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易九的臉色極其難看,“太太出車禍了。”
陸霽淵猛的停下腳步,看向易九。
那眼神冰冷陰翳,讓人頭皮發麻,彷彿他再亂說一句,就會被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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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宵……”
盛晚棠的聲音在抖。
但是護着自己的那個男人已經悄然閉上眼,沒有給任何的迴應。
外界的聲音慢慢傳來,一片凌亂。
警笛的聲音,不停有人用法語說叫救護車。
“棠棠!棠棠!”
沐如依趕過來,扒拉着窗戶,急得已經哭了。
直到盛晚棠聞聲轉過頭去,她看到盛晚棠的淚水瞬間決堤,那是一種難以言語的眼神。
沐如依這纔看到牢牢護着盛晚棠的程宵。
救護車來得很快。
救護人員切開變形的車門,將程宵挪出去,再去扶盛晚棠。
“棠棠!”
沐如依看到盛晚棠衣服上大片的血跡,嚇了一跳。
“我還好。”盛晚棠自己站穩,任由醫護人員給她測血壓,“血是程宵的。”
程宵傷勢嚴重,已經被上一輛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保鏢已經當場身亡。
“你還懷着孕,去醫院檢查一下。”沐如依扶着盛晚棠,不放心。
醫護也催盛晚棠上救護車。
沐如依扶着盛晚棠上救護車。
透過車窗,盛晚棠看到嚴重變形的黑色轎車的駕駛位上似乎是一個女人,醫護人員正用擔架將紅色跑車駕駛位上的女人擡下來。
女人的側臉一閃而過。
盛晚棠沒看清,但總覺得有些眼熟。
這種眼熟後,有不祥的預感。
手術室的燈,紅得刺眼。
盛晚棠很快做完檢查,慶幸的是她和胎兒都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驚嚇過度。
醫生建議休息,但是盛晚棠放心不下程宵,就來手術室外等着。
“病人家屬呢?”
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走出來。
盛晚棠立刻站起來,“我是他朋友!……他的家屬還沒有來。”
“病人脾臟受損,心臟病復發,做好心理準備。”護士說完,立刻聯繫同事去找程宵的家屬。
盛晚棠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沐如依趕緊扶住她:“棠棠,程宵護着你,是不想你出事,你要懷着孕,要穩住情緒。”
“如依,我想不通,他明明就把我當成一個寵物照顧,他也說明白了以後恩怨兩清,爲什麼會突然撲過來救我?”
盛晚棠淚如雨下。
不僅是程宵,還有無辜慘死的保鏢。
生命的力量太過沉重,讓人承受不起。
沐如依抱着盛晚棠,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盛晚棠深呼吸幾次,逼自己冷靜下來,問:“這件事有頭緒了嗎?”
在來的路上,沐如依就已經聯繫了巴頓,讓巴頓找人調查此事。
巴頓的主要勢力在歐洲,調查起來不難。
沐如依臉色難看,“黑色轎車是的人是林芝。”
林芝!
盛晚棠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她非常清楚,林芝駕駛的黑色轎車撞到自己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紅色跑車呢?”盛晚棠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紅色跑車突然衝出來抵擋了一部分的衝擊力,程宵應該不能護我安全無虞。”
寶寶實在太脆弱。
沐如依欲言又止。
盛晚棠蹙眉,“沒查到?”
沐如依說出一個很不想提的名字:“是聞人泱泱。”
-
轎車飛速開往醫院。
陸霽淵煩躁得一路上煙都沒有斷過。
易九終於得到了準確消息:“爺,太太沒事,不過……”
易九吞吞吐吐的模樣立刻被陸霽淵投來一個冰冷的刀眼。
“不過,聞人泱泱小姐爲了救太太受了重傷,另外——”易九頓了頓,“出車禍的時候,太太和程宵在一個車上,好像是、是程宵救了太太,程宵還沒有出手術室。”
陸霽淵指尖的香菸被他兩根手指夾得變形。
易九大氣不敢出一口。
這叫什麼事兒啊!
這幾個人怎麼都湊到一塊兒了!
車一在醫院大樓停下。
陸霽淵大步往裏走。
“她在哪裏?”陸霽淵問。
易九小心翼翼:“你是問……太太還是聞人泱泱小姐?”
陸霽淵冷眼掃過去。
“太太在手術室外!”
易九立刻找到聯絡人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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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是一片寂靜。
男人的腳步聲格外的醒耳。
盛晚棠和沐如依都以爲是程宵的家屬來了。
轉頭一看,竟然是陸霽淵。
盛晚棠站起來,愣神的瞬間,陸霽淵已經走到面前,將她摟入懷中。
“盛晚棠。”
他低聲道,似是安慰,又像是自我安撫。
盛晚棠喉嚨哽咽,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再次涌上來。
淚水決堤只是瞬間。
“盛晚棠。”
“盛晚棠。”
“盛晚棠。”
他宛如魔怔了般,一遍又一遍的呼喚她的名字。
就像是一直念着,才能確保她會永遠平安無恙。
他抱得太用力,彷彿要把她給融入他的身體裏。
盛晚棠感到有些生疼,但是這樣的生疼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盛晚棠顫抖着擡起手,反擁住陸霽淵,將臉埋進陸霽淵的胸膛。
淚水轉瞬間就打溼了男人的襯衫。
“我、我沒事。”
過了好一會兒,盛晚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陸霽淵,寶寶也沒事,我們都沒事。”
就在這時,陸霽淵的手機響起。
男人不爲所動。
“你有電話。”盛晚棠提醒他。
是一個未知來電。
陸霽淵接通,目光沒有從盛晚棠臉上移開過。
“你好,請問是陸霽淵先生嗎?你是聞人泱泱的親人嗎?我們在她的手機通訊錄裏發現最近聯繫人是你。”
“……我是。”
“她出車禍了,麻煩你來醫院一趟。”護士又說出醫院的名字。
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醫院。
所有的溫情和安定,似乎在這一瞬間被如泡沫般破裂。
聞人泱泱出事,醫院給陸霽淵打的電話。
盛晚棠不得不直面這個現實:聞人泱泱!
“你、你去看看吧。”盛晚棠艱難的鬆開陸霽淵的手,“她是被我連累了。”
陸霽淵稍微鬆開盛晚棠,捧着她的臉蛋,吻了吻的額頭。
盛晚棠感到心痛。
以爲他要離開,卻聽到他吩咐道:“易九,你去聞人泱泱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