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更警惕了,往後挪了挪。
忽然,面前的男人嘆息一聲,下一秒傾身彎腰將她撈起來。
喬綰身體瞬間騰空,心底一驚。
她條件反射,雙手攀上墨景湛的脖頸,藝術品般精緻的俊臉在眼中放大。
喬綰的臉頰不由得一紅。
“你幹嘛,放我下去!”
“別鬧。”大掌拍了拍她的背,聲音帶着淡淡的疲憊,“困了,睡覺。”
喬綰身形一僵。
沒等她反應過來,墨景湛已經抱着她走進了休息室裏間,裏面纔是真正有牀可以睡覺的地方。
喬綰被放到了牀上。
她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向墨景湛,“你真打算今晚住在在這裏?”
他淡淡嗯了一聲。
隨後又問,“不可以?”
“當然不可以!”
她就是爲了躲他纔會來研究站住,他又跟過來那算什麼。
那她住在這裏的意義何在?
喬綰頓了頓,又道,“你放着自己的大別墅不住,爲什麼非要跟我一起擠在這個小小的休息室?”
話音一落,便見墨景湛的黑眸直直地看過來。
他原本要去洗漱的腳步頓住,站在原地,意有所指地反問,“你說爲什麼。”
當然是爲了她。
“山不來就我,我便來就山。”他黑眸掃了一眼喬綰,眉梢微挑。
喬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
墨景湛睨了她一眼,隨後頭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間。
喬綰在洗手間門前徘徊了片刻,終於等到了墨景湛開門,她立刻道,“我這裏沒有備用的洗漱用具,你那麼愛乾淨,不洗漱肯定受不了,所以還是回去吧。”
喬詩雅躺了一下他的牀,他就一個多月不願意回房間睡覺。
若是讓他不洗漱便睡覺,他肯定受不了。
喬綰自認爲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聞言,墨景湛垂頭看了她一眼,幽幽開口,“洗漱臺左側第三個抽屜。”
喬綰的臉色一僵,心道不妙。
她立刻轉身,就要跑到另一邊,試圖離他遠一點。
下一秒,衣領被從後面揪住,她走不了了。
墨景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在裏面找到了備用的牙刷牙膏和毛巾等一應備用物品。”
“……”
撒謊竟然當場就被戳穿,真是有夠社死。
喬綰感覺自己今晚一直在心虛,“啊……是麼?”
“是啊。”
墨景湛拎起她的後領,直接將人整個調轉過來,面對着他。
他眯了眯黑眸,扯開脣角,“不是沒有備用的洗漱用品,你的洗漱臺是魔法盒,還會自己變出來?”
真稀奇,墨景湛竟然也會陰陽怪氣。
喬綰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看見那雙黑眸裏危險的意味時,她忙道,“啊……可能是含含給準備的,沒有告訴我吧,我不知道哎。”
“含含竟然想得這麼周到,我明天一定好好表揚她!”
喬綰說得煞有其事,演得跟真的一樣。
等她徹底說完,房間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
是她表演得不夠真實嗎?
爲什麼墨景湛用這種眼神看她?
良久之後,墨景湛擡手按了按眉心,緩緩吐出兩個字,“睡覺。”
聞言,喬綰心底嘆了口氣。
看這情形,今晚這個男人是不可能走的了,她再怎麼掙扎他好像都有辦法應對,最後讓她只能乖乖認命。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來專門克她的!
她認命般的,走到櫃子前拿出一個一人高的玩偶娃娃,放到了大牀的中間位置,將牀分成兩半。
“我們一人一半,不許越界。”
這是她最後的掙扎和倔強。
見此,墨景湛盯着那個白絨絨的玩偶,看了半晌。
隨後他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道,“你考慮得十分周到。”
喬綰心底鬆了口氣,總算沒有連玩偶都不讓她放……
下一秒,便聽見墨景湛未說完的話傳來,“畢竟你覬覦我的男色這麼久,難保不會趁我睡着佔我便宜。”
“……”
喬綰黑線擡頭,神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對上那雙黑眸,她捕捉到了其中一絲調笑的意味。
這不是她認識的墨景湛。
這狗男人他變了!
變……騷了。
喬綰見他神態自若地躺在牀的一邊,自己也不矯情,關上燈後規規矩矩地躺到另一邊。
等房間徹底陷入安靜。
她纔想起來,喬詩雅的事情她還沒想到解決的方法。
被墨景湛這麼一攪和,她一點都不想繼續想這件事情,漸漸地睏意襲來。
等身側的人呼吸變得清淺平穩,墨景湛倏地睜開黑眸。
他一把拎起中間的玩偶,擡手便要扔到牀尾,忽然動作在空中一頓,下一秒轉換了方向,朝喬綰那側的牀下扔去。
毛絨玩具輕巧落地,聲音小得幾乎沒有,睡夢中的喬綰絲毫未覺。
……
第二天。
喬綰是被窗外刺眼的強光亮醒的。
她迷迷濛濛地睜開雙眼,去被日光照得睜不大,只能眯着惺忪的雙眸。
忽然,她整個人一僵。
“醒了?”
男人低啞磁性的嗓音響在耳畔。
喬綰頓時瞪大了眼睛,強烈的日光頓時刺得雙目發疼,流出來生理性的眼淚。
她、她爲什麼會在墨景湛的懷裏?!
玩偶呢?
她的楚河漢界怎麼不見了!
喬綰被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仍舊依稀看見了墨景湛帶着愉悅上翹的脣角,漆黑的眸底一片清明。
“……”
媽的,這個男人明顯早就醒了,卻就這麼任由她這樣佔便宜?
喬綰正在心裏腹誹。
面前的墨景湛忽然側過身軀,擡手支撐起腦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從這個角度,窗外的晨光剛好打到他的側臉上,整個人鍍上了一層光暈,完美精緻的五官顯得更加蠱惑人心。
喬綰看怔了一瞬。
下一秒,她倏地從他懷裏彈開。
喬綰紅着臉別開視線,心中默唸: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千般色相皆爲空……
忽然,耳畔傳來一道輕笑。
她僵了一下,隨後惱怒地瞪過去,“笑什麼笑?!”
有什麼好笑的?
隨後,她不由得頓了頓。
……媽的,笑起來居然更好看了。
喬綰極少能見到墨景湛笑的時候,不只是她,即便是跟在他身邊多年,幾乎形影不離的程離,也沒見過墨景湛笑幾次。
好像他天生就不會笑一般。
“你……”其實可以多笑笑。
她的話卡在喉嚨裏。
因爲墨景湛長臂一伸扳過了她的腦袋,隨後淺嘗輒止地在脣上印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