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在這種老爺子要求緊急的情況下,他還能考慮到她的感受,是她沒有想到的。
不過……
“救人要緊。”
喬綰沒有猶豫,“現在就走吧。”
一想到還有一個未知的危急的患者沒有救治,她也喫不下飯了。
她說道,“你們繼續喫就是,不必跟我們一起回去。”
霍知憂和吳望纔剛喫幾口……不對,霍知憂纔剛喫幾口,吳望纔剛喫一碗,他們沒必要也喫不完就走。
等吳望盛了滿滿一碗米飯回來,發現喬小姐和湛爺不見了。
“霍表哥,他們人呢?”
他一臉驚恐,“難道他們不要我了,扔下我跑了?”
喬小姐一天沒給他好臉色了。
而湛爺這麼喜歡喬小姐,當然有可能會因爲喬小姐而丟了他。
“他們暫時回北城。”
霍知憂解釋。
吳望卻坐立難安,“不行,他們回去爲什麼不帶我,是不是我哪裏惹了他們不開心了?”
霍知憂立刻遞給他一個眼神:哪裏惹不開心了自己心裏沒點數?
吳望不說話了。
“哎呀,你多喫點東西吧。”
外婆轉移話題,給吳望夾了一大塊雞腿,“一切等喫飽了再說。”
她現在想想也有點不好。
正牌男友還在這裏呢,綰綰竟然就跟小墨單獨走了,連跟正牌男友一個招呼都不打。
這樣想想腱子肉還真有點可憐。
外婆有些不忍,又補償般地給吳望夾了一個雞腿,“多喫點!”
“謝謝外婆!”吳望樂呵了。
……
北城人民醫院。
喬綰在看到墨老爺子等在貴賓病房的走廊時,內心就隱隱有了猜測。
果然,墨老爺子最終在她從前常來的病房前駐足。
“說起來,你應該也認識老秦,聽說你之前還給他治療過一段時間。”墨老爺子說道,“這段時間那個庸醫給他治得越來越差,你看看能救就儘量救吧。”
若是實在救不了了,也是老秦的命數該盡。
他不會不講理地把這筆帳算到喬綰的頭上,這算事先說好了。
誰知,喬綰卻眉尾一揚,彎脣道,“到我手裏,就沒有救不活的病人。”
“你真是……”狂妄!
最後兩個字墨老爺子及時吞了回去。
畢竟現在也算是他有求於人,要忍住。
墨老爺子清了清嗓子,“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就趕緊跟我進去吧。”
病房內。
喬綰一進去,便被這股濃郁的藥味給薰的皺鼻子。
“喬小姐?”
秦青河看到喬綰出現眼前頓時一亮,“您怎麼又來了?”
隨後,他瞥見一旁的墨老爺子。
秦青河彷彿明白了什麼,恍然道,“難道墨老爺子說的那個年輕有爲,可以吊打林大夫的神醫,竟然就是你?”
聞言,喬綰挑了挑眉。
墨老爺子竟然揹着人這麼誇她?
那每次見她還一副要死不活的嫌棄樣幹什麼,就跟她多麼十惡不赦一樣。
“咳……咳咳咳!”
墨老爺子一陣嗆咳,直到臉紅脖子粗了才止住。
他瞪了秦青河一眼,嘴上否認道,“年輕人,說話要憑良心的,我什麼時候說過她年輕有爲?什麼時候說過她吊打林大夫了?什麼時候說過她是神醫了?”
呆愣了片刻,他才如實道,“就在今天上午,您氣得出了醫院,沒一會兒又回來了,就說了這些話。”
“我沒有!”
墨老爺子鬍子一抖一抖的。
現在喬綰就在這裏站着,他若是承認了,豈不是更把自己的老臉往地裏踩?
“墨老爺子,您親口說的話,您怎麼還不承認呢,這又不是什麼壞事,我又不能拿這個污衊你什麼。”
怎麼還搞得像他往墨老爺子頭上扣帽子似的?
秦青河也是脾氣上來也是倔得可以,“您也不能冤枉我說謊,我明明說的就是實話,您就是這麼說的,不但如此,您還說那位神醫……哦,也就是喬小姐,她還把您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一次,是您的救命恩人,醫術高超呢!”
墨老爺子:“……”
完了,反駁不了了。
墨老爺子現在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都不敢看喬綰。
跟這個小輩擡槓擡了大半年,看似兩人一個在墨家老宅,一個在蔚藍別墅,井水不犯河水,可這段時間明裏暗裏的較量還是不少的。
一切都是從他給喬綰送小破車當報恩開始。
一切都是從今天他找喬綰給老秦治病結束。
戰鬥結果:喬綰獲得勝利。
墨老爺子暗惱秦青河多嘴,他這張老臉算是掛不住了!
“先不說這些,我先看看老先生的情況。”
喬綰倒是沒在這件事上放多少心思。
墨老爺子就是一個年紀越大越幼稚越無賴的小老頭,她平時跟他較較勁一來是閒的,二來也是她越來越覺得這個老頭可愛。
否則,她也懶得理。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當務之急是先查看秦老先生的身體狀況。
“住手!”
喬綰的動作被一道男聲制止。
她擡眼望去,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中年男人。
病房裏的每一個人她都認識,這個不認識的人,想必就是北城小有名氣的那位林大夫了。
“老先生的身體狀況都是我在照料,眼見就要取得成果了,現在空降一個年輕小姑娘過來是什麼意思?”林照遠的態度第一次如此強硬,“若是想捧這個小姑娘成名,隨你們的意,但是不能讓她踩着我出頭。”
喬綰眸色冷了幾分。
這話的意思是,她爲了博取名聲,將快被他治好的患者搶走,當成自己的患者。
而明明是被他醫治好的患者,自然而然就成了被她治好的。
“我行醫這麼多年,不屑做這種事情。”
她淡淡掃了一眼林照遠,寒聲道,“你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讓開!”
林照遠被她的氣勢震懾了一瞬,下意識倒退一步。
隨後,他回過神來,怒了。
“秦家主!我是你叔叔秦文海先生親自請來的,您不管管?”
一旁,秦冽行一直沒說話。
如今被點到,他才淡淡開口,“是得管管。”
“喬小姐,記得很久之前我就已經通知過你,不必關注我爺爺的身體,報酬也已經雙倍打到你的賬上了,如今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他眉頭微擰,有些不耐,“我最煩沒有自知之明,還有識時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