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帶小少爺下樓!”
他指了兩名保鏢,而後又看向剩下的人,“你們跟我進去,把湛爺和喬小姐救出來!”
“我不走。”
喬望難得一見地倔強,身上竟隱隱散發出駭人的氣勢,“我要等爸爸出來!”
他要問問爸爸,爲什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女人這樣?
問問他,真的要放棄媽咪了嗎?
“小少爺,這裏太危險了,您……”
程離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便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是房頂塌陷的聲音。
他猛地轉過頭,驚愕擔憂地喊道:“湛爺!”
下一秒,房間的門板便被一股大力從裏面踹開!
逆着火光,看不清男人臉上的神色,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通天的煙霧火光中走來,懷中抱着一個人,看樣子是昏過去了。
“湛爺,您沒事吧?”
程離連忙上前,又掃了眼他懷裏的喬綰,“喬小姐這是……”
“吸了太多煙霧,昏迷了。”
墨景湛的聲音沙啞低沉,說完看見了樓梯口的小小身影,臉色驟然一沉,“怎麼跑上樓了?”
喬望小臉有點白,還沒說話,便聽見程離道:“大火越來越嚴重了,湛爺,小少爺,我們趕緊下樓吧!”
他被程離一把抱起來,飛快地摟着下了樓。
眼神一直盯着身後的墨景湛,掃到他懷裏的女人時,喬望的小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消防隊已經聞訊趕來,大火應該很快就能撲滅。
但是這棟別墅如今已經燒得不行,只能先去別的地方落腳。
“去隔壁吧。”程離說道。
湛爺不喜歡跟陌生人做鄰居,所以當初買下京格苑別墅區的房子的時候,還將這四周緊挨着的幾棟別墅都買了下來,雖然平時不過去住,但傭人們每天都會去打掃衛生,隨時可以入住的。
“湛爺,不若把喬小姐給別人,您一直抱着也挺重的。”
這話剛一說完,程離便收到了墨景湛冰冷的眼刀。
他頓時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去到隔壁,程離纔將懷裏的喬望放下,帶着墨景湛去樓上的房間,讓他將喬綰放下。
隨後他便轉身出了門,去處理剩下的一堆事情。
很快,醫生便趕了過來。
進門之後見墨景湛坐在沙發上,雙眉緊鎖,單手按着太陽穴,醫生顫顫巍巍的上前,“湛爺,我給您檢查一下。”
墨景湛緊閉的雙眸驟然睜開,眼底的猩紅嚇得醫生瑟縮了一下。
這顯然又是疼得失了理智了。
想到上次來的時候,墨景湛頭痛欲裂得開始狂躁,差點把他掐死了,醫生就忍不住哆嗦。
“先給她看。”
墨景湛忽然開口。
聞言,醫生小心觀察了一下他的狀態。
發現他雖然還是一副瀕臨崩潰邊緣的隱忍模樣,但似乎已經恢復了一絲理智,不會突然衝動了。
醫生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他看向大牀上躺着的女人,知道剛纔墨景湛是要讓他先給這個女人檢查。
片刻過後,醫生將診療工具收了起來,轉頭看向墨景湛。
“湛爺,這位小姐只是一下子在睡夢中吸入太多有毒的濃煙,導致大腦陷入了昏迷,並沒有十分嚴重的大礙。”
墨景湛眼神掃了一下牀頭櫃,示意他將藥放在上面,之後就可以離開了。
他的手臂以及後肩有一小部分的燒傷,醫生本想直接掉頭走人,但還是留了下來。
“湛爺,我給您處理一下傷口?”
他的眼神盯着墨景湛的手臂和肩上,“皮肉傷若是不及時處理的話,容易發炎感染。”
聞言,墨景湛像是才發現自己受了傷。
他定定地盯着自己血淋淋的傷口看了一眼,隨後淡淡應了一聲,“不必了,你回去。”
醫生不明白他爲什麼放着傷口不肯處理,但也餓不敢置喙。
應了一聲之後,醫生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綰還沒有睜開眼,便聽見自己身旁有說話的聲音。
“別說你驚訝了,小少爺氣得連早飯都沒有喫,至今窩在房間裏沒有出來過呢!”
“小少爺難受也是應該的,誰能想到湛爺會爲了她以身犯險?顯然是很重視很在意她了。”
墨景湛爲了誰以身犯險?
小少爺又是誰,墨景湛的兒子嗎?
哦,聽這話的意思,是因爲墨景湛看上了別的女人,所以亡妻留下的孩子難過了嗎?
難過也是應該的,媽媽纔去世半年,親爸就要給他找後媽,隔誰誰都心寒。
喬綰正胡思亂想間,緩緩睜開了雙眸。
正在說話的傭人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安靜了一瞬過後,兩名傭人上前,對她笑道:“喬小姐,您醒了啊?”
“昨晚別墅起了大火,您被湛爺救出來後就一直昏迷,醫生說等您醒來後先喝點粥,然後再喫上藥。”傭人說着,將托盤裏的碗端着放到牀頭櫃上,“剛好粥還沒有冷,還熱呼呼的,喬小姐您快趁熱喝了吧。”
喬綰將粥接過來,道了一聲謝,“你們說,昨晚失火了?”
“對啊,火勢非常大,現在整座別墅都燒禿了,我們如今是在湛爺的另一棟別墅裏。”
“是墨景……墨先生救的我?”
喬綰有點懷疑,是不是最剛剛聽錯了。
墨景湛有那麼好心,竟然會救她?
兩名傭人對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湛爺當時還發着病,一聽您還在樓上的客房裏,立刻便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將您從大火裏抱了出來。”
喬綰懷疑傭人絕對添油加醋了。
看見她不太相信的眼神,傭人又道:“喬小姐,不信您可以去問別墅裏的其他人,大家都親眼看到了,還有湛爺爲了救您,被燒傷了一大片,看着就疼,他卻沒有皺一個眉頭。”
“……”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喬綰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脣角,眸光有些泛涼,“是麼?”
墨景湛要真的這樣奮不顧身去救她,她就該驚悚了。
因爲這說明事情真的可能被喬星然說中了,墨景湛竟然把她當成了亡妻的替身。
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以墨景湛這種人的變態程度,若是盯上了她,她是絕對逃不掉的。
屆時,最恐怖的事情不是她被迫成爲另一個女人的替身。
而是她的真實身份遲早會被墨景湛發現,他鍥而不捨追殺的人就在他面前,她絕對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