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慈好一會才感覺身子暖和過來,瞥見年小葉又在吞抗生素,她皺眉道:“你的藥是不是喫的太頻繁了。”
她記得臨睡之前年小葉才喫過一粒。
年小葉臉色蒼白如紙,有氣無力道:“不喫怎麼辦,等死麼?”
劫機沒成功,他們一時半會離不開這座島,而她的傷口已經惡化的非常嚴重,她預感自己撐不了多久,情緒不免有些低落。
“你的傷怎麼樣了?”吳雪莉湊到年小葉身旁坐下。
年小葉嘆口氣,“非常不好。”
“我看看。”
吳雪莉說着,就去挽年小葉的褲腿,誰知布料跟傷口上的皮肉有點粘連,她不敢硬扯,連忙向李彥淇要了一把小刀,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褲腿一點點割開。
看到傷口處一大片潰爛的肉,吳雪莉神情嚴肅起來,她擡頭看了年小葉一眼,一本正經地說:“潰爛壞死的肉必須切除,不然會越來越嚴重。”
年小葉瞪大了眼睛,“切除?”
“對,這是目前來說唯一的辦法。”
年小葉猶豫片刻,問她:“切除以後,傷口就能好起來了?”
“好起來的機率比較大,但是傷口不處理的話,你這條腿肯定會廢,而且會危及性命。”
“那就切除吧,我不想死。”
吳雪莉點點頭,從揹包裏翻了翻,找到一卷紗布還有半瓶消毒用的藥水。
將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她對年小葉說:“你忍着點,會很疼。”
年小葉點點頭,有些心慌地看了宋燁霖一眼,沉默幾秒,用略帶墾求的語氣對宋燁霖說:“宋大哥,你力氣大,你能不能過來抱着我,我怕我忍不住。”
沒等宋燁霖反應,莫慈已經起身走到年小葉面前,擡手一掌重重地敲在年小葉的後頸上。
年小葉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衆人瞠目結舌。
莫慈看了吳雪莉一眼,一字一句道:“可以開始了。”
也不知道吳雪莉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把刀子燒熱以後,眼睛眨也不眨地就將年小葉傷口上已經潰爛的一層肉切除掉,之後手法嫺熟地清理傷口、包紮。
切除下來的爛肉散發着難聞的氣味,嚴香玲忍無可忍地衝到洞口大吐特吐。
莫慈皺着眉,將地上的爛肉用土掩埋了,然後走到嚴香玲旁邊,幫嚴香玲拍了拍背。
嚴香玲尷尬地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抱歉。”
莫慈出於禮貌回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淺笑,回到火堆前坐下,再一擡眼,便發現嚴香玲硬生生地擠在了李彥淇和宋燁霖之間,身子還有意地往宋燁霖身上靠了靠。
這是什麼騷操作?
宋燁霖瞥了眼靠過來的人,往旁邊挪了挪地方,嚴香玲也跟着挪了挪。
他嘆口氣,剛要說話,手臂突然被嚴香玲緊緊地抓住,緊接着嚴香玲的頭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宋大哥,我有點困了,你讓我靠一下。”
宋燁霖用力一抖肩膀,趁嚴香玲的腦袋被彈開時,迅速起身,逃命似地擠到了莫宇和丁柏皓之間。
嚴香玲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道:“是你離我遠點纔對。”
擺脫了嚴香玲的宋燁霖暗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他一向討厭主動的女人,尤其是嚴香玲這種投懷送抱的。
他下意識地看了莫慈一眼,她竟然已經枕着揹包睡下了。
這時,莫宇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起了風涼話:“這人啊,長得太英俊也是一件麻煩事。”
他一個冷眼瞪過去,莫宇立刻閉了嘴。
……
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天已經完全亮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莫慈,突然被‘砰’的一聲巨響驚醒,她一跟頭坐起來,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洞口處就出現一羣黑衣人。
其他人都被驚醒,宋燁霖和李彥淇當即就抓起電擊槍,只是還沒來得及出手,黑衣人就朝洞內扔來無數個煙霧彈。
白濛濛的霧氣快速瀰漫了整個山洞,視線受到阻礙,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莫慈被嗆得巨烈咳嗽,她憑着記憶摸到地上的揹包,剛從揹包裏摸出一個電棍,手臂上猛地疼了一下,那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她垂眸,瞥見手臂上扎着的一支麻醉彈,下一秒意識便陷入恍惚,眼前很快就黑了下去。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昏暗的地牢中,除她之外還有年小葉、吳雪莉、嚴香玲和張曉彤,四人已經清醒過來,全都哭喪着臉看着她。
她爬起來,揹包不見了,武器也不見了。
“其他人呢?”
吳雪莉搖頭,“醒來的時候就只有我們五個。”
這時,莫宇的喊聲突然傳來:“姐,你沒事吧?”
她連忙應道:“我沒事,你還好嗎?”
“我還好。”
聲音離着不遠,應該是隔壁牢房傳來的。
“其他人呢?”她追問道。
“我們都沒事。”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是我們的東西都不見了。”莫宇又說。
“人沒事就行。”
……
一堵厚厚的牆之外,就是男人們被關的牢房,他們醒來以後就發現身處此地,四面都是厚實的磚牆,有一扇鎖死的鐵門,以及上方一扇極小的天窗。
天窗透下的光,照不亮這個昏暗閉塞的地牢。
宋燁霖倚牆坐着,從醒來到現在他一語不發,一直沉着臉盯着地面,直到聽到莫慈的聲音,他才微微擡起頭來。
確定莫慈平安無事,他那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
“別擔心了,你們家大佬沒事。”李彥淇挪到他旁邊,笑呵呵地對他說。
他白了李彥淇一眼,揶揄道:“我們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特別慶幸自己還活着。”
“……”
“那些黑衣人……不對,應該說那些機器人,它們本來可以對我們趕盡殺絕的,但它們沒有這麼做,我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送到下一個試煉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