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得讓這個女人鬆口，肯放他們離開纔行。
光頭頓了頓，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大家有什麼事都好商量，你先放開我怎麼樣？”
“放開你？”
喬綰沉吟了一瞬，隨後道：“也不是不可以。”
光頭內心一喜。
下一秒，便聽見她又補充道：“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光頭有些警惕。
“放心，不是什麼喪心病狂的變態條件。”喬綰看出他的擔憂，嘖了一聲，“只是讓你的幾個小弟把綁在臉上的溼毛巾拿掉。”
“不行！”
沒等到光頭表態，四個小弟先不樂意了。
開玩笑，他們都知道木屋裏有迷香，若是把溼毛巾拿下來，他們分分鐘就倒下了。
尤其是剛纔已經被迷過一次的兩人，至今身體還有些痠軟。
“大哥，我們不同意。”
幾人的態度十分堅決。
光頭臉色一黑，咬牙道：“不想暈倒，想被斃？”
若是不答應這個女人的條件，山下的車時間久了勢必會被人發現，那麼多病歪歪的孩子被關在裏面，發現的人不報警纔怪。
到時候輕而易舉便可以查到他們身上。
他們弄死過那麼多病歪秧子，死罪絕對免不了！
這些人的腦子難道連這點彎都轉不過來？
光頭一提這句話，四個小弟沉默了一瞬。
跟被迷暈相比，好像確實被判死刑更可怕一點。
“還不快點？！”光頭怒道。
幾人猶豫再三，還是將溼毛巾從臉上扯了下來。
他們爲了行動方便，可以騰出一隻手來，毛巾都是用繩子綁在口鼻上的，如今解開繩結，毛巾便立刻掉到了地上。
喬綰挑了挑眉，在心裏默數數字。
五、四、三、二、一！
她心中的最後一個數字落下，便傳來對面四人齊齊倒地的聲音。
“現在他們都把毛巾摘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光頭看向喬綰，等着她放開自己。
喬綰卻彎了彎脣角，“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
光頭忍着心中的怒氣，“你問。”
他此刻內心隱隱有些後悔。
早知道這個女人這麼彪悍，他就不帶着小弟去而復返了。
本以爲-小木屋裏沒有野獸，只有一個小美人兒，他們算是有豔福了。
誰知道，裏面竟然真的是野獸！
活生生一隻母老虎！
“你們爲什麼半夜出現在這裏？”
“因爲……”
“說實話！”沒有等光頭編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喬綰便冷聲強調了一遍。
光頭心底一凜，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剛巧對上喬綰那雙冷眸，她的目光犀利帶着銳芒，彷彿早已看穿了他內心的小九九。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她竟然有如此的身手，還有這般攝人的目光……
“發什麼呆。”喬綰有些不耐地催促。
光頭回過神來，他不敢撒謊，因爲她一眼就能看穿。
可他若是說出實話來，眼前的這個女人未必就會放過他，到底該怎麼辦？
“不願意說啊。”
喬綰嘖了一聲，“總歸你們深更半夜地出現在這裏，乾的不是什麼好事。”
喬綰冷笑一聲，“既然如此，天亮之後我送你們去局子喝喝茶，你去跟警官們交代去吧！”
“不行！”
光頭制止的聲音脫口而出。
“你……你別送我們去局子，我都告訴你，行了吧。”
早這麼老實肯交代不就好了？
浪費她的時間，還得恐嚇他們一番。
喬綰擡了擡下巴，一副耐心即將耗盡的模樣，“說。”
光頭不敢再撒謊，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們是送孩子的……這些病弱得失去了價值的孩子，就會交給我，然後想辦法處理掉。”
“處理掉？”
喬綰眉頭微擰，眼底冷了幾分，“你倒是跟我說說，怎麼處理。”
“這……”
光頭嚥了咽口水，總覺得她渾身的氣勢更加駭人了。
“不肯說？”
“我說！”
他忙道：“就是找一個沒有任何人會發現的地方，將他們全都扔掉，保證不會被其他人撿走，活不過三天。”
這與殺人有什麼區別？
喬綰咬了咬牙，眼底一股憤怒在翻涌，“你還有團伙？”
“……你怎麼知道。”
“你只是其中一環，像是在處理殘次品一樣，將沒有價值的孩子銷燬。那這些孩子又是從哪裏來，而那些有價值不被處理的健康孩子又要往哪裏去？”
“這……你也說了，我只是其中的一環，哪裏知道那些環節？”
見光頭是真的不知道，喬綰沒有再細問。
想到此人手中沾滿了年幼孩童的鮮血，喬綰心底便有止不住的怒意升騰。
她腳下的力度陡然一增，光頭猛然慘叫！
喬綰眼底覆滿了寒霜，問他，“你之前還處理過多少孩子？”
光頭渾身出了冷汗，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疼得。
他喘着氣，磕磕絆絆地答，“也、也就一兩百個。”
他還聽說過，之前有一個處理了幾千個將近一萬個孩子的人，可惜那人被通緝抓捕了，如今已經被斃，死了好些年了。
而他也是在那位被抓之後，才頂上來的。
“你今日半夜來這深山，也是爲了處理孩子？”
“是。”
誰知道這麼倒黴，孩子還沒處理掉，就碰到了眼前的這個母老虎！
喬綰問，“現在那些孩子呢？”
“在……在山腳下的貨車裏。”
光頭內心一陣埋怨，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詛咒了，他竟然沒有一次事情是順利的！
上次在北城的城郊山裏處理這些崽子，結果露出了馬腳，被北城的湛爺盯着查了許久，還犧牲了一個小弟，如今已經被關進了北城的局子。
他爲了避風頭，不得不將銷燬地點轉移至南城。
誰知道好不容易找到了枝林葉茂又陡險的深山，山路卻太窄了，他們的貨車開不上來。
本想先上山探探路，卻碰到了眼前的女人，踢到了鐵板！
他這是倒了什麼黴運？！
“別傻愣着！”
喬綰狠狠給了他一腳，隨後拿出一根粗壯的麻繩將他拴住，另一頭牽在手裏。
“你不是說問完問題就放我走嗎？”
爲什麼還要把他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