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於,她的下方正好是湛爺站的位置,要是直接砸到湛爺的頭上,兩人狼狽地摔倒在地,那可精彩了……
程離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他不太敢看,怕被湛爺時候挖眼睛。
下一秒,響起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程離心中一驚,緊接着便聽見自家湛爺咬牙的聲音,“喬、綰!”
程離心道完蛋。
喬綰:“……”
她也是沒想到能摔下來。
更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精準地砸到了墨景湛的頭上。
等待了三秒鐘,程離纔有些緊張地睜開眼睛,朝前方的兩人看去,不由得鬆了口氣。
還好,湛爺雖然被砸了,但好歹沒有被砸倒地。
不然……後果他不敢想象。
“我也不是故意砸到你頭上的……”
喬綰不由得有些臉紅,移開了視線,有的不適地動了動,“你可以放開我了。”
她這樣被他提着領子,真的很彆扭難受……還很丟人。
聞言,墨景湛卻一時沒有動作。
喬綰擡頭對上他的視線,卻不由得怔了一瞬,“你……”
“你受傷了。”
他漆黑的雙眸幽暗深沉,氤氳着危險的風暴,眉宇間隱隱有些煩躁的意味,“他們對你動私刑了。”
“……小傷而已,還好。”喬綰搖了搖頭。
墨景湛的眼神卻冷徹入骨,“小傷?”
方纔她站在牆頭,看不清身上的情況,現在到了他的眼前,他纔看見她遍體鱗傷,傷口上還沾着腥鏽味的血液,格外鮮紅刺眼。
墨景湛的臉色一沉再沉,眼眸中的冰冷像臘月寒冬。
他調整手臂的姿勢,將喬綰在懷裏抱穩,隨即黑眸掃向一旁的秦文海,“對我的人動刑,活膩了。”
“湛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文海雙腿直打顫,臉色白得像一張紙,“我不知道喬小姐是您的人,這……她也沒說她跟您的關係啊。”
“你都把我綁架了,還想指望我跟你交代我跟別人什麼關係?”喬綰嗤笑。
秦文海:“……”
他要是早知道喬綰跟墨景湛有這一層關係,他一定會做得隱祕一點。
至少不會在北城綁人威逼用刑,北城可是墨景湛這尊殺神的地盤!
這回可踢到鐵板了……
“抓起來,帶走!”
墨景湛厲聲道,說完便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走出莊園外,豪車正在門口靜靜停着,喬綰被男人一把塞進了後座。
下一秒,他也彎身坐了進來,車內狹小的空間更加逼仄,男人身上濃烈的氣息幾乎將喬綰包裹。
她不由得往一旁挪了挪,擡手摸了摸鼻子。
“還動?”
墨景湛抓住她的手腕,眉頭微擰,“傷口不痛?”
喬綰一時有些愣,“還、還行。”
隨後反應過來,這麼一被他提醒,還真有點疼了。
“去醫院。”
墨景湛冷聲吩咐。
“不用去醫院,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可以自己處理。”喬綰搖了搖頭。
男人的黑眸立刻掃過來,“醫者不自醫。”
喬綰頓了頓,“那就送我去研究站吧,霍知憂的能力不必那些三甲醫院的醫生差,他可以幫我處理。”
此話一出,墨景湛渾身的寒意驟然加深。
喬綰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秦文海的手下用了不少刑具,其中造成傷痕最多的便是一根釘鞭。
釘鞭,顧名思義就是滿是釘刺的鞭子,甩在人的身上立刻皮開肉綻,幾乎人體的每個部位都能被它照料到,所以……墨景湛說的‘看遍全身’雖然稍有誇張,但也算差不多了。
喬綰一時語塞。
“去醫院,找個女醫生。”墨景湛不容拒絕道。
“醫者父母心,哪有什麼性別之分……”
喬綰低聲嘟囔了一句,便感覺車內的氣壓又變低了幾分,無奈改口,“行,去醫院,找個女醫生。”
這麼大的男人了,怎麼這麼幼稚?
真是……
程離將車子開得飛快,飛速到達了醫院。
車子緩緩停下,喬綰還沒有動,便見醫院門口已經候着一排白大褂,正透過車窗,恭敬地看着她……身邊的男人。
墨景湛率先下車,隨即將她從車裏抱出來。
迎面立刻有醫生護士上前,推着搶救平車,殷勤道,“湛爺,還請把這位小姐放到車上,我們直接推到搶救室。”
下一秒就被放到了搶救車上的喬綰:“???”
看她紅潤的氣色和清醒的神智,是需要搶救的樣子嗎?
還給她送到搶救室?
她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要不要這麼興師動衆。
喬綰試圖掙扎,“我覺得我不需要……”搶救。
話還未說完,年輕護士一把將她按回去,溫柔地安撫她的情緒,“放心吧這位小姐,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
她本來就不會有事啊!
爲什麼搞得她像要命不久矣了似的?
一旁的醫生上前指揮,沒來得及碰到喬綰,便被人強勢地拽到一邊,“離遠一點。”
看着一臉懵逼的醫生,程離好心提醒。
醫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驀然對上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頓時一個激靈,背脊發涼。
墨景湛目光泛冷,薄脣輕啓,“換個女醫生。”
至於眼前這個男醫生,別想近身。
醫生懂了這個眼神,默默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讓身後的女醫生上前。
然後,喬綰被推進了搶救室。
墨景湛在外面等候,一旁的程離道,“湛爺,關於秦文海那些人……剛纔秦家主聯繫我了,想要讓您把人交出去。”
“我還沒找他秦家算賬,他竟好意思找我要人。”
墨景湛剛緩和幾分的面色頓時一寒,冷聲道,“你去告訴他,想要人可以,三天後自己去北城局子,找那些警官們要人,看看北城的法律放不放人!”
若想從他手裏接走,沒門。
程離頓時明白了,立刻轉身去吩咐。
與此同時。
秦冽行坐在書房,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
忽然,房門被敲響。
“進。”
他淡淡應了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秦青河在面前站定,“家主,對方回了,說……讓我們三天後去北城局子領人,至於領不領得出來,看……家主您的本事。”
話音一落,秦冽行臉色沉了下來。
半晌後,他才冷笑一聲,“真不愧是墨景湛,也就他敢這樣跟秦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