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電話裏的人管那個男人叫爸，想必就是上午見到的蔣凝了。
喬綰屢清楚了頭緒，掀開被子迅速下牀。
“從我的位置趕去醫院至少需要二十分鐘，患者的情況若是危急便一刻都不能耽誤。”
她邊說邊拿起外套，朝門口處走去，“你在電話裏將你父親的目前的狀況客觀描述一下給我，還有所有的檢查都先做了，不要等我去了之後再安排。”
喬綰十分冷靜，所有的治療檢查有條不紊地安排完畢，蔣凝纔開始跟她講述患者的情況。
走出門外，發現沈顧果然已經離開了。
她禁頓了一瞬，便立刻朝電梯口走去，迅速下了樓，攔了一輛出租車便朝醫院趕過去。
等喬綰到的時候，醫院內該做的檢查基本已經做好了。
“你是……”
看着這張完全陌生的臉，蔣凝愣了一瞬。
這麼漂亮的女人，就算她活了這麼多年也很少見到過。
看着四周人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喬綰纔想起來自己出門出得匆忙，忘記給自己臉上上易容了。
畢竟，救一條人命是十萬火急的事情。
喬綰嘆了一口氣，“我是喬綰。”
一時之間，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
喬綰擡手在蔣凝面前晃了晃，“別愣着了。不是你請我來，讓我給你父親治療的嗎？大致的情況在路上我已經瞭解到了，檢查報告呢？拿給我看看。”
“你說你是喬綰？！”
一道滿是震驚的聲音響起。
喬綰聞聲看過去，是蔣長樂瞪大了雙眼說的。
“聽聲音確實是喬綰沒錯……可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蔣長樂捂嘴震驚，“難怪你最近很少出現在醫藥協會，原來你是去整容去了！”
“……”
喬綰選擇無視她。
她直接看向蔣凝，“快點，救人要緊。”
蔣凝的神色有些複雜，但還是點了點頭，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來，“這是剛出來的檢查報告單。”
喬綰看了一眼報告單上的數據，眉頭越擰越緊。
她接過蔣凝遞來的白大褂，正準備進病房，卻見蔣長樂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臉。
“看什麼看？”
喬綰開口，正想說，若是耽誤了急救就不妙了。
“看什麼看？”
蔣長樂哼了一聲，打斷了喬綰接下來的話，繼續說道：“我大伯生病了，我不能來醫院看看他嗎？”
“我可沒這麼說。”
喬綰淡淡說了一句，將她從病房門口推開，而後直接轉身進了病房。
蔣長樂被她猝不及防推得趔趄了下。
她氣得一噎，卻無處發泄。
一旁的蔣世元拽了拽她，“行了，你大伯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爸，我知道了。”
蔣長樂點了點頭，她只是見到喬綰下意識想跟她犟兩句，也不是不擔心自家大伯。
她沒有發現，蔣世元方纔也盯着喬綰的那張臉看了半晌，最後若有所思。
病房內，喬綰站在病牀前。
看完檢查報告，她大概便已經瞭解了患者的身體狀況，如今又把了把脈，她的臉色愈發凝重。
見此，饒是平素淡然的蔣凝也忍不住着急了。
聞言，喬綰言簡意賅道：“通知手術室，即刻準備手術。”
剛進來的蔣世元和蔣長樂正巧聽到這句話。
“手術？”
蔣長樂擰眉，“我大伯的心臟問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曾經還是宋老親自操刀做的手術。如今能用的大夫就你一個，可是憑你能做得了那麼高難度的手術嗎？”
他們醫藥協會的都是人才不錯。
可他們也只是研究人才，並不是很擅長臨牀操作。
她和蔣凝都是如此。
更何況，喬綰還只是醫藥協會的新成員，剛來沒多久，她並不信任喬綰的能力。
“你來主刀，若是害得我大伯出事了怎麼辦？”
“你們若是不放心，那這個手術不做便是。”喬綰並沒有十分堅持。
聞言，在場所有人的眉頭都是一鬆。
喬綰實在太年輕了，他們不敢相信一個如此年輕的人主刀來做手術。
蔣凝看向她，問道：“若是能保守治療，當然這樣是最好的。”
先穩住生命體徵，等宋老和全老先生等人從交流會回來了，隨便從他們中選一人來主刀這場手術，都比喬綰要讓人放心的多。
“誰說有保守治療的方案了？”
“沒有？”
蔣凝一頓，“你不是說可以不做手術嗎？”
“是啊，你們家屬若是不同意，我自然是不能給做手術。”
喬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我只說了這一句，可沒說有保守治療方案。以你父親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做手術，明早可以準備後事了。”
“你胡說什麼呢！”蔣長樂要氣死了，有這樣說話的嗎？
與她的氣憤相比，喬綰要淡定的多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說完，她便脫下白大褂，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
蔣凝出聲叫住她。
“考慮好了？”
喬綰回頭，她並不是真的想撒手不管，眼睜睜看着一條生命逝去。
只是她不是親屬，沒有資格替患者決定是否手術。
如今患者的親屬都不答應她做手術，她自然也不能強求，那就只能離開了。
蔣凝面色複雜，問她，“你有把握讓手術成功嗎？”
“當然不能百分百跟你保證。”
喬綰彎了彎脣角，“最多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
百分之八十……
蔣凝的面色更復雜了。
她知道喬綰不是一個愛吹牛顯擺的人，她說百分之八十就是百分之八十。
可上次蔣世川的情況還沒有這麼嚴重時，宋老給蔣世川做手術，都也只敢說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喬綰的臨牀醫術難道比宋老還要好不成？
“百分之八十啊，那等於是穩了啊。”
一旁的蔣世元喜不自勝，“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趕緊做手術！”
“先給患者做個術前準備，另外，查一下醫院的血庫，看看有沒有與患者匹配的血型庫存。”
心腦血管方面的手術，需要耗掉的血液會比較多，更需要後備血庫充足。
“直接抽我的就可以。”
蔣凝說，“醫院的血庫我查過了，沒有多少毫升爸爸同型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