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離糾結了片刻,最終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
反正喬小姐來都來了,他再阻攔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最後免不了要承受湛爺的怒火。
喬綰沒有猶豫,順着他指的方向而去。
“慕少……”
“怎麼?”
聞言,慕厲深腳步一止,朝程離掀了掀眼簾,“你要怪我?”
程離:“……”
他不敢。
但是慕少真的害慘了他,竟然把喬小姐也請來了。
慕厲深沒再說話,淡淡睨了他一眼,轉身朝墨景湛辦公室的方向走去,程離連忙跟上去。
辦公室內。
喬綰一進來,就感覺氣氛不太對。
辦公桌前沒有男人的身影,她視線在空曠偌大的辦公室內掃視,最後頓在落地窗旁的真皮沙發上。
墨景湛修長的身軀斜躺在沙發上,雙眸緊閉着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依舊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模樣,若不是他的額頭隱隱有些汗珠,和微微緊抿泛白的薄脣,喬綰都要懷疑他根本沒事。
喬綰擡腳,朝他靠近。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墨景湛倏地睜開雙眸。
那一瞬間,漆黑的眸底迸射出的寒意銳利逼人,饒是喬綰心理素質強大,也被震懾了一瞬。
不過僅一秒,她便鎮定下來。
而墨景湛眸底的寒意在看到是她後,也漸漸消散不見。
下一秒,他又擰眉,黑眸發沉,“你怎麼來了,程離叫你來的?”
他明明吩咐過,不許告訴她,程離居然還是把她找來了?!
墨景湛雙眸沉沉地盯着她。
往日低沉優雅的嗓音此刻沙啞的可怕,而漆黑的雙眸此刻佈滿了猩紅的血絲,眉宇間充斥着煩躁與疲倦。
喬綰不由得怔了一瞬。
“你……”
下一秒,墨景湛突然擰眉,大掌擡起來扶着太陽穴,薄脣緊抿,表情隱忍。
“先吃藥!”
喬綰立刻將藥瓶遞過來,“喫完藥就好了。”
“不喫。”
“這種時候了,怎麼能不吃藥?”
她擰眉,將藥丸倒在手心,端着水杯遞給他,“喫上藥就好了。”
“不喫。”
墨景湛壓啞着嗓音,轉頭躲開。
“……”
喬綰氣息一滯,心底有一股火苗升了上來,“墨景湛,你能不能別任性,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怕吃藥嗎,你幼不幼稚?!”
剛邁進門的慕厲深和程離:“……”
聞言,墨景湛沒有說話。
擡眸看了她一眼,隨後將雙眸重新閉上,一副絕不配合的模樣。
喬綰額頭黑線。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坐到沙發沿上,伸手推了推他。
“你別裝睡,起來把藥吃了。”
對此,墨景湛無動於衷。
喬綰耐着性子,又伸手戳了戳他,“墨景湛,吃藥。”
話音落下,猩紅的雙眸睜開,視線緊緊盯着她,目光幽深晦暗帶着侵略的強勢,喬綰頗有種被餓狼盯上的錯覺。
“你……”
她動了動脣,正想說什麼。
墨景湛啞着嗓音率先開口,“水杯給我。”
白皙骨感的大掌伸到她面前,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喬綰頓了頓,將水杯遞過去。
“還有藥。”
她將手裏的藥丸伸過去。
墨景湛淡淡掃了一眼,卻沒有接過去,還將水杯放回茶几。
“抱你。”
墨景湛看向她,不然水就灑了。
下一秒,喬綰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大力一扯,隨即墜入一個堅硬廣闊的懷抱。
她頓時一驚。
想要掙扎時,墨景湛的雙臂牢牢圈住她的腰肢,腦袋直接埋到她的頸窩。
“別動。”
他聲音嗡嗡地,制止她的動作。
感受到脖頸間滾燙的呼吸噴張,她肌膚戰慄一瞬,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你生病就要吃藥,這……這樣管什麼用?”
“抱着你,比吃藥管用。”墨景湛慢吞吞道。
喬綰覺得他應該病得神志不清了。
她從醫多年,還從未見過生病不吃藥,佔人便宜就能管用的,這種話簡直離譜!
門口處,程離立刻轉身不看。
他小聲道,“慕少,我們還是離開吧。”
有喬小姐在,感覺湛爺已經不需要他們了。
沒有聽到慕厲深的迴應,程離轉頭瞥了他一眼,隨即身形一頓。
慕厲深正表情玩味地盯着沙發上相擁的兩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樣,絲毫沒有“非禮勿視”的自覺。
程離表情尷尬,“慕少。”
這樣明目張膽地看人家親熱,是不是也太……
“怕什麼?”
慕厲深不以爲意,“只是抱抱而已,有什麼不能看的,又沒有做更大尺度的事情,要是那樣我肯定就不看了。”
程離:“……”
慕少說這話的時候,要是能收一收眼底的期待,他就信了。
他敢斷定。
若是真有更大尺度的場面,慕少也能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絕對不會自覺避而不看。
“慕少,我們還是出去吧……”
萬一一會兒發展到少兒不宜的更大尺度呢?
他怕現在不把慕少勸走,一會兒拉都拉不走了。
“小程,你那是什麼眼神?”
慕厲深睨了他一眼,“你當爺是什麼人?”
“慕少,您誤會了,我只是提醒您一下,再繼續待下去不合適了。”
程離都要跪了。
他最怕從慕少口中聽到“小程”這個稱呼。
根據往日的經驗判斷,一準沒好事!
慕厲深又多看了一眼沙發的方向,隨後妥協擺了擺手,“行了行了,走吧。”
出門前看到程離目不斜視,絲毫不敢多看一眼的模樣,他頓時口中嘖了一聲,“看你那純情的那樣兒!”
“……”
他被鄙視了。
程離抿了抿脣,礙於對方是慕厲深,他默默忍住了。
辦公室的大門重新被關上,程離站在門口守着,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打擾到湛爺……和喬小姐。
辦公室內。
喬綰試着掙扎,依舊掙脫不開桎梏,她有些無奈,“你抱夠了沒有?”
“生病就應該吃藥,耍賴有什麼用?”
“墨景湛,我跟你說話呢,你睡着了嗎?”
可他看起來那麼痛苦,應該會難受得睡不着纔對。
大概率是裝的。
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所以是因爲他們不管多少歲都會很幼稚嗎?
喬綰的眉心跳了跳。
“你鬆手。”
她的語氣漸漸染上不耐。
就算墨景湛發病了,也不能仗着這個藉機佔她便宜,剛剛她忍了,沒想到他還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