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慈見他一臉倦意,起身走過去,蹲在控制檯下面,用匕首擰鐵板上的小螺絲,邊忙活邊說:“那邊的控制檯我已經檢查過了,下面全是電線。”
“我來吧。”宋燁霖伸手想要拿她手裏的匕首,她笑着擺擺手,“沒關係,你休息一會。”
宋燁霖嘆口氣,任由她折騰。
不多時,螺絲卸下。
莫慈把整塊鐵板取下來,眉頭卻不禁皺了起來。
控制檯下面,仍然是一堆纏得亂七八糟的電線,她扒開一團電線往裏看,除了電線還是電線。
“有什麼發現?”宋燁霖問。
她搖頭。
尋找電路板是爲了毀掉電路系統,不曉得等列車動起來後,把這些電線都毀掉有沒有用。
估計沒用,列車的行駛不是靠這兩個駕駛倉的控制檯,完全是自動行駛,這裏的電線連接的只是控制檯。
“找不到就算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宋燁霖拉起她,神色間閃過一抹心疼。
他知道她傷口發炎的情況,也知道她有意瞞着傷情,他不好把話說破,只能隨時隨地多照看着她一點。
她盯着控制檯下方的電線,遲疑幾秒,不假思索地上前,用手裏的匕首割斷一團電線,然而列車沒有發生任何異常,過道上的燈依舊亮着。
“果然沒用。”她喃喃道。
“行了,趕緊歇會。”宋燁霖大急。
看着她折騰,他心裏慌,唯恐把她累着了。
她卻笑笑,“我沒事,你別這麼緊張。”
“有事沒事,都寫在你臉上。”
她自己不知道,但宋燁霖看得清清楚楚,她那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
“我真的沒事。”
莫慈嘴硬,宋燁霖懶得跟她廢話,拉着她走出駕駛倉,把她按坐在座位上,一字一句十分霸道地說:“乖乖給我休息。”
“哦。”
……
莫慈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她感覺腹中飢餓,剛爬起來就看到坐在她對面的宋燁霖。
“需要什麼跟我說。”男人看着她,眉目溫潤。
“有點餓了。”
“等着。”男人起身朝三車廂走去,回來時,手裏拿着兩包壓縮餅乾和兩瓶水。
兩人安靜地喫完餅乾,喝了些水。
莫慈問:“其他人呢?”
“李彥淇和阿策還有查美靜在打撲克牌。”
“……”
第二天,關在廁所裏的紅毛和小辮男發生了變異,兩人把廁所門撞得哐哐直響,好在,他們早就把廁所門從外面封死,料到兩人出不來,就任由他們在裏面鬧騰了。
爲了以防萬一,莫慈和宋燁霖還是果斷轉移到三車廂,將五車廂的門關上,用棒球棍橫在門把手上,做了第二道安全防線。
李彥淇、阿策還有查美靜一直在打撲克牌,中途沒有停過,李彥淇輸得最慘,錢包幾乎都輸空了。
“都這種時候了,錢又沒什麼用。”他不爽地嘀咕。
阿策晃了晃手裏的五張紅票子,得意道:“現在是沒用,以後肯定有用。”
“說不定咱們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去,也有可能讓摩根滅了。”
“有什麼發現沒?”
“沒有。”
“明天這車可就要開了,趕緊想辦法。”
莫慈凝着眉,想了想說:“只要找到摧毀電路系統就行。”
阿策擡頭看了眼座位上方的燈,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瞥見於不冷終於醒了,他笑着跟她打聲招呼:“睡美人,你挺能睡啊。”
於不冷睡了一天一夜,此時還有些迷糊。
她淡淡地看了阿策一眼,起身拿了瓶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之後又往座位上一躺,接着睡。
跟她一樣能睡的,還有莫慈。
莫慈這一天睡的恍恍惚惚的,稍微有一點動靜就會把她驚醒,她的狀態比之前更差了,已經有發熱的跡象,而且渾身無力非常虛弱。
她不想讓宋燁霖擔心,一直裝作沒事。
然而,宋燁霖什麼都知道。
五車廂時不時傳出紅毛和小辮男撞門的聲音,兩人非常活躍,但還是沒能把門撞開。
聽着門被撞得‘哐哐’響的聲音,莫慈閉上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感覺車身在動,一跟頭爬起來,發現列車真的開動了。
她把控制檯下面的電線割斷,看來是真的一點用都沒用。
所有人都醒着,盯着車窗外面。
眼看着叢林的拱形門打開,列車沿着來時的鐵軌駛出去,他們進入到外面的世界,放眼望去,是一片荒涼。
天陰得很沉,一場大雨蓄勢待發。
莫慈心頭不由狂喜,只要毀掉電路系統,迫使列車停下來,他們就有機會逃出去了。
“我們真的出來了。”查美靜激動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別高興的太早。”阿策斜着眼睛瞥她。
她深吸一口氣,將眼淚逼了回去,說:“電路板沒找到,怎麼讓車停下來?”
阿策沒言語,起身把橫在五車廂門把手上的棒球棍拿來,站到一個座位上,對着上面的燈揮手就是一棒。
‘啪’地一聲脆響,燈碎了,伴隨着一陣噼哩啪啦的電流聲,車廂內的光線瞬間黯淡下去。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着阿策,發現他的這一行爲僅僅是讓五節車廂的燈都滅了,可列車仍然在正常行駛。
於不冷繃着一張臉,被阿策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你這是幹什麼?喫飽了撐的?”
阿策撓撓頭,小聲喃喃:“我以爲車會停下來。”
“……”
糙漢子氣急,上前扯住阿策的衣領,大聲喝斥道:“你把燈全毀了,到了晚上我們怎麼辦?”
所有人身上都沒有照明的工具,雖然宋燁霖和阿策各有一個打火機,但他們總不能依靠打火機照明。
“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手放開。”阿策衝糙漢子苦哈哈地笑。
糙漢子其實膽子很小,只是長得兇,塊頭大罷了,若真動起手來,他不一定是阿策的對手,何況阿策還有好幾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