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說合同沒有問題，那就是真的沒有問題。
喬綰點了點頭，在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後推給宋老，“好了，簽完了。”
“好！”
宋老爽朗一笑，“既然已經簽了字，喬小姐你即日起便要每天去找一次湛爺，給他做檢查和治療，直至他的頭痛痊癒爲止。”
“什、什麼？”
每天去找一趟墨景湛？
開什麼國際玩笑？！
喬綰眉頭擰了擰，合同的條目裏有這一條嗎？
她將合同一把抓了過來，掀開去找裏面的每一條要求，見狀宋老笑呵呵道：“別看了喬小姐，我不是說了嗎，整本合同我替你看完了，我說的話正是合同裏有的條目。”
隨着話音落下，喬綰的目光一頓，果然看到了這一條。
她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宋老，您這是把我賣了。”
不用等墨景湛的頭痛被治好，她就先死無全屍了。
“哎，話怎麼能這麼說？”
宋老笑道：“我可說過了，合同沒有任何問題，沒有騙你啊。”
“作爲一個合格又負責任的醫者，每天都細心認真查看患者的病情，難道不是份內的事情嗎？”
“……”
“還有啊，人家湛爺願意出六百萬的酬金，只是要求你這個大夫認真負責一點，難道很過分嗎？”
“……”
“喬小姐，若是不這樣用心一點，你收了那麼多的酬金，良心上說得過去嗎？”
“……”
行吧，她敗了。
她承認，宋老說得有道理。
喬綰反省了一下自己，點了點頭，“您說得對，我剛纔衝動了。”
確實，若不是她跟墨景湛有仇，怕自己的身份被對方發現，然後一怒之下搞死她，按照正常的心態和思維來看，這個合同一點都不過分。
甚至，墨景湛用六百萬的高價，只爲了治療一個頭痛，看起來……
頗有種他當了冤大頭的感覺。
“好，既然我已經簽了這個合同，會認真負責的。”
喬綰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看得宋老嘴角有些抽搐。
他不由得咳了兩聲，“喬小姐，你放心，就算你被外派了任務，但你永遠都是醫藥協會的一份子，若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儘管回來告訴我，我會幫你出頭的。”
“我謝謝您。”
“……”
怎麼聽起來咬牙切齒的。
宋老不免看了她一眼，又道：“行了喬小姐，我這次叫你過來就只有這個事情，該說的都說完了，你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
言外之意是，沒有事的話，就趕緊走吧。
喬綰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沒事了，我先告辭了。”
說完，她抓起桌上的文件，轉身離開。
片刻後，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宋老，喬小姐就這麼接受了？”助理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他以爲至少要費好一番的功夫呢。
宋老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事情順利的有點超乎我的想象了。”
“宋老，您血賺啊！”
助理臉上帶着佩服。
緊接着宋老有些涼涼的眼神橫過來，他立馬改口，“我的意思是，您真是英明睿智！”
湛爺那邊分明開了三千萬的酬勞，宋老直接摳掉了六分之五，只花了六百萬就說服了喬小姐，真牛。
宋老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我那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嗎？我只不過是在與湛爺合作共贏罷了。”
他回想到當時，不由得眯了眯雙眼。
墨景湛今天上午來找他的時候，他就聽出了對方話裏的意思。
籤三千萬，但只給喬綰六百萬就夠了。
雖然並沒有挑明，但大家都是聰明人，他一點就透了。
宋老玩味的笑了笑，“這個墨景湛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真是令人好奇。”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答應的這麼痛快，看來喬小姐很缺錢啊。”
在他的醫藥協會上班，還是核心項目小組的成員，怎麼能缺錢呢？
“既然缺錢的話，去給她把月薪提一提吧。”
“那您打算給喬小姐提多少？”助理問。
宋老沉吟了一瞬，“三千萬減去六百萬還剩多少？”
“……”
這個好像是小學算數。
助理頓了頓，老實回答，“兩千四百萬。”
“那就把這兩千四百萬分成十二份，在一年之內和薪水一起打到她的賬上吧。”
助理到吸了一口涼氣，“兩千四百萬，全都給喬小姐？”
“有問題？”
“沒、沒問題。”
是他格局小了，竟然以爲宋老真的要賺個中間商的差價。
助理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去辦。
“等等。”
宋老叫住了他。
“您還有什麼吩咐？”
宋老的眼底劃過一抹狡黠，“等什麼時候她把墨景湛的頭疼治好了，被墨景湛給放回來了，什麼時候再提薪吧。”
合同上的違約金是六千萬的雙倍，也就是一千兩百萬。
若是這麼早就把那兩千四百萬打給喬綰，她有了錢去跟墨景湛解約怎麼辦？
到時候，墨景湛一定會來找他算賬！
不行，得先讓她窮着，讓她爲這六百萬每天兢兢業業地給墨景湛治病纔可以。
想到此，宋老掃了眼助理，“還不快點去辦？”
“是。”
宋老，真有你的。
助理內心不由得感嘆，他感覺喬小姐就十分聰明瞭，沒想到還是被宋老給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惹誰，都不能惹宋老啊。
另一邊，喬綰拿着合同有些犯愁。
她磨磨蹭蹭慢悠悠地走到電梯前，按了下樓的按鈕後站定，靜靜等着電梯。
腦中思考着，要怎麼樣才能既履行合同，又能跟墨景湛保持安全的距離。
最終，喬綰悲哀地發現，沒有辦法！
魚和熊掌註定是不能兼得的。
她既然想要六百萬的酬金，那就必須要冒着被墨景湛發現身份，然後被他一把掐死的風險。
喬綰咬了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眸底劃過一抹堅定，墨景湛難道還能比老虎還要可怕嗎？
“你站那裏愣什麼呢？”
一道不滿的聲音打斷了喬綰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才發現電梯已經到了，而蔣長樂正一臉不悅地站在電梯內瞪着她，“到底上不上？！”
“上。”
喬綰說着，走近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突然，兩道手機通知的鈴聲響了起來。
喬綰下意識轉頭看了蔣長樂一眼，卻發現對方也轉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