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柳彪臉上火辣辣的疼，這才叫罵起來，“你忒麼又打我！媽，趕緊讓他滾！”
明知道自己不是凌天的對手，柳彪又咽不下這口氣，只好向薛豔麗求助。
然而薛豔麗之前也被打過耳光，看到兒子的臉青腫起來，自己的臉跟着抽疼。
她生怕重蹈覆轍，索性撿軟柿子捏，黑沉着臉瞪向柳傳志，“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女婿！”
“趕緊跟他們斷絕關係，免得日後唐家再找來！害我們跟着被牽連！”
柳傳志直接搖頭，“如煙是我的女兒，哪怕再落魄，我也要護佑她周全。”
在柳傳志看來，出走多年的凌天，根本就不靠譜。
唯有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偶爾幫襯下女兒。
讓他跟女兒斷絕關係，簡直就是在拆他的骨頭。
“老頑固！你心裏只有你女兒是吧？”
薛豔麗刻薄冷笑，“那好，咱們離婚！省得我跟着你過窮日子，還每天提心吊膽！”
“兒子我帶走，以後你養老送終，都不要靠他！”
這話說的絕情，嗆得柳傳志半天沒有說話。
柳如煙眼裏噙滿淚，心頭格外酸楚。
這些年，她被薛豔麗各種使喚，也聽慣了柳彪的各種呼號，都隱忍不發。
爲的，就是能夠維繫住這個家，不讓她的老父親爲難。
可今天看情形，如果自己不走，薛豔麗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
深吸口氣，柳如煙看向柳傳志，“爸，爲了不拖累你們，我決定離開這個家。”
“如煙？”柳傳志震驚搖頭，“不行！這裏是你的家！只要爸活着，誰也別想把你趕走！”
“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啊，誰趕她了？”薛豔麗不爽翻了個白眼，“如煙，我可沒逼你啊！”
“是我自願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能一直住在孃家。”
柳如煙紅着眼圈，語氣悲慼，“以前是凌天不在，現在他回來了，我們這就搬走。”
“算你識相！”柳彪滿臉得意，“趕緊搬走，以後沒事，不許回來！”
柳傳志氣得直搖頭，“我還沒有死，這個家我說了就不算了？！”
“不是的爸，你別生氣，”柳如煙柔聲安撫着柳傳志，“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她語氣哽咽的厲害，再也說不下去，折身去臥室收拾東西。
母女倆的東西並不多，柳如煙很快打包好。
薛豔麗則全程盯視着，生怕她會多拿走東西。
“我走了，爸，你多保重。”
柳如煙將行李遞給凌天，牽着念念的手大步離開小院。
她的腳步匆忙，幾乎是落荒而逃。
凌天快步追上，發現柳如煙早已經淚流滿面。
他掏出紙巾，“擦擦吧，老婆別難過，你還有我呢。”
柳如煙頓住腳，撲進凌天懷裏，“我以後，再也沒有家了！”
過去這幾年，再怎麼艱難她都鮮少落淚。
唯獨今天，被薛豔麗趕出家門，着實傷了柳如煙的心。
凌天心疼抱住自己的女人，“傻瓜，你還有我啊，還有念念，我們還有個幸福的小家。”
在凌天的安撫下，柳如煙總算止住了淚，癟着嘴問他，“真的？”
“誰知道你哪天又突然不見了，然後丟下孤苦無依的我……”
“我發誓，絕對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凌天鄭重舉起手，引得念念跟着伸出小手，“我也發誓，不離開媽媽。”
父女倆的溫馨舉動，總算暖熱了柳如煙的心。
她噗嗤一笑，跟着父女倆漸行漸遠。
走遠的她並不知道，柳傳志一直站在小院門口，凝望着他們離開。
當年的柳傳志有多意氣風發，如今就有多落魄淒涼。
到頭來，他連個庇護所，都不能給女兒提供……
凌天一路哄着柳如煙，見她心情好轉，這才拐去商超採購。
柳如煙仍舊堅持選購打折的蔬菜，令凌天倍感無奈，只能由她高興。
等選購好東西結賬，收銀臺前站着幾個大媽，正眉飛色舞說着閒話。
“聽說了麼？柳傳志將女兒趕出家門，徹底斷絕父女關係，都登報了！”
“哪個柳傳志？該不會是當年拋棄糟糠妻，娶了小三，後來落魄那個吧？”
“就是他！要我說啊，他落魄就是報應！當年拋妻，現在老了老了，又棄女，真不是東西！”
柳如煙聽得鼻頭一紅，爭辯出聲，“我爸不是這種人，你們不知道內情，不要亂說話！”
大媽們回頭一看，正主就站在身後，匆忙做鳥獸散。
柳如煙吸了下鼻子，擡頭看向凌天，“我爸真沒有那麼不堪。”
“我知道，人嘛，免不了會被議論，別放在心上。”凌天迅速結賬，帶着柳如煙走出商超。
他猜想登報斷絕父女關係這事，肯定是薛豔麗私下裏做的。
目的就是爲了將柳如煙徹底踢出柳家，再不能繼承任何財產。
小人行徑，凌天懶得理會，更不想讓柳如煙因此難過。
爲了轉移柳如煙的注意力，等回到家，凌天抱着念念提議，“念念也有四歲，該讀幼兒園了。”
“之前就去過的，是家民辦幼兒園，後來被取締，一時沒找到合適的。”
柳如煙說起這個，就滿臉的愧疚，“好一些的幼兒園收費太貴，而且有各種入園條件，我……”
“這些年讓你爲難了，”凌天摟住柳如煙，“現在我回來，再不用你操心。”
“別墅區就有家不錯的雙語國際幼兒園，我看，就讓念念去那兒讀吧！”
凌天的提議令柳如煙咂舌，“不行不行，我們資質肯定不夠，那是個貴族幼兒園！”
“沒什麼不行的，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凌天答得篤定。
“可是……”
柳如煙還想再說，念念的小肚子咕咕叫起來，“媽媽，我餓了！”
忙碌了一天，等伺候念念睡下，柳如煙跟着睏乏合上眼。
她剛想陷入夢鄉，腰上就搭上條手臂，“老婆，我想……”
柳如煙推開大手，“不，你不想，睡覺！”
“那就睡覺，”凌天低笑了聲，大手越發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