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洛再也說不下去了，聲音中也帶着些許的哽咽，在即將分別的時候說這些話，她的心裏也好受不到哪裏去。
“你是不想讓我什麼？不想讓我難過嗎？”
沈小洛又低頭不說了。
她的確就是這個意思。
段行森的眉頭卻越皺越緊，“你也知道我會難過嗎？你現在也終於會體諒我的感受了嗎？”
沈小洛的臉也沉了下來，“你是想跟我吵架嗎？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確定今天還要跟我吵架嗎？”
段行森狠狠的瞪着她，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把這份惱怒強壓了下來。
開始上菜了，兩個人都沒有動筷的跡象，最後還是沈小洛繃不住了，拿起筷子來，問道：“你不喫啊？”
段行森看了她一眼，最後也把筷子拿了起來。
一桌子的菜，兩個人卻都沒有什麼胃口。
“洛洛，能不能不走？”
不管怎麼生氣，段行森還是把心裏的話問了出來。
他真的，不想讓她走。
她在這裏，雖然然平時不見，但只要想到她還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心就是安定的。
可是如果她走了，在一個他完全無法掌控的地方，他會慌，會亂。
他不知道，如果他突然有一天想她了，可她卻已經不在這個城市了，那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雖然只是簡單幾個字，但沈小洛還是被他問的整顆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
“我……已經訂好機票了……”她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了，可見這個理由有多麼的敷衍。
沈小洛搖頭，“就算是現在退了，總有一天還是要走的，你早就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她看着他，眼裏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哀傷。
段行森像是被她眼裏的東西灼到了一樣，瞳孔猛地一縮，手掌也同時緊緊的攥住。
沈小洛也沒等他再說什麼，又說道：“而且，我回去之後馬上就要去參加面試，我不想錯過這些機會，還有我家裏……也都希望我快點回去。”
段行森臉色白的有些嚇人，“你說的對，我早該想到的，我不該攔着你的。”
說完，他又苦笑一聲，“就算是強把你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呢？你的心恐怕早就不在我這裏了，既然你要走，那就走吧。”
沈小洛只覺得嗓子緊的厲害，想說點什麼安慰他一下，但又說不出來，只得低頭，任由那淚水滴落在桌面上。
“對不起……”
離別，總是傷感的。
人生之中，總要經歷幾場離別，不是你離開別人，就是別人從你的生命中離開，誰都倖免不了。
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剩下了。
他又送她回了學校，“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
“最後一次了，讓我送你吧。”
沈小洛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勉強的笑了笑，還是應了下來，“好，我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我七點半出門。”
段行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手掌落在了她的頭頂，語氣溫柔依舊，“晚上聚會少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