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中此咒者,在解咒之前都會飽受魘魔折磨,百病纏身,生不如死。
直到心神耗盡,最終精疲力盡而死。
北歌施完咒印後並未離去,而是站在樓頂,目光森然的看着對面病房亂成一團。
他從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善男信女,他一直奉信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法則。
王家,罪有應得!
看了許久,北歌才轉身離開,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過,母親和小妹已經早早睡下,折騰了一天的北歌洗漱過後,也回到房間盤腿坐下,讓自己進入空靈狀態,修煉起天地萬象訣來。
直至午夜一點過,他突然睜眼,隨後下牀出了門,朝着縣城方向一路狂奔。
上次練習降龍伏虎拳的地方不錯,他決定以後就把那當成練功之地,反正離他家也不遠,也就三裏多地,以他的速度,十分鐘就到了。
一路登山來到半山腰的空地,夜色灰濛濛的,月華被雲層擋住了,山間清風纏繞,夜鳥嗚咽。
北歌擺個步樁,隨後便有龍吟虎嘯聲響起。
拳風如濤,聲如悶雷,北歌盡情揮拳,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五點過,天邊露出了魚白。
北歌收功,長長舒了口氣,今天他並沒有着急下山,而是站在山野中,看着東方朝陽升起。
這是他第一次看家鄉的日出,看着那輪紅日緩緩東昇,他心裏有些感慨。
突然。
一道恭敬的聲音在北歌身後響起,將他驚醒。
“老夫白夜行,拜見小師傅!”
北歌聞聲,驟然回頭,隨後眉頭微微輕皺。
居然是上次遇到的那對祖孫倆,老人這會抱拳躬身,一副恭敬模樣。
在他身旁,女孩目光有些驚懼,微微低着頭,不敢去看北歌。
“有事?”北歌平靜開口,不鹹不淡。
白夜行忙恭敬回道:“上次孫女小柔言語不敬,衝撞了小師傅您,事後我們一直想跟您當面賠罪,直至今天才有機會得見,還請小師傅見諒。”
說完,他對旁邊的孫女沉聲道:“小柔,還不快快給小師傅道歉?”
女孩聞言,神情有些不拘謹,道:“那個……對,對不起啦!”
對於祖孫二人的反應,北歌並不意外,那天早上他下山時故意以護身真氣踏出一串腳印,目的就是提醒他們。
“老先生客氣了。”北歌語氣依舊平,道:“還有事嗎?”
白夜行又道:“是這樣,上次小師傅說我孫女小柔被陰勁傷了五臟,再練會傷及性命,回去之後我就勒令她停止了。”
“但這兩天她反而咳嗽得更厲害了,今早更是咳了血,還請小師傅救她一命!”
原來是這樣!
北歌聽完白夜行的話,道:“無妨。”
“這是她停止修煉後,五臟陽氣在跟她體內陰勁對抗的徵兆,只需稍加疏導調理就好。”
白夜行聽得臉上一喜,抱拳一躬到地,道:“還請小師傅出手,萬分感謝!”
北歌微微點頭,道:“不用多禮,舉手之勞罷了。”
“附近可有僻靜之地?”
白夜行聞言,回道:“小師傅,我們就住在山下不遠,要不請小師傅移步下山吧。”
北歌自然沒什麼意見,點頭道:“行吧,山上的確也不太方便。”
“小師傅請!”白夜行恭敬的將北歌迎進了莊園。
進了大門,裏面是一個小院,一條由大理石鋪成的小路從中間穿插而過,將小院一分爲二。
左側是幾塊花田,種着各種名貴花草,花開竟豔。
右側則是一個池塘,塘邊有一座假山,山上流水潺潺。
三人沿着石板小路往裏走,白夜行道:“老夫白夜行,孫女白小柔,還未請教小師傅尊姓大名。”
北歌道:“北歌,北方的北,唱歌的歌,老先生叫我名字就好。”
白夜行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忙道:“老夫何德何能,豈敢直呼小師傅名號。”
北歌見他堅持,也就懶得再多說什麼。
旁邊的白小柔還是第一次見爺爺如此恭敬的對一個人,她猶豫了許久,纔開口道:“那個……北,北先生……”
“我爺爺說你是個高手,有多高?”
她問完這話,神情立刻緊張起來,一雙眸子望着北歌。
北歌側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多高?有好幾層樓那麼高吧?”
白小柔見北歌沒有生氣的意思,膽子頓時大起來,能夠一個高手並肩而行,那種又害怕刺激的感覺,讓她心湖漣漪不止。
又道:“那天我們見你用腳硬生生在臺階上踩出腳印,你是怎麼做到的?”
“那是我的護體真氣。”北歌回她。
旁邊的白夜行見北歌很健談,也沒有平日裏那些所謂高人的架子,心裏大喜,插嘴道:“小師傅,我有個疑惑想請教您一下,還望小師傅不吝賜教。”
“說吧。”北歌大概能猜到白夜行想問什麼,一邊走一邊說:“賜教不敢當,就當是互相探討了。”
白夜行喜色上臉,道:“是這樣,我今年七十有二了,修煉了大半輩子,卻依舊在蠻力境,始終無法突破到練氣境。這是爲何?”
“我有時候苦思冥想,難道是我修煉的方法不對?還是前人留下的修煉之法,本身就有問題?”
說完,他一臉期待的看着北歌,等着他給自己解惑。
北歌聽完他的話,想了想,道:“都不是。”
“我看了你的境界,屬於蠻力境巔峯,進入練氣境就差臨門一腳。”
“至於爲何這一腳你踏不過去,是因爲你沒人指點。”
“眼下這個時代,修行艱難,想要進入練氣境必須有人指點。不然你就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徒勞無功。”
北歌這番話聽在白夜行耳中,猶如驚雷炸響,讓他瞬間清醒。
而後他雙手抱拳,朝着北歌一躬到地,恭敬道:“還請小師傅指點!”
說完,他也覺得這樣太過唐突了,畢竟他和北歌無親無故,人家憑什麼指點?
連忙又補充道:“如果小師傅願意指點我,讓我順利邁過那道天塹,我一定會重重報答小師傅。”
北歌看着鞠躬的白夜行,眉頭輕皺,指點他不是什麼難事,就幾句話的事情。
問題在於,他對白夜行一點都不瞭解,是敵是友都不知道,本着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原則,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指點他。
“這事以後再說吧。”北歌淡淡說了一句,徑直邁步向前。
白夜行聞聲,微微嘆息一聲,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