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吳望,語氣中隱隱帶着責怪,“怎麼下了這麼重的手?”
流了這麼多的血,一看就知道吳望絲毫沒有收力。
“抱歉喬小姐,我一時着急。”
他竟然忘了蘇雪是個不經打的女人了!
吳望有些懊惱地撓了撓後腦勺,隨後無措地看向喬綰,“現在怎麼辦啊,要是放着不管她的話,她可能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喬綰的眉心猛地跳了跳。
她只想把小沐平安帶回去,這下好了,連這個瘋女人也要負責了。
真是造孽。
喬綰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她帶上,回蔚藍別墅。”
“啊?不把她送醫院嗎?”
吳望驚疑不定,“這麼嚴重的傷,再耽擱耽擱人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如果你想以過失傷人罪被捕,那就儘管送醫院。”
喬綰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這點小傷還是處理的了的,所以只要把人帶到蔚藍別墅就好,若是送醫院,被有心之人發現報案,你我都跑不了。”
雖然,吳望不是故意的。
但是對蘇雪的傷害是實打實地造成了。
“對,喬小姐你提醒我了。”吳望恍然大悟。
他不再耽擱,將地上的蘇雪粗暴地扛起來,擡腳便要朝外走。
喬綰:“……”
服了,真是個榆木腦袋。
“站住。”
喬綰額頭的血管跳了幾下。
她一臉黑線地看着吳望,“你生怕別人不懷疑你是來打家劫舍的是嗎?”
這麼明晃晃地扛着一個腦袋全是血的人,只怕還走不出這家酒店的大門,立刻就得被人架走帶到局子裏喝茶。
良久之後。
喬綰領着小沐離開了小酒店。
而吳望則一臉便祕地跟在她身後,眼中的不情願和屈辱都要溢出來。
這個虐待自己女兒的瘋女人,若是有的選擇,他纔不會抱着她!
“行了,別委屈了,誰讓你把人打成這樣的。”
喬綰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打開車門,“快點,把人塞進去,我們趕緊離開。”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有種在殺人越貨的心虛和緊張感,心裏想趕緊離開這個“犯罪”的案發現場。
幾人全都上了車。
正準備出發時,喬綰感覺自己的衣角被輕輕扯了扯。
她垂頭看過去,小沐正怯弱地看着她,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娃娃……還在牀底下……”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喬綰,眼底寫滿了希冀。
那是她長到這麼大以來收到的唯一的一個娃娃,是喬希用自己的零花錢給她買的,可是現在卻被蘇雪扔到了酒店的牀底下。
“好,小沐等一等,我去幫你找。”
喬綰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輕笑了笑,隨後開門下車,重新折返回酒店。
按照原路走回,喬綰來到三樓走廊的盡頭那間房間。
她很快便在牀底下找到了小沐的娃娃,擡手撣了撣娃娃上的灰塵,隨後轉身離開。
來到電梯口時,喬綰目光忽然一頓。
不遠處,兩張熟悉的臉一閃而過,一男一女動作纏綿地進了一間房間,隨後嘭地一聲房門被關上。
喬綰不由得詫異地挑了挑眉。
嘖,狗男女。
喬綰淡淡地收回目光,擡腳踏入電梯。
……
蔚藍別墅。
吳望將車子緩緩停住。
“喬小姐,這次我總不用抱她了吧?”
“……都到家門口了,隨你怎麼開心怎麼來。”
“好嘞!”
吳望頓時笑了。
下一秒,他行雲流水地將蘇雪扛起來,像是扛了一袋大米一樣輕鬆,動作卻也像扛米一樣粗魯。
看得喬綰眼角直抽。
吳望這樣,以後一定娶不到媳婦的。
她忍不住搖頭嘆息。
將人扛進房間放好,吳望馬不停蹄地出來,一分一秒都不肯久留,“喬小姐,要是沒其他什麼事了的話,我就先回研究站了!”
“等等,還真有點事。”
喬綰想起剛纔在酒店看到的那對狗男女,“你去剛纔的那家酒店,想辦法弄到今天的監控,不只要三樓的,從地下停車場,一樓大廳,每一部電梯的監控,都拷貝過來給我。”
這個任務好像有點艱鉅。
不過,吳望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好。”
叮囑好一切,喬綰轉身去小沐的房間,三個崽正眼巴巴地看着他,而小沐也許是因爲受驚過度,此刻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她懷裏緊緊抱着喬希送給她的那個娃娃。
喬綰沒有發出聲響,默默地退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帶上。
她臉色沉了沉,徑直去了蘇雪所在的房間。
看着牀上面色蒼白的女人,喬綰的眼底一片冰冷,“既然醒了,就別再裝了。”
剛纔她給蘇雪處理傷口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對方隱隱有要醒過來的趨勢,現在算算時間,早就該醒了。
下一秒,牀上的女人睜開雙眼。
“喬小姐……”
蘇雪的態度老實的有些反常。
見此,喬綰眯了眯雙眸,面色卻巍然不變。
“我……我竟然做了那種事情……”
蘇雪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不敢置信地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淚眼朦朧。“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想那樣對小沐的……她是我的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
“閉嘴!”
喬綰冷冷地開口打斷她,“不管你是不是出自本意,傷害已經造成了,以後你離小沐越遠越好!”
那個孩子現在心裏脆弱得很,經受不起任何打擊和刺激了。
尤其是,這個刺激的源頭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嚴重程度可想而知。
“不行!”
蘇雪的反應頓時劇烈,情緒驟然變得激動。
“誰都不能將我們母女分開!”
“你們姓喬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全都想要我們母女分離!”
聞言,喬綰擰眉,“你冷靜一點。”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她掏出手機一看,是喬宏江打來的。
喬綰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外婆一直被喬宏江挾持着,她做任何事都要縮手縮腳,可喬宏江油鹽不進軟硬不喫,死活不肯放外婆。
現在打電話過來,想必又是要拿外婆來要挾她!
但是爲了外婆,她還不能不接喬宏江的電話,畢竟這個老東西喪心病狂,誰也不知道他能對外婆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