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精神病院當017號病患 >058.陽光社區(四)
    班車除了晚了半個小時到,來的也還算準時。

    我選了後方一個靠窗的位置,曹行和我坐一塊兒,前方坐的是一個生面孔。

    老顧和江陽坐到了我們後方位置。

    一輛車上大致也就十幾個人,加上看行的護士保安的話。

    上了車也沒再拖延,很快就起了程。

    負責陪行我們這輛車的護士姐姐看起來兇巴巴的,一直擰着眉毛,坐在售票員的位置,時不時往後邊瞅瞅。

    “真真,那是什麼啊?!”

    曹行起身越過我雙手趴在窗上,興奮的問着。

    “樹。”

    我也不知道他問的‘那’指的是個什麼,但外邊兒除了樹就是山,總不可能森林還勾畫出一副蒙娜麗莎唄。

    “那樹上的是什麼啊?”,曹行扭頭看着我,語氣輕快的問。

    “是小鳥。”

    他這姿勢完全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索性用手肘支着腦袋,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小鳥會生寶寶吧?我想看小鳥寶寶!”

    “你喜歡看蛋?”

    一天天兒的傻的好笑。

    “坐好,擋着我了。”,我拍了拍他的背。

    曹行也算是聽話,規規矩矩的坐到了位置上,我叮囑他栓好了安全帶。

    “真哥今兒有些佛系啊!”,江陽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不至於。”,我笑了笑,我脾氣爆,不至於是個佛系青年。

    大概吧。

    “所有人拴好安全帶哈!”

    前方的護士姐姐扶着攔手起身對我們說着。

    語音剛落,車身就一陣顛簸,像是磕到了什麼。

    “哇哇哇啊!”

    一哥們兒抱着他旁邊座位上的小可憐哇哇大叫了起來,我沒被車身顛簸嚇到,倒是被這大兄弟的嚎叫聲嚇着了。

    “喊什麼?坐好!“,護士姐姐訓斥着,聲音之尖銳,穿透力極強,個人認爲完全可以去唱女高音了。

    那哥們兒許是和我們一樣被震懾到了,乖乖的坐到了位置上不再吱聲。

    “真真她好凶哦,我害怕腫麼辦?”,曹行一臉委屈的看着我。

    “嚶嚶嚶,我也害怕啊。”,我學着他委屈的腔調說着。

    “那…我保護真真!”

    尼瑪這信誓旦旦的小樣兒,還給勞資整感動了。

    “好的。”,我輕快的答應着。

    小朋友嘛,就得哄着啊。

    曹行咧開大白牙笑的燦爛,看他這樣子,突然就有些羨慕了呢,小朋友能有什麼心思呢,無非就是哪個小夥伴不跟自己玩兒了,或者下雨天小狗爲什麼不穿雨衣吧。

    我目光往前移了移,前方的護士姐姐正埋頭玩着手機,看樣子是在跟誰聊天。

    我突然就覺着我手機癮說沒就沒了,看她玩手機玩的不亦樂乎,我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是內心毫無波瀾。

    “嘿真哥!看外面!”

    江陽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下意識的往左邊車窗外看去,眼神不由的就被吸引去了。

    此時車輛正行駛在一座架橋上,下面的江水碧波盪漾,水面連接着山影,就好像突然行駛到了水墨畫中一樣。

    而對面的山崖上,本是一條瀑布傾瀉而下,可能是天氣太冷的原因吧,不大的瀑布與冰霜融爲一體,渾然天成,好不壯觀。

    視野間一片天別地闊,清冷清雅。

    我用雙手擺了個相機,象徵性的拍了張照。

    好的景色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真!TMD好看啊。”,我慨嘆一聲。

    “有相機就好了,咔嚓一張,甩一甩看一看,然後找個皮夾子收藏起來。”,江陽應聲道。

    “咱都記着這場景吧,以後聚一起談一談當時看到的情景,再拿出來說一說,倒杯小酒小酌一杯,也很可以的。”,我隨口應了句。

    “也對。”,江陽打着笑腔道。

    我輕笑一聲,目光放在了窗外,我看到了水面上白色的飛鳥,我想那是凜冬的信鴿。

    …很快就走過了那座架橋,路面開始不平起來。

    我已經忘卻了當初來時的情景,或許那天也是天上掛着暖烘烘的太陽,或許視野中也曾出現閃爍着白色光芒的飛鳥,或許那天我有些稀裏糊塗心不在焉,以至於錯過了沿途的風景。

    亦或,那天是陰綿綿的天,天上飄着小雪花,山澗的冷風會輕輕的拍打着車窗,我坐在靠窗位置,壓着心裏的毛躁閉上了眼睛。

    遺憾的是我忘了那天的場景,依稀記得不是很愉快。

    ……

    “真真,我頭暈暈的怎麼辦?”

    曹行滿是委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扭頭看着他,輕蹙着眉毛,看樣子有些難受。

    “是不是暈車了?”,我問他。

    “我不知道,頭暈暈的。”,曹行應着。

    “嘖,你乖乖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數綿羊,睡着了頭就不暈了。”,我對他說道。

    “好。”

    曹行應了聲,靠坐在位子上按我說的閉上了眼睛。

    我幫他調整了一下作爲角度,讓他靠着舒服點。

    “喲,曹行行還暈車啊?”,江陽個兒高,輕輕一探頭就能看見曹行的腦門子。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說。

    透過縫隙回頭看了看,老顧坐在靠窗位置小憩,我也就沒再打擾。

    “這路不好走,顛簸的脊椎骨都疼了,暈車也正常。”,江陽說道。

    “也對,我眯一會兒,一上車就想睡覺。”,我應了句,隨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小時候沒出過遠門,走哪兒坐車都暈,聽大人說,常常坐車,習慣了就自然不會覺着暈了。

    於是乎我上大學後,每個週末都花幾十塊錢專門坐車繞着城周區轉一圈。

    起初可能會吐個昏天暗地,後來時間久了,次數多了,也就慢慢習慣了,尋常情況下也就不會再暈車了。

    ……

    這一閉眼,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明白到了哪兒了。

    反正一睜開眼就聽見了不知道是誰的嘔吐聲。

    暈車是挺難受的。

    愣了愣我才確定,是我前方位置這個中年人。

    我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肩膀卻被人拍了拍,我下意識的以爲是江陽又有話跟我說,睜眼一看,才發覺是曹行。

    只見曹行用手緊緊的捂着嘴,眉毛擰作一團。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