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凝張了張口，臉色一寸寸地白了下來，卻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
她爲了保證計劃的萬無一失，特意選了醫學界至今無人能解出的世紀難題，爲的就是一定在第一輪淘汰喬綰。
這道題，她根本不會。
不，或者說這道題沒人會，整個醫療界，乃至全世界都沒人能答。
蔣凝內心做了一番鬥爭，終究還是說出了那三個字，“……我不會。”
看着臺下衆人驚詫的表情，還有瞬間傳來的譁然，她的臉色隱隱有些泛白。
就連臺上的主持人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情況？
就算是一旁的喬綰說自己不會她都更容易接受，畢竟喬綰是今年第一次在大賽上露臉的新面孔，誰也不知道她的真真實水平究竟如何。
可是說這話的人竟然是蔣凝？
蔣氏唯一的繼承人，一連三屆都參加了大賽的優秀選手，竟然在本屆比賽的第一輪就說自己答不上來。
這太離譜了。
蔣凝眼簾微垂，臉色難看，只希望現在的這一刻能夠快一點過去。
她活了這麼多年，自從被蔣世川領養以來，便再也沒有過這麼丟臉的時刻。
而這一切……
蔣凝暗暗瞥了一眼旁邊的喬綰，握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拳。
這一切都是喬綰造成的！
很快，主持人也反應了過來。
她多看了蔣凝一眼，又有些忐忑地將目光放向臺下第一排中間的位置，那裏正坐着蔣世川。
此刻，蔣世川的臉色倒還好，只是有些驚詫。
見主持人看過來，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接收到他許可的信號，臺上的主持人隱隱鬆了一口氣。
而後，主持人還是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蔣凝，纔開口宣佈了這一組的結果。
臺下的議論聲變得更大了。
蔣凝的臉色徹底變得蒼白，隨後轉身，去了後臺。
作爲同組選手，喬綰也轉身回了後臺。
剛纔還有些說話聲的後臺此時寂靜一片，所有選手的目光都似有若無地在打量蔣凝，隱隱帶着好奇和驚訝。
“現在，你滿意了？”
蔣凝冷笑着看了喬綰一眼，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我還真以爲你是什麼純善之輩，原來也是背地裏滿都是陰人的手段。”
“蔣組長，你這話我聽不懂了。”
喬綰非但沒有生氣，還心情頗好地笑了，“你自己沒有答出題目，心裏不好受我可以理解。但你無緣無故遷怒與我，將責任怪在我的身上就不對了，畢竟又不是我出的題，也不是我捂着你的嘴巴不讓你回答，而是你自己說的不會。”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忽然高了幾個分貝。
四周的選手本就對這邊的情況密切關注，頓時將所有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蔣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
在這種情形下，以旁人的角度來看，確實都是她的問題，跟喬綰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她這樣來質問喬綰，像是技不如人便惱羞成怒。
喬綰笑盈盈的模樣，看在她的眼中顯得格外地刺眼。
蔣凝平息了一下呼吸，而後轉身朝外面走去。
見此，喬綰挑了挑眉。
這是落荒而逃了？
說完，蔣長樂轉身就走，彷彿多看蔣凝一眼都是浪費自己的眼睛。
聽見蔣世川的名字，蔣凝不敢不去。
喬綰目送這兩人離開，才緩緩收回視線。
沒多久，所有的選手都過完了第一輪的解題環節，除了蔣凝意外，沒有一個人被淘汰。
主持人在臺上很快宣佈了本輪比賽的結果。
午餐過後，喬綰與其他晉級的選手一同被安排參加第二輪。
第二輪的賽況比第一輪要激烈，也要更殘忍。
直至傍晚才結束，近五十名選手直接在這一輪被淘汰掉了一半，僅剩下包括喬綰在內的二十餘名選手晉級。
主持人宣佈完結果，一整天的比賽事宜算是結束。
所有人陸續離場，喬綰也隨着走到了門口的位置。
“喬小姐，你等人嗎？”
一名男人停在喬綰的面前，她認出此人也是晉級了的參賽選手，好像是代表某個研究院來的。
喬綰禮貌性地笑了笑，淡淡地說道：“不等人，我打車。”
聞言，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而後也笑了，“我們剛好順路，要不你坐我的車吧，我捎你一程。”
“不必了。”
“這有什……”
男人的話還未說完，喬綰皮笑肉不笑，直直地看向他，“你又不知道我住哪裏，怎麼知道順不順路？”
他的臉色一僵，表情訕訕。
“這個……”
男人吞吞吐吐了一會兒，才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害，我們同爲本屆的參賽選手，在來參加比賽之前，便有了所有選手的基本個人信息，所以我才知道你住的地方……”
能來參加大賽的都不是普通人，即便不是天之驕子，也是身邊羣體中的佼佼者。
大部分選手的背後都有各種勢力支持，而藏在背後的這些勢力，也是希望自己所支持的選手能夠晉級甚至是奪冠，這將是無上的榮耀。
他們會傾盡所有的能力，儘可能地將自家的選手推上冠軍的寶座。
所以，在比賽前去調查對手的基本信息倒是挺正常的。
喬綰相信了這個理由。
不過，她相信了，不代表就會隨便跟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上車。
一輛車子緩緩駛來，而後停在了兩人的面前。
男人看向她，繼續笑道：“喬小姐，車來了，你看要不……”
“慢走不送。”
喬綰淡淡吐出這四個字，而後轉身去了門口的另一側。
男人見徹底沒有了希望，臉上的笑容徹底地消失，盯着喬綰的背影陰測測地看了幾眼，而後轉身上了車。
很快，他的車子揚長而去。
喬綰看了一眼手機地圖，定位顯示她打的車馬上就到。
她往路邊的位置走了走，以免司機來了之後找不到她。
沒多久，一輛科尼賽克停在她的面前。
喬綰眯了眯雙眼，她在網上隨便叫了一輛快車，司機師傅竟然開着這種豪車來接？
想也知道不可能。
她就沒見過哪個開得起科尼賽克的有錢人，還會當網約車司機賺外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