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莫父邊說邊扒起褲腿，小腿上一隻差不多十釐米長的魚仍死咬着他的肉。
“這是……”
莫慈瞥見那魚的尖牙，心頭微微一沉。
“是食人魚。”吳雪莉說。
還在水裏的王若谷和年小葉一聽‘食人魚’這三個字，大驚失色。
王若谷飛快地淌過河上了岸，而年小葉此時還在河水中央。
“誰能幫幫我，幫幫我……”
年小葉顫抖着肩膀，眼淚嘩嘩地流，她不敢停下來，艱難的一步步向前走着。
“之前我們沒有發現河裏有這種魚。”吳雪莉很淡定地說。
“可能數量不多。”
“我們三個淌這條河，來來回回都有四五次，確實沒被咬過，可能是我們運氣比較好吧。”
在河裏艱難走着的年小葉急得大哭出聲：“你們居然還有心情聊天，能不能幫幫我？”
莫慈盯着那魚，不敢貿然去硬扯，感覺若是硬拽的話，怕是要連同皮肉扯下來一大塊，得讓這魚自己鬆口。
食人魚沒有毒，雖然老爸被咬了一下，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她想了想，從包裏翻出打火機，用火烤着靠近魚嘴的地方，很快那魚就自己鬆了口，掉在地上不停翻騰着。
她從身上掏出宋燁霖給的那把匕首，給了那魚兩下，魚翻騰了幾下後不動了。
“這魚能喫。”她說。
河裏的年小葉近乎抓狂，“喫什麼喫，能不能先幫我一下？”
莫慈連看都沒看她，全當不知道還有這麼個人，她知道河裏這種傷人的魚數量不多，年小葉不會有什麼事，頂多就是被咬上一兩口，順便再帶幾條魚上來，若是能多帶幾條，倒是夠大家分着喫一頓的。
“啊——”年小葉一聲尖叫，“有東西咬了我。”
一羣人之中，王若谷是第一個按捺不住淌進河裏的，他直奔年小葉面前，把人抱起快步走上岸。
年小葉的腿上掛着兩條魚。
王若谷將人放下後，莫慈便拿着打火機靠近年小葉，用剛纔的方法讓魚自己鬆了口。
“我們有魚吃了。”
年小葉差點氣瘋，“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我都被魚咬了。”
“小傷而已，一兩天就好了，這魚沒毒，放心。”
“你說的輕巧，又不是你被咬了。”
莫慈懶得跟她爭執，扶着老爸起身問吳雪莉：“山洞在哪？”
“還在前面一點。”
“走。”
一行人準備繼續前行，年小葉試圖靠自己的力氣爬起來，可腿上的傷泡了水，疼的厲害，她一把抓住王若谷的手，衝着王若谷眨巴着水靈的大眼，柔聲說道：“王大哥，謝謝你剛纔救了我。”
王若谷笑了，“舉手之勞。”
“我腿好疼，我走不了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一個女孩子，腿上又有傷，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年小葉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下來。
王若谷眉頭微微皺了皺，有點爲難，但年小葉那嬌小可憐的模樣看在眼裏，讓他不由地生出一股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王大哥，這些人裏面就你見義勇爲，你是個好人，大好人。”
他把揹包掛在身前，背起年小葉追上前面的人。
一行人剛進入山洞，莫宇就開始張羅着架柴生火烤魚喫。
莫慈把魚丟給莫宇後，便從包包裏一陣翻找，之前備了些藥，現在就剩下一點消炎用藥水還有一點紗布。
幫老爸把傷口清理包紮好後，她把藥和剩下的紗布扔給了年小葉。
“傷口自己處理。”
年小葉接過東西，把魚咬破的地方清理一下，包上紗布，再看之前的傷，已經大片化膿，紗布上都是血水。
她心裏慌的一批，問莫慈：“抗生素還有嗎？”
“沒了。”
“你包裏不是有一整瓶？”
“之前是有的，但自從某人把我的包扔在地上，裏面的東西落得滿地都是以後，我就沒看見過那瓶抗生素，估計是掉到哪個犄角旮旯裏了。”
“……”
年小葉突然很想怒抽自己嘴巴。
莫慈口中所說的‘某人’無疑指的是她，他們一行人到達鳳凰城前陣地，她和莫慈在房間裏發生過一點小爭執，她當時一氣之下把莫慈的包扔在地上……
怎麼偏偏這麼巧，就丟了那瓶抗生素？
“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的？”她瞪着莫慈。
莫慈冷冷一笑，當着她的面把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的確沒有她需要的抗生素。
“心不要太黑，自己掰着手指頭數一數，我們都救你幾次了。”
“剛纔是王大哥救的我，有你什麼事？”
“那下次你快被死亡蠕蟲喫掉的時候，我就不管你了。”
“你……”
年小葉臉都綠了。
莫慈低頭把地上的東西往揹包裏收拾的時候，無意間瞥見年小葉腿上的紗布滲出一片血水，八成是傷口感染了。
“你們誰身上有抗生素，或者是消炎用的藥？”年小葉擡高聲調問。
大家的迴應都是一致的——沒有。
年小葉頓時紅了眼，低頭哭起來。
“你怎麼又哭了？”趙忠建不耐煩地瞪她一眼。
“關你屁事。”
“你要抗生素幹什麼？”
“傷口開始化膿感染了。”
趙忠建微愣了一下，低頭翻了翻自己的包，居然有一盒抗生素，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備的這東西。
他本想把抗生素拿出來，可一看到年小葉坐在那哭的柔弱樣子，他果斷把藥又塞回了包裏。
年小葉就是個大累贅，帶着她只會給他們添麻煩，這種廢物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的一系列小動作被一旁的王若谷捕捉得清清楚楚。
他剛把藥塞回包中，王若谷就一把奪過包來，從裏面翻出那盒藥。
“你明明有藥卻說沒有，你還是不是個人？”王若谷氣不打一處來。
被所有人直勾勾盯着看，趙忠建擠出一絲笑來，替自己辯解道：“我也是剛發現有藥，正準備把藥給她呢。”
“放屁，老子親眼看見你把藥又塞回去了。”
“胡說，你不要冤枉我，我這個人雖然嘴碎，但我是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