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您在廁所嗎”蘇皖對着房間裏的獨立廁所喊道。26nbsp;
那隻不過是慌亂中的試探而已,廁所的門都未關上,甚至連蘇皖的鞋子,都還在牀邊,一隻已經踢到了窗戶邊上。
窗戶,窗戶居然是開着的
白玫嚇的心跳幾乎都要停住了。
難道蘇皖跑了
不像不像她懷着孕,身體又還沒復原,哪裏來的力氣跳窗戶
或者,或者她出事了被別人虜走了
“嗡”一聲,白玫的腦子似乎被一把鐵錘狠狠的敲了一下,她雙腿一軟,幾乎嚇的倒在地上。
怎麼會有人敢跑到這裏來抓人
她慌亂的連連深呼吸了幾下,看向病牀邊,那點滴還在可笑的晃動着,針頭上,一滴滴的液體,往地上掉着。
蒼天,蘇皖還在打着安胎的點滴,是哪個沒人性的,居然將她抓走了
白玫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然後,她顫抖着雙手,按下撥號鍵。
電話在耳邊的時候,都還是不停的顫抖。
只聽她顫着嗓子,啞聲對着電話,幾乎帶了哭腔:“少爺,蘇小姐不見了”
電話那端一下似乎不能消化這短短几個字,過了幾秒鐘才遲緩的問道:“逃了”少爺的聲音,冰冷的嚇人。
白玫抖着嗓子道:“不是,好,好像是被人給抓走了,從窗戶逃走的,蘇小姐她,她沒力氣從窗戶逃走的。”
她住的病房在六樓,她當然沒力氣逃走。
“在你離開的時候被抓走的”少爺的聲音出奇的冷靜,只是無比平靜的問道。
平日裏縱然白玫再如何冷靜,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少爺的淡定:“我出去接電話之前,蘇小姐說想自己休息一下,我我接了電話,不過在門口坐了十幾分鍾,我,加上接電話的時間,我最多隻是離開半個小時而已。”
“知道了”三個字一說完,電話那頭立刻是掛電話的“嘟嘟”忙音傳來,白玫“喂”了幾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帝國大廈某棟樓的高層,一個男人寒着臉撥通了某個電話:“查一下,最近蘇家的仇人有沒有比較活躍要找他們兄妹的。”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一個好聽的男聲傳來:“你什麼時候關心這件事情了”
“她被抓了”
簡短的幾個字,電話那頭的倜儻之聲頓住:“我立刻查。”
男人掛了電話,又撥了辦公室的內線,一個看起來幹練冷漠的男人走了進來:“少爺,有什麼吩咐”
“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人,想跟我作對的。”
後者驚訝的看了少爺一眼,隨即答道:“是”
少爺又撥了個電話,說道:“通知祕書,半小時後的倫敦行,取消”
半個小時過後。
“我的大少爺,蘇家的仇人和債主,最近沒一個有行動的,會不會是你那邊得罪的人”
少爺拿着電話筒,沉默了一下,說道:“不可能,沒人知道她已經是我的人。”
“那會是誰呢”電話那頭的倜儻聲又響起:“不過你幹嘛那麼緊張你替她還債,不過是玩玩而已,盡力就好了,我聽你的聲音,可像很着急似地”
“她懷孕了”少爺冷冷打斷那人喋喋不休的話,電話立刻被切斷。
他又一連串繼續撥了另外一串號碼:“白玫,查一下蘇明哲最近都在做什麼,說不定是他把蘇皖帶走了”
“是”白玫答道。
又半個小時後。
先是那冷漠幹練的男助理進來:“少爺,這邊沒任何可疑的人。”
接着白玫的電話響起:“少爺,蘇小姐的哥哥蘇明哲還是老樣子,不可能是他帶走蘇小姐的。”
“砰咚”男人狠狠的砸了一圈在辦公桌上。
印花的茶杯被他衣袖掃到,哐噹一聲掉了個粉碎:“該死”
旁邊的男助理被他忽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拿紙巾擦拭着男人砸傷的傷口,一臉擔憂的說道:“少爺,我知道你很着急,可也得仔細自己的手。人還等着您來救呢”
少爺的墨痛,如一泓幽深的潭水,眼睛危險的一眯,說道:“他最近在忙什麼”
男助理眼神也是跟着一亮,沉默了片刻:“難道”
“嘟嘟”突兀的電話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少爺看了窗戶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驚奇的是,他的手心,居然出了一層薄汗,這是第一次,他遇到事情如此緊張。
拿起電話,他道:“喂”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屬於寂靜而傳來的“沙沙”聲
。
少爺眉頭一蹙,男助理亦是緊張的看着少爺。
“人在你手上”少爺眉頭擰了一下,聲音裏透着無比的篤定。
電話那頭忽而傳來一陣笑聲,有人故意沉着嗓子,說道:“河西的廢鐵廠,一個小時後,你自己拿着一千萬的美金,不要驚動任何人,不然我絕不會原諒。”
那邊的聲音亦是異常的冷冽。
少爺眉頭緊鎖:“我得確認一下人是否安全”
那邊沉默了半晌,電話忽然湊到一個急促呼吸的脣邊。
“少,少爺”那邊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發着抖,很無力。
他的心無由一緊,薄脣冷冷問道:“你和孩子都安全嗎”
蘇皖停頓了一下,忽而是一聲奇怪的冷笑,淡淡道:“安全。”
“啪”他毫不猶豫,絕不多說一個字的多餘廢話。掛了電話,立刻對男助理說:“通知財務部,準備一千萬美金要現金,馬上。另外,準備一輛越野車。”
男助理點頭,轉身不過十分鐘,就回來了。
“少爺,都辦好了”
“叩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祕書的聲音傳來:“少爺,白玫小姐到了”
“進來”
白玫一臉焦急的進來了,可是,她並沒有看到少爺在窗戶前來回焦急的走動,他只是冷靜的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深沉的皺着眉頭,五指規則的敲着桌面,面癱一般的臉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少爺,有消息了嗎”白玫只是怔忪了一下,連忙問道。
少爺道:“嗯。”
“在哪兒”
“還有十分鐘,拿到了歹徒要的錢,我就立刻動身”
白玫驚道:“少爺,您您怎麼不報警”
“不能報警”少爺稍停頓了一下,居然繼續說道:“那個歹徒絕非一般的人,他讓我自己去”
“少爺,您怎麼能以身犯險”男助理和白玫同時驚訝的說道。
他深邃的眼,只是以一種堅毅的冷意看向二人:“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董事知道,明白嗎”
“是”二人都是慣常跟在他身邊的,只要少爺決定的事情,無人能夠阻止
冰冷的鋼鐵廠,因爲年久失修,四處都是破敗不堪。
寒涼的北風從四面八方涌了進來,被綁在椅子上的蘇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病服,特別的寒冷。
她瑟縮了一下身子,不安的搖了一下被蒙着眼睛的腦袋,對着前方久坐在那裏的男人淡淡的說道:“你不如放了我吧,我只不過是他萬千女人中的一個,他不可能爲了我,以身犯險的。”
眼睛被蒙了黑紗,蘇皖朦朦朧朧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走道自己的面前,一個壓抑的聲音好笑的說道:“我跟了他三天了,他每天都到你的病房呆一上午,以他的爲人絕不可能對一個普通的情人如此”
蘇皖豎着耳朵,認真的聽着,他希望從這個歹徒的口中聽到少爺的名字,可是並沒有如願。
她略有些氣餒的說道:“那只是他覺得我還新鮮,犯這種險,他怎麼會”她微微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你對他的瞭解還不夠。”
那歹徒只是站着思索了片刻,蹙眉看着蘇皖雖害怕,卻發自骨子內的高貴和淡定,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一時間,卻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
甩甩頭,打消這種奇怪的想法,轉身對身邊的下屬說道:“出發了嗎”
立刻有人答道:“帝國大廈傳來消息,少爺已經出發了”
蘇皖和爲首的歹徒都有些微的驚訝。
“呵呵看來是你低估他了”
蘇皖一愣,銀牙一咬,泛白的嘴脣緊着:“奇怪,這完全不像他的風格”莫非,他還有別的企圖嗎
這個男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就任由別人擺佈,若說他真的是爲蘇皖而來,那也肯定是爲了她腹內的孩子,對,一定是這樣的。
這樣想着,莫名的,她的心,居然安定了一些。
又過了許久。
“他來了”
“你看,他真的很關心你。”爲首的歹徒對稟告的下屬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做好準備,便轉身,對着蘇皖說道:“你若還能活着出去,可要記着,每年的今天,都到墳頭給他燒一炷香,他從不關心任何女人,包括他的母親,所以必然是真心愛你。”
男人的話語裏,輕鬆又愉快,彷彿撿到了什麼便宜。
蘇皖的心一緊,這個歹徒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目的,並不是一千萬的美金,而是少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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