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看。”
莫慈回頭,就見一體型龐大的怪物飛速衝向自己。
她盯着怪物,用力嚥了咽嗓子,然後繼續高歌,吸引怪物的目光。
宋燁霖將箭架到弓上,瞄準怪物。
怪物張着滿是獠牙的大嘴,邊跑邊衝着莫慈呲牙咧嘴,眼看着怪物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一支箭從她身旁飛速射出,然而那支箭距離怪物十萬八千里,偏得不是一星半點。
她頓時有點慌,“你能不能射準點?”
宋燁霖到底是在瞄準她,還是瞄準怪物?
感覺更像是在瞄準她。
“別慌。”宋燁霖說着,又架上一支箭。
這一次,他摒除心中所有的雜念,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怪物,怪物距離莫慈已經非常近了,莫慈呆站在原地,喉嚨裏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瞪大眼睛看着怪物,就在怪物一躍而起撲向她的時候,一支箭不偏不倚地射在怪物的眉心處。
沒等她反應,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將她往後一扯。
她落入到宋燁霖有力的臂彎中,而那怪物重重地摔在她剛剛所站的位置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巨大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想起剛剛那一幕,她仍心有餘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回頭看着宋燁霖,忍不住抱怨道:“百發百中?”
宋燁霖尷尬一笑:“第一箭是試手。”
“大哥,剛纔的情況十分危險。”她可是把命賭在他身上了。
“你終於叫哥了,值了。”
“……”
宋燁霖快速又架上一支箭,示意莫慈繼續剛纔的歌,莫慈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磚廠中突然傳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其中還夾雜着怪物的咆哮聲。
意識到另外一隻怪物衝進了磚廠,莫慈不假思索地朝磚廠跑去,隔着篝火,她已能看到怪物的身影。
那龐大的身軀之下,如鷹般銳利的爪死死踩着一個人,火光將那人的臉照得十分清晰,是年小葉。
剛剛的慘叫聲也是她發出來的。
怪物尖利的爪子嵌進她的皮肉,她又是一聲慘叫,緊接着怪物就一口咬斷她的脖子,慘叫聲戛然而止。
鮮紅的血濺了她一臉,她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一動不動,已然沒了氣息。
其他人都嚇得瑟縮成一團,躲在暗處惶恐地望着這一幕,有人看呆了,有人嚇哭了……
隨後跟過來的宋燁霖,瞥見磚廠內發生的一切,不假思索地掄起弓箭,瞄準那隻正在享受戰利品的怪物。
怪物體型雖大,但已瘦得皮包骨頭。
它們喜攻擊人類,喜食人類,人類對它們來說,無疑是食物。
病毒自北方爆發,多數怪物爲了尋找食物,都往南方遷徙,留下來的自然因爲食物短缺而飽受飢餓。
當然作爲‘食物’,莫慈絲毫不同情這些餓肚子的怪物,她側頭睨了宋燁霖一眼,急道:“還等什麼?放箭。”
宋燁霖已經瞄了好幾秒,莫慈一聲令下,他瞬間放出手中的箭,他的箭法確實夠準,那箭深深地刺進怪物的後背。
只是剛跑幾步,毒便發作,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莫慈鬆了一口氣,快步朝年小葉走去。
看着地上那具已經被撕咬的血肉模糊的身體,她本能地轉過臉去,不忍再多看一眼。
“她居然就這麼死了?”趙忠建一臉失落地從暗處走出來。
平時他總是跟年小葉擡槓,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吵出什麼感情來,但她突然就這麼死了,他竟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想起怪物衝來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跳起來跑,年小葉僅僅比他們慢了一步,便被怪物按在爪下,不幸成爲怪物口中的食物,他心中多少有些難過。
在場的人中,除了與年小葉同住的嚴香玲對年小葉沒有任何偏見外,其他人都不喜歡年小葉,但年小葉遇害,大家的心情都是十分沉痛的。
難過之後,趙忠建立刻就頭腦清醒地建議道:“把屍體燒了吧。”
不處理掉屍體,年小葉早晚會變異。
這類病毒是極其變態的,被怪物攻擊者即便是死了,身體仍然會發生變異,不超二十四小時必然起死回生。
雖然年小葉是他們的同胞,相處了也挺長時間,但該處理的還是需要冷靜處理。
一羣人把還沒有熄滅的篝火全部用木棍扒拉到一堆,然後將年小葉以及兩個怪物的屍體都擡到篝火前,全部燒了。
難聞的氣味充斥着每一個人的鼻腔,莫慈走遠些,倚在殘破的牆邊心中有些惆悵。
大家都一夜未眠,沒有人敢睡,擔心附近還有怪物,他們就這樣捱到天亮,等磚窯裏的這一批新磚燒製出來,冷卻後裝車,火速駕車返回。
快要抵達小鎮的時候,莫慈遠遠地看見城牆上坐着個人,距離近些才認出是李彥淇。
看見他們回來,李彥淇站起身,激動地衝他們揮着手臂。
入口處用木頭製作了一個簡易的柵欄門,門雖然簡單,但還算結實。
他們原定的計劃是圍牆造好後便安裝一扇堅固的大鐵門。
李彥淇順着腳手架跳下來,把柵欄門推開,三輛車依次通過後,他快速把柵欄門關好。
等着三輛車都停穩,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詢問宋燁霖昨夜的情況。
宋燁霖神色嚴肅地說:“磚廠附近出現兩隻怪物。”
“然後呢?”
“解決了。”
“好樣的。”
李彥淇一整晚都在擔心他們,他眼巴巴地盯着對講機,但一直沒有收到他們的消息,他安頓許子恆幾人睡下以後,不安地來到這裏,一等就是一整晚。
看到他們都平安回來,他總算能鬆口氣了。
然而,所有人都下了車,他忽然感覺哪裏不對勁,大家的眼神中除了疲憊,還有掩飾不住的悲傷,尤其是嚴香玲,她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明顯是哭過。
他仔細清點一下人數,愕然發現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