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我開個玩笑。”景晏單手撐在欄杆上,側眸看她,“我剛纔就是看到你有些爲難,來看看。”
“謝謝你啊,景醫生。”初宜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裏放,“許阿姨她……”
她和駱恆的事情,景晏明明是知道的。
“我懂。”景晏笑着道,“你是嫂嫂的朋友,年齡和我弟弟差不多,算我半個妹妹,於情於理我都該關照你。”
初宜終於放鬆下來,由衷地感嘆:“景大少,你真是個好人!”
景晏笑出了聲。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發好人卡。”
發好人卡,這是男女關係裏拒絕對方的一種最常見的方式。
初宜原本沒有想到這一點,被景晏這麼一提,不由得也笑了。
兩個人都對長輩意圖讓他們相親的事情心照不宣,又不動聲色的達成共識。
兩個人往會場裏走。
景晏隨口問:“你和虞意安關係不好?”
初宜點頭:“嗯,不過她的確是我表姐。”
“那這件事去和阿恆說清楚比較好,別有誤會。”
“……好,謝謝你。”
誤會?
恐怕是沒有誤會。
“阿恆。”虞意安返回駱恆身邊,眉眼間帶着點喜悅,像是撞破了什麼好事。
駱恆隨口問:“在高興什麼?”
虞意安單手扶着駱恆的肩膀,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小聲道:
“景大少找小宜有事,他們倆看着關係不錯!小宜以前不愛交朋友的,我現在真爲她高興。”
駱恆臉色的笑容淡了下去。
初宜和駱恆同行進來,恰好看到虞意安在駱恆身邊附耳說話,模樣親密。
四目相對,雙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冷和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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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盛晚棠睡下後,陸霽淵悄無聲息的出門。
陸啓的口罩已經被扒掉,雙手被困在身後,宛如蟲子只能在地上蠕動。
“爺,這傢伙罵了兩個小時了,沒力氣了,剛纔停下。”
保鏢剛說完,陸啓聞聲擡頭,看到陸霽淵。
那眼神的恨意如有實質。
“陸霽淵,你個雜種!放開我!你這樣對我,我爸不會放過你,我爺爺也——啊!”
陸霽淵一腳踩在陸啓的頭上,痛得他只能慘叫。
更折辱的,還是他的尊嚴。
“陸啓,你想砸我的車?還是想動我的人?”
陸霽淵的聲音寒冷刺骨。
陸啓滿臉陰冷和憤怒:“陸霽淵,是你先斷我後半生!”
車有什麼可砸的?
是有人告訴他,今天盛晚棠是坐的這輛勞斯萊斯出行,他來特地是砸盛晚棠!
陸霽淵搞得他再也不能當一個正常男人,他就讓陸霽淵失去孩子!
陸霽淵擡腳。
狠狠幾腳踹在陸啓的身上。
“啊!”
“啊!”
陸啓痛得滿地打滾。
“陸霽淵,我就是砸個車而已,就算事情鬧到爺爺那裏,我也不會有什麼懲罰!”陸啓喫痛的嘴硬,“你最好保護你好盛晚棠,否則,總有一天,我要你哭都哭不出來!”
陸霽淵目光寒冷陰沉。
那他,現在就讓他,哭不出來!
陸霽淵往外走,吩咐保鏢:“找幾個男人來,做乾淨點。”
陸啓平時玩得開,立刻明白了陸霽淵的意思。
他終於驚恐起來:“陸霽淵!陸霽淵你媽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迴應他自己的迴音和無盡的恐懼。
尊嚴掃地。???.
自尊受辱。
這纔是最折磨人的。
讓陸啓知道,斷了他的根其實不是最殘忍的。
這是陸啓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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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醫生,剛纔謝謝你,我打算回家了。”
初宜拒絕了其他同行的交流邀請,和景晏道別。
她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學術交流。
“不叫阿恆一起?”景晏挑眉。
初宜垂眸搖頭。
景晏沒有多問,“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很方便。”
駱恆的目光落在初宜的右腳腳踝上。
“你確定?從這裏走去馬路有一公里,你腳踝不想要了?”
“不愧是外科醫生!”
初宜剛纔崴了腳,一直強忍着痛正常走路,沒想到駱恆還是發現了。
“不過你真的不用送我,今天峯會還有很多人等着你,你放太多人的鴿子不好。”
初宜一連拒絕了兩次,駱恆沒有再勉強。
畢竟她是駱恆的女朋友,他送……
不合適。
“行,如果不介意的話,到家了給我報個平安。”
“當然不介意,再見,景醫生。”
目送初宜離開,駱恆返回會場,找到駱恆。
“景少,小宜沒和你在一起?”虞意安笑着先開口。
景晏向虞意安點了頭,說話是對着駱恆:“阿恆,你女朋友回家,你不送?”
女朋友?
駱總的女朋友不是這位虞小姐?
周圍幾位賓客聞言,看駱恆和虞意安的目光瞬間怪異起來,尤其是虞意安。
駱恆的心思一向難以揣測,但是今晚以來,虞意安的表現都讓他們覺得她就是駱恆的女友。
虞意安挽着駱恆手臂的手都僵了僵,一時間十分難堪。
“她都不告訴我,我送什麼?”駱恆說完這句話才意識到自己在發脾氣。
像是因爲景深而……喫醋。
景晏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沒有多說,只提醒:“她右腳踝扭了,你回去注意一下,先做個冰敷,再上點藥。”
“嚴重麼?”駱恆蹙眉問。
“你女朋友的腳我又不好碰,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醫生?”
景晏嘖了聲:“駱恆,你是不是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