就這麼着急趕我走？”
“當然，留一個虎視眈眈，隨時想要自己命的人在身邊，無論是誰都會不自在。”
這老小子好像不打算跟我糾纏了，邊說邊往外走：“我要去找索菲亞，希望在我回來的時候，不會在這個房間裏看到你。”
他娘了個腿兒的。
等米哈伊爾離開後，我罵罵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心裏甚至有種把房子點了消消氣兒的衝動。
怎麼就能露餡呢？
我跟索菲亞說的話，它怎麼就能出現在米哈伊爾面前呢？
越想越氣，我掏出手機聯繫班尼特。
這小子又是半天才接，氣兒喘的跟牛一樣：“如果你還想勸我答應跟阿爾伯特共同參加晚宴，那我勸你還是別開口，我不可能同意。”
我現在都有點掐死班尼特的衝動，他嘴上說自己去準備，但聽他現在說話的動靜，這小子明顯還在摟着某個聖女睡覺。
感覺這廢物雞毛用沒有，我直接告訴他：“這次打電話跟你沒關係，我找你身上的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裝什麼傻，你趕緊……”
這話還沒說完呢，眼前忽然閃過一片金光。
燒包一樣的金髮男已然出現在我視線裏，他拍拍我肩膀：“不用跟他說了。”
我就沒再吭聲，倒是班尼特聽我半天沒動靜，在那邊一個勁兒的問：“喂？怎麼沒聲音了，信號斷了嗎？喂？顧言你人呢？”
“那沒事了，你繼續睡你的吧，小心別把腦漿子射出去。”
說完我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問金髮男：“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清晨你剛給班尼特打完電話不久。”
他衝我笑的時候那叫一個陽光，那叫一個溫柔啊，我甚至感覺他有點撩我的意思：“感覺你遇到了大麻煩，所以我來了。”
“是挺麻煩，剛纔米哈伊爾對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嗯，但我不認爲這是突發事件。”
金髮男瞄了眼門口方向：“很有可能，這位東正教牧首早就掌握了這些情況，之所以沒行動就是在等待時機，讓你繼續幫他做事。
現在計劃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只差臨門一腳，所以他才專程趕過來摘桃子，想把你排除出這件事情之外，不得不說，他確實打了一手好算盤。”
“是有這個可能，但這不是重點。”
我心裏有點亂，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嘆了口氣：“重點是我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結果金髮男扔出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問我：“有沒有考慮過除掉米哈伊爾？”
“哈？除掉米哈伊爾？”
我被他驚到了：“一來我不知道這位牧首有多大本事，二來現在還不到時候，索菲亞的聲望還不夠，就算米哈伊爾死了也輪不到她上位，再一個，這行爲多少有點損啊，被陰謀詭計被人家發現了就要除掉人家？”
金髮男也不反駁，只是用那種老銀幣似的眼神看着我繼續說：“那可未必，俗話說形勢不由人，這裏是羅馬，是羅馬教廷的地盤，如果牧首米哈伊爾忽然暴斃，一羣滯留在這裏的祭司、主教們羣龍無首，自然要先找個主心骨。
那麼眼下身份最高的，也就是米哈伊爾的親孫女、聖女索菲亞，除了她之外也沒人有身份、有能力擔起這個責任。
最重要的一點是，除了這樣做之外，你能想到其他辦法嗎？”
“說實話不能。”
“嗯，機會只有一次，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也不算勸吧，只能說金髮男繼續幫我梳理現狀：“說實話我也沒想到米哈伊爾竟然會孤身一人跑到羅馬來，這也剛好給了你機會。
畢竟牧首身邊平時有許多高級神職人員圍着，想當着他們的面除掉米哈伊爾可不容易，所以……”
“所以你會幫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