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淇腦袋一歪,吊兒郎當地坐到路邊的陰涼裏,“不想走了。”
他們已經走了三個小時,三個人全身上下加起來就只剩下一塊麪包和半瓶水,他們絕對撐不了十公里那麼遠。
“再堅持一下。”宋燁霖向李彥淇伸出手,李彥淇不情不願地抓着他的手站起來。
莫慈從包裏拿出空的礦泉水瓶,又把手伸向宋燁霖的揹包,把裏面的空水瓶拿出來,四下張望了一下,她徑直走到一間房子前。
這是附近唯一一間保存完好的房子,沒有遭到過怪物的破壞,興許在裏面能找到食物和水。
她推了推門,門是鎖着的,嘗試着用肩膀撞了幾下門,但沒能成功。
那是一道破舊的木門,每撞一下門框都跟着鬆動一些,她正要一鼓作氣狠狠地撞一下,宋燁霖突然走過來,拎小雞似的把她提溜到一邊兒,然後擡起一腳,只聽‘哐’地一聲,木門被他看似沒費什麼力氣就踹開了。
莫慈嘴角抽了抽,這男人力氣是有多大,把她個近百斤的人一隻手提溜起來……
她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的功夫,宋燁霖和李彥淇已經進屋了,她連忙跟進去。
屋子裏設施簡陋,一共四小間,一臥室一客廳一廚房,還有一間不足五平方米的衛生間,環境可以說是非常的髒亂差。
宋燁霖打開廚房水槽上方的水龍頭,沒水,他翻了翻廚櫃,裏面有個儲水的塑料桶,裏面還有半桶水。
莫慈趕緊把兩個空水瓶遞上去,見狀,李彥淇把自己那半瓶水一口氣喝了,也把空瓶子遞過去。
三人喝飽了水,又是一陣翻找,只找到兩個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包子。
“有水就行了。”宋燁霖說。
莫慈點頭:“我們最好現在就走,必須趕在天黑前回去纔行。”
今天的天氣雖然熱,但對她們卻是極爲有利的,這樣毒辣的太陽當空照着,怪物不可能現身作怪。
經過剛剛發現破自行車的地方,宋燁霖停下來,衝李彥淇使了個眼色,兩人一人拖着一輛自行車走到一處陰涼下,開始修車。
莫慈等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
“你們以前是不是就認識?”
李彥淇抹一把額頭的汗水,大咧咧一笑:“對,我們是高中同學。”
“你也是警察?”
“不不不,我曾經是個不愁喫喝的無業遊民,俗稱富二代,現在嘛,是又愁喫又愁喝,錢還是照樣有,不過已經等同於是廢紙了。”
宋燁霖沉沉一笑:“別貧了,趕緊把車修好。”
自行車雖然鏽跡斑斑,但把掉了的鏈條重新安裝好以後,可以正常使用。
兩輛車只一輛有後座,另一輛沒有。
宋燁霖手上扶着的正好是沒後座的那輛,他提出跟李彥淇交換,李彥淇一臉不解:“爲什麼要換?我覺得我這輛就挺好,莫慈,來,哥哥載你。”
莫慈剛要過去,宋燁霖便使用強制手段跟李彥淇把車換了下,然後拍拍後座上的灰塵,對莫慈說:“我載你。”
莫慈從那聲‘哦’中,聽出了一點話外音,一擡眼恰好跟宋燁霖的目光撞上,那漆黑如墨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幽光。
她下意識轉移了視線,定在原地沒動。
“過來啊。”宋燁霖面色淡然地催促一聲,她這才走過去,坐到他的自行車後座上。
自行車突然動起來的時候,莫慈一慌,兩隻手忙亂地抓住宋燁霖的衣服,好像不小心掐到他的肉了,聽到他‘嘶’地一聲,她立刻鬆了手,尷尬的兩隻手懸空放着,不知道該扶哪裏好。
隨後跟上來的李彥淇看到這樣一幕,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莫慈,看你那受氣小媳婦樣兒,你摟着他不就行了。”
“……”
“該出手時就出手,這破村的路可不平,別一個顛簸,把你從車上顛下去。”
李彥淇話音剛落,就是一個大顛簸,她整個人都被顛起來了,落下來的時候,她差點真從後座掉下去,兩隻手出於本能的揪住宋燁霖的衣服,而且不小心又掐到他了。
“你別老掐我。”宋燁霖嘆口氣:“聽李彥淇的。”
“……哦。”
她果斷摟住他,在村子裏的破路上被接連顛了好幾回,一出村,道路終於平坦了。
有了這兩輛自行車,他們省了不少力氣,而且比步行快了很多,原本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只用一個小時就抵達目的地。
這是一個已經頹敗的小鎮,但比之前那個破村要上檔次一些,大街上的車大多被毀嚴重,不能再開了。
他們先到五金店裏找到裝卸輪胎需要用到的工具,然後進入一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溜達一圈後,宋燁霖選中一輛紅色的越野車,砸了車窗玻璃,便進入車內搭線打火。
這一幕莫慈只在電影裏見到過,她看着宋燁霖在一大團電線中找出與鑰匙相對應的電路開關,拿着兩根線在那打火,正學習着一新技能,忽聽一陣叮鈴咣噹的聲音,將頭探出車窗一看,李彥淇個二傻子正在卸越野車的輪胎。
“喂喂喂,你要卸就卸別的車,這輛車是我們要開的啊。”
李彥淇一愣:“開這輛啊?”
“不然你以爲宋燁霖是在幹什麼?”
“可我馬上就要把這個輪胎卸下來了。”
莫慈無奈扶額。
李彥淇的智商真的是硬傷。
宋燁霖扔下手裏的兩根電線,都被李二傻子氣笑了。他推開車門下車,丟給李二傻子一個大白眼,又去找了輛麪包車。
折騰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越野車的四個輪胎終於成功被卸下,由於麪包車的後備箱裝不下四個輪胎,其中三個被硬塞進了後座。
“莫慈,你跟我坐前面。”宋燁霖說。
莫慈一點都不客氣,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
李彥淇在後座跟三個輪胎擠在一起,都被擠得快變形了,他白眼直翻,嘴上卻說:“女孩子當然是要優先照顧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