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短短的幾個小時,感覺無數個不好的念頭閃過,傅宇煌是真的緊張她。
“哦,好。”玉兒點頭。她也能看出爸爸對自己的在意,可是,爸爸,如今你如此在意,若是得知哪天她死了,會不會傷心太過呢
玉兒微嘲,不可能吧,她只是個養女罷了,不必太高看自己。
傅宇煌瞧她神色,一點表情也看不出來,心情忐忑不安的問她,“你幹什麼去了是不是還在生爸爸的氣啊”
這丫頭氣性怎麼這麼大呢把他都給急死了,得知她不在學校,他腦子裏一時有無數的念頭閃過。例如,被綁架被拐賣離家出走哪一樣,都能割他的心似的疼。
偏偏這時候的她的表情,還什麼都看不出來,急的傅宇煌心頭冒火,還不敢說重話把她逼狠了。
他也知道這丫頭還在生他的氣,不就是不給她改姓嗎,這丫頭真是要急死他吖。
玉兒低頭,淡淡的,“沒去哪兒,就是心情不好,去喫東西了,坐公車回來的”語氣竟是說不清的渾不在意。
傅宇煌一噎,半晌都說不出來話,好像他的擔心都成了多餘一般。傅宇煌心裏哽的說不出的難受。
只能擁着她,重重的嘆了口氣,竟是半句重話也捨不得說一句。
良久,才呵斥保鏢們道:“下次眼睛放尖點,別再跟丟了”
“是”保鏢們淚奔。
天漸漸黑了,傅宇煌看看天色,對管家道:“開飯吧”
“是”管家應了一聲,急忙去了。
傅宇煌小心翼翼的跟在玉兒身側,道:“餓了沒有晚上多喫一點,你這丫頭還是太瘦了”
“嗯。”玉兒點點頭,往餐廳走。
傅宇煌不動聲色的來牽住了她細軟的手,玉兒沒有掙扎,看上去,也沒有異色,傅宇煌這才鬆了口氣。
玉兒始終垂着眸,喫飯時,也是悶着頭,不主動說一句話。
直到傅宇煌問她什麼,她才淡淡的答一句。
傅宇煌帶着濃濃的小心翼翼,只覺得心裏很憋悶。這種感覺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鬆鬆軟軟的,想發作也發作不得,竟是說不出的難受。
他瞧着玉兒,感覺有什麼東西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還和以前一樣,他一玉兒依舊坐着如同平常,可是,他還是直覺,他與玉兒之間隔了一層薄薄的紗,讓他看向玉兒的面色,也變得陌生起來
傅宇煌搖了搖頭,他真是多心了,腦子裏也不知道胡思亂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沒個定性。
怎麼會呢,他的寶貝在自己眼前。
他勸自己真是想多了
思忖着,感覺玉兒還是生自己的氣,組織了一下語言,小聲的問,“玉兒,是不是還爲改姓的事不高興啊”
玉兒微愣,勾起嘴角道:“爸爸哪裏的話我又怎麼會生氣呢這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用再提了”
她又有什麼資格生氣玉兒感覺可笑。
傅宇煌欲言又止,忍了半天,纔將解釋的話又給憋了下去。
玉兒感覺心裏堵的難受,放下筷子,“爸爸,我喫飽了,上去做作業了”
“嗯。”傅宇煌點頭,看她平靜的臉色,又平常的上了樓,他的心就好像生生的撕裂了似的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樓上的門關上了,樓道上安靜下來。
傅宇煌沒了食慾,放下筷子,抽出一支菸,吞雲吐霧。
老管家走了上來,想勸,又沒敢勸。
“你說,玉兒是不是有哪裏不同了”傅宇煌苦笑着問老管家。
老管家笑了笑,道:“女孩子嘛,長大了,自然心思就多了,哪裏能像小時候,時時的黏着你”
“是嗎”傅宇煌有些不確定的問,苦澀的道:“昨晚我還想陪她睡來着,可是,她就說自己長大了,不需要爸爸陪了”
傅宇煌的臉上是說不出的落寞。
老管家一時默然無語。
從來也沒見過哪家14歲的女兒還要跟爸爸撒嬌一起睡的吧哎,老管家糾結的想,反正傅宇煌也從來沒有將玉兒當成自己的女兒過,罷了,罷了吧
“唉”傅宇煌重重的失落的嘆了一口氣,嘆的老管家心裏一震一震的,良久
安寧回了家,喫過晚飯,安靜乖巧的與他說了會話,又去訓練了,幾天未見,安靜曬的有些黑了。
安寧心疼,陪着他練了一會兒,纔上來。
夜十三已經在等着他了。
安寧關好門,道:“查到了些什麼沒有”
夜十三低聲道:“楚逍這個人,確實不好查,不過也得到了一些資料,不太詳盡”
安寧坐了下來,用更小聲的聲音問道:“說說看”
這個家裏,還有唐離和雪莉在,他們必須防着。
“他母親是日本人,所以有亞洲血統,看上去很妖孽”夜十三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年畫裏走出來的妖精不過值得說的是他母親的身份,山口組長老的小女兒,在日本來頭算是很大的了”
安寧愣了一下,“真沒想到”
這個人,真是出乎意料的難搞啊,看起來,還挺神祕的很。
“他長的實在不像個西方男人,不過他的臉,確實有西方血統的痕跡,所以我又查了一下,不過,這次查的不太清楚了,他父親是美國人,好像祖父家裏跟軍火商有什麼糾葛,應該算是貴族但是具體的查不到了,好像資料被抹去了,應該是他家族的人動了手腳”夜十三低聲道。
“怪不得”安寧冷笑一聲,又問,“那他怎麼會搞這個組織”
“具體的經歷也查不到”夜十三搖頭,“不過我猜,可能跟他的家庭關係有關,總之這個人,來頭不小在北美,是一巨頭”
安寧思忖了片刻,道:“不管他來頭如何,我都要將他拉下水,他以爲利用我就可以牽制傑森,他好坐山觀虎鬥,我偏不”
安寧的眸凌厲起來,“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我爹地媽咪的安全,偏偏這非常時期,還沒有辦法將他們接回來”
夜十三低聲道:“此事急不得,慢慢步屬纔行”
“我知道”安寧低低的笑了笑道:“不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法子,將楚逍也拖下水,很討厭他在一旁看着,我心裏真不爽”
“什麼好辦法”夜十三低聲問。
安寧眸光一閃,“雪莉”
夜十三愕然,“雪莉”
“你不覺得作爲一個冷血組織的領導人,他對雪莉的關心超乎尋常麼”安寧冷笑起來。
夜十三一怔,“這我倒是沒有發覺。”這感情上,他一向遲鈍。
“原本我也沒想到這一層,當時腦子裏全是爹地媽咪,混亂的很”安寧道:“這兩天將事情搞的差不多,冷靜下來想一想當時的情景,越想越有可能”
夜十三眸光微愣,愕然無語。
安寧殘酷的笑了起來,“總之,楚逍別想呆在一邊看好戲”他頓了頓,又道:“師傅,我知你與雪莉有些情份,但是這一次,請你一定幫我”
夜十三苦澀的笑了起來,“我自然,是站在你一邊的”
“師傅,辛苦你了”安寧握住他的手,“雪莉欠着幫裏的兩條人命,還有我爹地和保鏢們的傷,這份債,她總要還的”
“我明白”夜十三苦澀。
明白歸明白,還是會嘆息雪莉的命運之坎坷。作爲一個殺手,所面對的命運,真的太殘酷了。
安寧心疼他,道:“雪莉的事,你還是不要摻合了,我和步師傅商量就好”
夜十三怔了怔,最終點了點頭。
安寧看着窗外的月色,突然想起今天碰上的玉兒。如果她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也許會輕鬆上許多。
病毒專家啊,就是不知道她研究的到何種地步了。
智商220,想來,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走到窗邊,看着靜靜在夜色下汗溼的衣服,心糾的疼了起來,他必須,心狠一些,不能心軟,這麼多的人,需要他保護,他一個也不想再失去了
忍不住輕聲叫起來,“靜靜,晚上早點休息,別太累了”
安靜笑着擡了頭,道:“哥,我不累,還能再練一會兒,哥哥,你纔要早點睡,師傅說你這幾天都沒睡什麼覺”
安寧忍不住心中一哽,如果他再強一些,那就好了,那就不必讓靜靜也承擔這麼多。
心微微軟乎一些,“靜靜,上來,我們一起睡”
安靜猶豫了一下,揚起一個明媚的笑,道:“那好吧。”
安寧對着窗口下的陰影,笑了,至少,他還有靜靜,是他現在最重要的溫暖和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