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棠敏銳的察覺沐如依的情緒,壓低聲音問。
“是有一些不高興的事情。”沐如依摸着陸宸禮的小臉蛋,眉目淡淡,“棠棠,君家真的就是一團亂麻。”
君硯花了很多心思,想給她一個乾淨的君家。
可是,盤根錯節的大樹根部怎麼可能理順?
一個上百年的世家大族裏面爛成一團,怎麼可能靠着君硯的一己之力把那些污穢給清理乾淨?
盛晚棠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因爲陸家和君家雖然都是亂七八糟,但是陸霽淵的成長原本就和陸家間隙深重,可以不顧念所謂的親情。
但是君硯不是。
就個人而言,盛晚棠知世故而不世故,更會應對這些豪門世家內部錯綜複雜的關係。
而沐家父母從小給沐如依的生活罩上了一個玻璃罩,讓沐如依能夠生活在美好而理想的陽光房裏。
沐如依清醒而銳利,她想保持自己的那一份乾淨和棱角。
盛晚棠還想繼續問,陸霽淵和君硯已經談話結束走過來,話題也到此結束。
“名單你看看。”盛晚棠把賓客表遞給陸霽淵做最後一次確認。
君硯很自然而然在沐如依身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送到她嘴邊:“多喝水。”
沐如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兩個人動作親密而默契。
盛晚棠原本提起來的心放下了一些。
兩個人感情牢固,就可以什麼都不懼怕吧?
等沐如依和君硯離開,盛晚棠提到沐如依下午的異樣。
“是不是君家最近又出了什麼事?”盛晚棠問陸霽淵。
陸霽淵彈了一下盛晚棠的額頭,“操心別人的事情做什麼?”
盛晚棠不贊同的蹙眉:“如依不是別人!”
陸霽淵看了她幾秒,最終還是實話實說:“曲弦思要回來了。”
“誰?”
盛晚棠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但是。
回來,這兩個字就能讓警報值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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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家一向講究,家長長輩請了老裁縫來給陸宸禮做新衣服。
各種紅色的料子擺開,綢緞的,純棉的,蠶絲的。
盛晚棠給陸宸禮挑了緞面暗紋提花秀吉祥金鎖的料子做週歲服,喜慶可愛。
週歲宴的宴席安排在陸霽淵名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包了上下三層作爲席面宴廳。
宴會前一週,一切安排妥當。
盛晚棠抱着陸宸禮前往的宴席主廳,好讓小寶貝提前適應環境。
同行的聞人三兄妹和蘇酥已經迫不及待拿出小禮物。
“小姨送安安小金虎!祝願我們安安虎虎生威!”蘇酥拿出比陸宸禮腦袋還大的實心金老虎。
陸宸禮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金閃閃的東西。
沒見過新鮮玩意兒,他都感興趣!
“姨姨送一套抓周玩具!咱們安安這麼聰明,肯定都會!不用抓,都是安安的!”腿部痊癒的聞人菱煙拿出一套東西。
金算盤,和田玉印章,黃金手柄的放大鏡,金剪刀,一本絕版藏書,一疊美元,小葉紫檀狼毫毛筆,金梳子,小金錘……
“三哥,你這戒指有十個,是不是過分了?”盛晚棠滿頭黑線。
聞人時清拿起其中一個往陸宸禮小小的手指上套,說:“小孩子長得快,多備點,免得過幾個月就戴不了了。”
盛晚棠:“……”
誰家小孩沒事戴金戒指?!
“大舅送給我們安安一輛小車車!等開春就能玩了!”
聞人海晏話剛說完,他的祕書就揭開旁邊的紅布,露出一輛金色的玩具遙控車,小朋友可以坐進去的那種。
“這……也是黃金的?”盛晚棠嘴角抽了抽。
聞人海晏點頭,“他們都送金的,我如果送個鐵的,多寒磣。”
盛晚棠:“……”
盛晚棠頓時覺得,巴頓送的四斤金鎖其實已經挺含蓄了。
她家哥哥姐姐變着花的給安安送錢,像是暴發戶!
陸宸禮對這裏一切都很適應,盛晚棠還要對佈置和菜品進行最後的敲定,就讓小金和小貝先帶着陸宸禮離開。
一小時後。
“……把甜品改成符合不同年齡段的,其他都就可以了。”盛晚棠話音剛落,手機響起。
“喂,你好,請問是盛晚棠女士嗎?”聽筒裏傳來陌生的男聲。
“我是。”
“我們接到羣衆報案,發現兩個重傷人員,兩人正在搶救,其中一人昏迷前說立刻通知您,所以我們這邊需要您過來一趟。”
警方說出兩個名字,正是小貝和小金的名字!
盛晚棠猛地站起身,一張臉瞬間失去了顏色。
……
手術室外。
陸霽淵扶着盛晚棠,等待手術室門開。
聞人家三兄妹不停的打電話,卻怎麼也沒有尋到陸宸禮的消息。
小貝和小金是在回銀月莊園的路上被人發現的時候,兩個人全身是血,但是沒有在現場發現嬰兒的蹤跡。
現場還發現了幾個強壯的男人,都是暗中保護陸宸禮的保鏢,全部重傷,其中兩人當場身亡。
陸宸禮失蹤了!
搶救室的門打開。
“抱歉,患者陳貝身中十三刀,搶救無效死亡。”
醫生的話讓盛晚棠腳踝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
全身刺骨的寒冷,無以復加。
小貝……
很快,另一邊小金的手術室被打開。
醫生走過來:“患者已經沒有生病危險,已經轉入觀察病房,我們在她的小臂內側發現了這個。”
醫生翻開還麻醉昏迷的小金的左手臂,上面磕着歪歪斜斜的三個血淋淋的字,像是力竭和情急之下用鋒利的東西刻下的:
陸、天、華!
……
陸霽淵和聞人海晏立刻尋找陸天華。
然而,一段視頻先一步在微博和外網多個社交平臺同時發佈。
一歲的奶娃被一隻大手掐着臉蛋對準的鏡頭,驚恐的的哇哇大哭。
森冷的笑聲響起:“帝都陸家繼承人陸霽淵和聞人家小公主的盛晚棠的兒子,大家沒看過吧?帶給你們看看,解解悶!這手,這腳,有人想要麼?價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