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精神病院當017號病患 >076.變故(八)
    “有酒嗎?沒酒我走了。”

    我回頭看了看已然穿戴整齊了的池迤。

    “有,進來吧。”,池迤說着,大開着房門。

    我跟隨着他進了他的宿舍,順便帶上了門。

    上次來這裏——還是半個小時之前。

    “坐吧。”

    他說着,打開了冰箱,我餘光瞥見了裏面的罐裝啤酒。

    我坐到沙發上,他將一罐啤酒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打開了來,仰頭悶了一口後靜靜地看着他。

    “是有什麼事嗎?”,他靠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我。

    “……沒有。”,我回答着,衝他舉了句杯:“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待在哪兒。”

    他沉默片刻,隨即告訴我,如果我不知道該待在哪裏或者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到他這裏來,他開展陪聊服務,不收費那種……

    行吧,有被笑到。

    ……

    相繼的沉默,我沉默是喝悶酒,池迤沉默可能就單純的跟我倆之間沒什麼話題。

    從未有過的迷惘感覺,我好像做了一個大夢,夢裏的我無病呻/吟直到苟延殘喘。

    “我看見你媽給我寫的信了。”,我仰頭靠在沙發上,目光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

    “嗯。”

    他輕聲應了聲兒。

    “我想不通,爲什麼你媽和你都說我忘記了什麼……我明明什麼也沒忘記啊。”

    這的確是讓我納悶的點,所以我應該相信誰說的話?要不端個水吧,兩邊都相信。

    “沒關係,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他說着。

    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悶。

    我細細的回想着,關於我是誰、我來自哪裏……這些問題都和我記憶中的沒有差異啊,可是我怎麼可能是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你媽說……曾經我們關係很好?“,我就着這個姿勢不想動彈,連眼睛都不想眨一下:“可印象中我可討厭你了,小時候好幾次差點兒害死你,你也應該恨我的,你媽也是,她最應該恨我,因爲我那樣對過她,對過她的兒子。”

    “媽媽早就原諒你了。”

    池迤回答着:

    “至於我嘛,從小時候就不討厭你。”

    ……我不信,這丫可是好幾次都差點兒玩兒完在我手裏了的。

    “我五歲之前很少見到爸爸,身邊只有媽媽陪着,因爲小時候長的瘦弱所以周圍的孩子喜歡欺負我。”

    池迤談論起了他的往事:

    “記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弄掉了周圍鄰居小女孩的髮夾,她帶着她哥哥把我堵進了稻田裏,渾身溼透了,還不讓我上去,一有上去的念頭就用石頭砸我。”

    我扭頭,目光移向了他——他小時候能有這檔子事兒?不過這丫小時候的確長的跟個瘦雞崽子似的……喫複合肥也不至於長現在這麼壯。

    “直到媽媽她出來找我喫飯我才得救。”

    說着,池迤像是自嘲的笑了笑,悶了口啤酒,才接着開口道: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在想,我要是也有個哥哥的話,是不是別人就不會欺負我了,是不是我哥哥也會帶着我去欺負別人。”

    ……我看着他,覺得有些一言難盡的心情——倒黴孩子,小時候想要個哥哥保護你,有了哥哥之後才發覺,你哥是欺負你欺負的最兇的那一個。

    沒錯,他名義上的哥哥是我……

    “讓你失望了。”,我隨口說了句,收回了目光,繼續看着天花板:“你哥不僅不帶你去欺負人,還帶別人來恁你。”

    “所以……”

    他的語氣突然深沉起來,我下意識的看向了他——咋的,還想掄圓胳膊抽我啊?

    “我一直覺得哥你應該跟我道個歉,雖然我一開始就沒生氣,但是我還是想聽你對我說句對不起。”

    這是他的下文。

    “……你想屁?”

    ”……當我沒說吧…”

    見他這賤慫賤慫跟外邊和平時看起來極具發差萌的樣子,我不由的覺着好笑。

    “我當初,爲什麼會來到這裏?”,我問他。

    提到這個話題,池迤臉明顯沉了沉。

    “聽媽說,你失蹤回來後,像是被勾了魂一樣,誰跟你說話都不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直到幾天後,你被這裏的人帶走了。”

    池迤敘述着我腦海中一點印象都沒有的事情。

    “……你是說,我是被這裏的人帶走的?”,我印象中是我自己申請來的精神病院啊。

    雖然記不起來時的具體過程,但我隱約記得車上有很多的人……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曹行。

    “媽和鄰居們是這樣說的,當時她們還阻攔來着,結果這裏的人拿出了相關證件以及你的精神病例。”,池迤回答。

    嘶……有這事兒?

    究竟是我像小說裏面快穿了還是他們都合起夥來詐我?

    “不是……我有點懵,讓我捋一捋……”

    我示意他不要開口,仔細的捋了起來——池迤的意思是我失蹤一年後回到老家沒待幾天就被這個精神病院的人帶來了這裏?而我印象中是我自己主動且自願來到這裏的……

    這尼瑪相駁啊…總不可能是我自己記錯了吧。

    “所以我才說哥你的記憶出了問題。”,他說着,右手將見底的啤酒罐捏乾癟後扔進了垃圾桶裏。

    我之前倒是有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我現在不得不懷疑那份關於我的病例可能是真的了……其實我本身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精神病。

    “我知道你現在就覺得很混亂,沒關係的,交給我就好。”,池迤說道。

    “什麼交給你?”,我反問他。

    “一切事情。”,他堅定的回答着:“你可以永遠相信我,我會把所有事情都解決的,然後我們一家人很快就能團員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屁孩兒跟我將這些……還有着當大英雄的夢呢?

    “得了吧,你哥我就算是個腦子有包的人,也不至於垃圾的連簡簡單單的破事兒都交給你處理。”

    說着,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走了。”

    扔下一句話,我就徑直出了他的宿舍。

    成年人處事的第一步——直面問題,然後無所畏懼的告訴它:

    ‘直視我,崽種!’

    ……

    回到宿舍,江陽也在。

    見我進來,下意識的沉寂了兩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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