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精神病院當017號病患 >036.塵封的祕密
    “如果你說的只是這些的話,講你們一家人是如何快快樂樂旅遊的話,那麼請你回去吧,咱沒吹,還真沒炫耀到我.”,我嗤笑一聲.

    “哥哥頭上的傷怎麼來的,我看哥哥瘦了,在這裏過的很不好吧…我不明白哥哥你爲什麼要讓自己來這遭罪…”

    他絲毫沒聽進我的話,埋頭垂簾自說自的.

    “你特麼別擺出一副關心勞資的樣子!”,我側身看着他,想必眼神中的鄙夷之色體現的淋漓盡致:

    “勞資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麼算盤,也不屑於當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想我話說的很明白了,沒有什麼言外之意,很直白的在叫你滾.”

    他擡眼靜靜地看着我,臉上不喜不悲,這跟我記憶裏的他樂觀外向的形象相駁.

    “媽媽讓我來說服哥哥去見爸爸最後一面,”,他眼中閃過陰鬱,繼續說道:

    “但我不想哥哥去見爸爸,因爲我知道哥哥看見爸爸心情會變得不好……可是爸爸病的好重,醫生說需要手術,手術費對於我們來說是筆巨資…”

    他沉默着,只靜靜地看着我.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不由的覺得好笑——他媽的說這麼多屁話,無非就是想讓我攤那便宜爹的手術費而已.

    何苦呢,何必呢,直接開門見山多好,非得繞這麼多彎子.

    “你也知道,我從高中開始就沒拿過他的一分錢,眼下我也才大學畢業,沒什麼經濟基礎,唯一的一張卡里面是我外婆生前留給我的五千塊錢,密碼和卡號我告訴你,你把錢全拿走吧.”

    事實上我相當平靜,那五千塊錢是我唯一的積蓄,眼下把錢拿給那便宜爹做手術費的一部分,我突然就覺得自己釋然了.

    他媽的,我不欠他的了,他唯一的身份便是生我的人.

    我是在淤泥里長大的垢草,是荒野中蟬鳴的野花,我不需要依靠,我活的其所.

    “哥哥爲什麼要這樣想我?”

    他眼中閃過的悲痛刺激着我的眼睛……這噁心的嘴臉,那雙無時無刻都在同情着我的眼睛,是我厭煩他的罪惡源頭.

    “爸爸的手術沒有做,我用自己逼迫媽媽不在手術協議上簽字.”

    他的語氣毫無起伏,彷彿只是陳述一件理所應當事不關己的過往事.

    我震驚地看着他,心裏無味雜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看不透他了,或許從始至終我都沒看透過他.

    “相對於爸爸,媽媽更捨不得我.”

    我看見他嘴角攜着一抹笑意,這笑意讓我有些後背發麻.

    “我知道哥哥很討厭爸爸,爸爸對哥哥做的事是無法原諒的,爸爸是惡人,從今天起,我會保護好哥哥的,爸爸再也沒有機會碰得了哥哥的.”

    波瀾不驚的語氣狠狠的穿透着我的耳膜,我只覺得眼眶一陣猩熱,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知道當年那件事了…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知道我那骯髒不堪的過往.

    深埋在心裏那麼久的祕密突然被提起,突然就有些委屈呢.

    明明我都要忘掉了,他僅僅需要張張嘴,就讓我險些苟延殘喘.

    我這個弟弟能耐.

    “哥哥,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我才發覺當初矮我不止半個頭的小野種長大了,真真切切的讓我感受到了時間飛逝.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他說着,面色不改的轉身就走.

    “吳…”我下意識的一愣,真特麼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了: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這些還有你的所作所爲是爲了什麼,但請你不要扯上我,我只想在這裏圖個清淨.”

    我冷着臉告誡他.

    “哥哥真是粗心,我的名字叫做池迤,希望哥哥記清楚了,下次見面還請哥哥不要再忘記了.”

    池迤?他不姓吳嗎難道.

    “走了,下次見,哥哥.”

    他衝我招了招手,隨後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中.

    良久我才反應過來,吳姓是我媽媽的姓,我本名叫什麼來着,哦對,小時候是叫池稹來着.

    ……

    回到宿舍,我還沒怎麼緩過神來.

    顧格許是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給我倒了杯開水,裏面放了幾多曬乾的茉莉花.

    “聽說你家裏人來看你了.”

    顧格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我.

    “嗯,”我點了點頭,解釋說:“不算是家裏人,就單單有些血緣關係.”

    “至少你在這世上還有跟你流淌着同一血脈的親人.”

    嘖,我突然想起老顧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有些親人只是頂着親人的頭銜,暗地裏可能也做着一些畜生不如的事情.”,我開口安慰着.

    “看來你跟家裏人相處的不是很好.”

    “豈止是相處的不好,關係簡直就是不忍直視.”,我抿了口茉莉花茶,有些苦,不知道是不是放過期了.

    顧格沒有再多問,我也沒再說話.

    池迤走之前說的那些話,讓我有些納悶,他怎麼就確定下次他來我一定會見他.

    還有他所說的他用自己逼迫她媽不在手術協議上簽字,到底是幾個意思,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那便宜爹貌似對他挺好的,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他了.

    我着實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瘋的舉止,他那是不孝.

    “老顧,就我一朋友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關係不是很好,然後我那朋友遠在異鄉,但他爸病危需要做手術,而我那朋友的弟弟卻用某種方式逼迫他自己的親生媽媽不在手術協議上簽字,他媽還妥協了,你說,這屬於什麼行爲?”

    “故意傷害?”,顧格一本正經的說着.

    “…不是,就不用扯上他是個什麼罪行,我想知道的是我那朋友的弟弟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這種事情一般都有個前提,比如你那朋友的父親對你朋友的弟弟做過什麼,或者是,某種負罪愧疚感?”

    我沒想到顧格思維會拓展到這麼遠,連負罪感都扯出來了.

    “就我那朋友的爸爸對我那個朋友做過一些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但真真報復他爸的,卻是我那朋友不喜歡反而有些討厭的弟弟.”

    我想知道池迤到底是什麼原由做出那樣背德的事情,我不想要那種世俗中的負罪感沾染在我身上,我想活的一身輕鬆.

    “或許是因爲某種心理陰影吧,你朋友的弟弟可能在小時候受到過心裏創傷,而創傷的製造者或許跟那位父親有關,所以導致他後來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顧格分析着.

    我聽的雲裏霧裏,什麼心理陰影心理創傷的,他池迤從小算得上錦衣玉食,是那兩口子捧在手心裏的寶,怎麼可能有什麼心理陰影.

    該說給他心裏留下創傷的應該是我吧,我小時候可是對他做過很玩命的事情,該報復也是報復我.

    嘖,想不明白,做不了別人肚子裏的蛔蟲,我只想做一條不問世俗翻來覆去躺的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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