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個點?
就算是按照最低估值,那也是二十幾個億!
“哪家公司?”周梁咬牙切齒地問。
“旦、旦一科技。”
駱恆正從容的看着周梁打電話,兀的接收到周梁投射過來的狠厲目光,他也沒有絲毫大的反應,只是微微一笑。
顯然已經猜到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什麼。
初宜從這一抹笑意裏看出來了挑釁。
“駱總,我是真沒想到我能有如此榮幸,讓你寧願做虧本的買賣也要和我對着幹!”周梁掛了電話,氣得臉都黑了。
駱恆無所謂:“二十幾個億買周總一點不痛快,也值得,更何況——”
他頓了頓,繼續道:“貴司如果沒有拿下這家公司,你們前期做的兩次收購都要打水漂。你虧得,比我多。”
駱恆這話就差明說一句,你不痛快,我就高興!
初宜震驚的看向駱恆。
二十幾個億?
阻止併購?
他什麼時候做的這些?
其他賓客面面相覷,這場訂婚宴實在是太精彩了!
“駱恆,你的目的是什麼?”周梁連客套的‘駱總’都不想喊了。
駱恆不直接答,而是說:“我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周總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否則,你爲什麼要多此一舉邀請我來參加訂婚宴?”
“聽說駱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什麼時候浪子回頭了?”周梁的目光投向初宜,話卻依然是對駱恆說的,“一個玩過了的女人,值得你花這麼多錢?”
這話實在難聽!
古一梅當場氣紅了臉。
初民起氣得左看右看,像是要找什麼東西和周梁幹架。
周梁話音剛落,盛晚棠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
順着目光看過去,她老公陸霽淵看她的眼神就差一句‘冷靜!’的勸說寫在臉上。
這是擔心她一個衝動,上去也給周梁扇一巴掌?
盛晚棠還真有過這個想法。
可週梁好歹是個年齡都能當她爸的老男人了,扇巴掌不太合適。
她雖然有些時候任性打人,但是她很清楚,什麼人能打,什麼時候該打!
對於周梁這種人,賞他一巴掌還沒有讓他斷絕了帝都這邊的人脈關係來得有用!
“周總,你該上心的是,你現在是要回去主持大局,儘量避免之前的收購的兩家公司和人工智能板塊佈局打水漂,還是留在這裏強行讓人一個清白人家出身的小姑娘,嫁給你這位之前從沒被承認的私生子。”
駱恆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紮在人心臟最痛的地方,沒有給周梁和周嘉年以及周家子女,留下任何一丁點的顏面。
“爸,公司出什麼事了?”
“爸,公司的事情要緊啊,周嘉年他不值得您在這裏浪費時間啊!”
周家子女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面露焦急。
他們都是周家集團的附骨之蛆,周家集團關係到他們的切身利益,千萬不能讓公司出事!
“都給我閉嘴!”周梁厭煩的看着這些子女。
以前沒覺得,現在怎麼看着他們都覺得這些人這麼沒有用呢!
周梁目光陰沉的在駱恆和初宜之間來回。
意思很明顯,她這就是站在初宜這邊的。
聞人菱煙原本就不看好這場婚事。
有的人又想要舔着臉和他們拉關係,又不給人應該有的尊重。
想軟飯硬喫,哪有這種好事?
周梁還想說什麼,周梁祕書又打了個電話來報告工作的情況,需要老闆回去主持大局。
最終,周梁敗下陣來。
“各位!今天多謝各位從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只是抱歉,讓大家白走一趟了!今天就當是周家宴客,大家玩得開心就好!”
站在人羣裏的虞望和師凡柔對視一眼。
“這是訂婚宴取消了?”師凡柔小聲問丈夫,“駱恆竟然花了這麼多心思,就爲了一個初宜?”
那她女兒怎麼辦?!
虞望眼裏盡是陰霾。
……
一場訂婚宴,風風光光的開始,卻是唏噓收場。
周家族人生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失,已經離場去打探公司的消息。
“對不起,周嘉年……”
初宜雙手攥在一起,滿是抱歉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沒關係。”周嘉年順手揉了一把初宜的頭。
他笑了笑,說,“初宜,我喜歡你,自然希望你能和我訂婚。說實話,我當初知道周梁安排的女人是你時,我心裏中是卑劣的高興。”
初宜仰頭望着他,心臟一陣抽抽的疼。
“但是,我也知道,周家不適合你。周家配不上你。”
也是他,配不上她。
周嘉年想起駱恆和他說的話——“周嘉年,你靠着周梁得到她,自然要承受周梁帶來的惡果。”
如果不想沾染周家的污穢,那自然也別想從周梁那裏拿到好處。
今天一整天以來,周嘉年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力。
他其實是可以在周家其他子女面前護下初宜,可是,如果初宜嫁給他,遲早要面對那麼一羣人。
他能護她一時,萬一以後有個疏忽怎麼辦?
他要讓她看清楚,她如果嫁給自己,要面對的是一羣怎麼樣的烏合之衆。
周嘉年一時間分不清自己這樣的舉動,是對自己殘忍,還是對初宜殘忍。
“初宜,我其實知道,你心裏沒有我。”周嘉年說。
“周嘉年……”
“是我的問題。”周嘉年自嘲的笑了笑,“是我不能護住你,否則今天你的朋友不會藉此造事,我也不會給駱恆機會。”
初宜搖頭,非常堅定地說:“周嘉年,我覺得你很好,你生在周家,但是和他們不一樣。”
“還在給我發好人卡呢?”周嘉年哭笑不得。
“我不是!”初宜慌忙解釋。
她是真的覺得周嘉年人很好。
“去吧,你朋友他們來等你了。”周嘉年看向初宜身後。
盛晚棠和沐如依就站在偏廳大門外,身後跟着陸霽淵和君硯。
再旁邊,是聞人菱煙和景深,初民起和古一梅。
這些人,都是初宜的後盾。
這場突如其來的訂婚,對周嘉年而言,原本就像是一場夢。
夢,總是要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