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離頷了頷首,繼續說道:“我們的人已經加快了動作,如今沈氏在南城也已經搖搖欲墜,除了我們的人,其他早已覬覦沈氏地位的其他世家也蠢蠢欲動,即便我們此時收手,沈氏也別想再起復了。”
聽到這話,墨景湛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沈顧既然還想再在喬綰面前晃悠,那他就不能容許他再多喘息一刻。
兩人在書房談論了許久。
等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程離拿着記錄好的文件,告了一聲辭便轉身離開。
他伸手打開書房的門,動作猛然一頓,有些怔愣,“夫人,您怎麼在這裏?您等很久了嗎?”
聽見這個稱呼,喬綰有些不適應。
她頓了頓,還是說道:“程特助,你還是叫我喬小姐比較合適。”
“可是,您本來就是……”
話還沒說完,程離感受到身後有人走近,轉頭一看果然是墨景湛。
“湛爺。”
他喊了一聲,然後說道:“我還是先走了,把剛纔您吩咐的事情辦了。”
說完,程離忙閃身離開。
墨景湛站在書房門前,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喬綰,眸底隱隱染上了幾分笑意。
隨後,他側身讓出一部分空間,示意她道:“先進來。”
喬綰往書房內看了一眼,有些遲疑。
她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在這裏說就可以。”
聞言,墨景湛不置可否。
喬綰頓了頓,臉色忽然變得沉重,“我聽喬希說,他們是三胞胎,不是雙胞胎,他和喬望還有一個小弟弟,當初跟他們一起走失了,至今還沒有找回來?”
她本以爲這兩個孩子是雙胞胎,沒想到還有一個小兒子。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喬綰的內心不可謂不震驚。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要尋求一個確切的答案。
說實話,在墨景湛這種人的手裏,竟然還能發生走失這種事情,本身就不太可能。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三個孩子都走失了。
“是。”墨景湛答了一聲。
他繼續說,“一直在找,只是沒有音訊。”
果然。
喬綰心底劃過一抹了然。
這個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縱使內心有些難受,但還算能接受。
她點了點頭,不由得擰了擰眉,“我想知道,當初他們爲什麼會走丟?”
若是走丟了一個還好說。
可三個孩子都走丟了,一定不是巧合。
墨氏家大業大,在北城屹立不倒,怎麼可能保護不好他們尊貴的小少爺?
喬綰想知道答案,只是墨景湛好像不太願意告訴她。
頓了良久,墨景湛才說道:“這些事情,等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喬綰還想再追問,他卻轉移了話題,“給你準備的房間住着還適應嗎?”
“……什麼?”
她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還行。”
“是嗎?”
墨景湛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遺憾,眸底帶着揶揄和戲謔,倏地湊近了幾分,“我還在想,若是住得不慣,可以來我的房間。”
“???”
喬綰先是一愣,隨後臉色猛地紅了幾分。
她要是沒理解錯的話,這是在口頭耍流氓吧?
喬綰咬了咬牙,“神經病!”
她憋了半晌,才憋出來這三個字。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之前怎麼從來沒有看出來,這個冷漠正派的男人竟然還有這麼不正經的一面?
“沒關係,給你時間。”
墨景湛被罵了也不生氣,反而心情十分愉悅的模樣。
他湊得太近了,說話間的呼吸都含着熱氣噴灑在喬綰的臉龐,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時間就不必給了。我沒有跟陌生人住一個房間的習慣。”
開什麼玩笑?
就算他們以前再怎麼親密,可如今她失憶了,所有人對她而言都是一個陌生人,他也一樣不例外。
喬綰又後退了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
見此,墨景湛的黑眸沉了沉。
他的臉色頓了頓,才彎脣說道:“不急,畢竟是合法的夫妻關係,你遲早要接受。”
說完,他擡起大掌在她發頂揉了揉,隨後便收回了手。
喬綰剛瞪了他一眼,正準備說什麼,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她拿出手機,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動作不由得一頓。
其實她沒有隨便接陌生號碼的習慣。
但此時,墨景湛就在她的對面,她想找個藉口先離開。
喬綰下意識看了眼墨景湛的臉色,卻見他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她收回視線,按了接通鍵,朝走廊的另一端走過去,“你好,哪位?”
“你好,請問是喬綰喬小姐嗎?”
電話對面的聲音喬綰印象很深刻,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蔣凝父親的助理,上次在醫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差點指着她鼻子罵了。
不過,自從她給蔣世川做完手術後,此人的態度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她大概猜到這位助理給她打電話的目的了。
“我是喬綰。”她說道。
電話對面跟她打了一聲招呼,繼續說道:“喬小姐,蔣總剛纔醒了過來,您是否可以來一趟醫院,再幫他檢查一下是否有手術的後遺症?”
“沒問題。”
她正愁着找什麼理由離開京格苑呢。
剛開始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過來了。
喬綰爽快地答應了,電話對面的助理鬆了一口氣,“那就太好了!喬小姐您給我一個地址吧,我派蔣總的司機過去接您。”
聽見這話,她想了想,“也好。”
電話掛斷後,喬綰將京格苑的地址編輯好發到對方的手機上。
不得不說,這位助理的效率非常高,很快車子便來了。
喬綰上了車,飛速便到達了醫院。
除了這位助理,還有蔣長樂與蔣世元也在病房裏等着她,只是沒有見到蔣凝的身影。
喬綰一進病房,便對上一雙溫和的眼神。
是正半坐臥在病牀上剛醒來不久的蔣世川。
雖然喬綰已經見過他多次了,但如今還是第一次在他清醒的狀態下與他見面,心裏竟油然生出一種莫名地親切感。
她頓了頓,朝病牀的方向走過去。
“這位就是救了我一命的喬小姐?”
蔣世川一看便是儒雅溫潤的人,說話間讓人如沐春風,朝喬綰笑了笑,“喬小姐,我聽說之前的事情了,多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