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欽說:“不能確定。凜白域很怪,我也沒真正進來過,所知道的都只是耳濡目染,這情景和門檻陣很像,大概律應該是了,不是親身經歷過,還是謹慎點爲好,既是傳言,就多多少少都有幾分不可信。”
他看向顧北林:“爲了保險起見,我們一人拿一箇舊盒骨,以免萬一我們進的不是一個陣法,到時候發生什麼意外。”
“好。”顧北林分開那個十分有味道的袋子,手卻突然被冰冷的金屬打了一下。
顧北林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后無奈的拍了拍它:“你要幹什麼?”
御神似乎是已經忍了他很久了,從一開始拿它拍沙子,到把它和舊盒骨放在一隻手裏拿,它劍身時不時板動兩下以表不滿,可顧北林居然一直一點注意力都不分給它,現在顧北林還要把舊盒骨拿出來,御神大概是實在忍不了了,跳起來打他的手。
秦欽見狀頗有看好戲的態度,他站着說話不腰痛:“喲,自己的劍都還壓不住呢。”
顧北林臉色一黑,他這人撐死也絕不在秦欽面前露餡,就一邊背過去一邊用真氣壓御神,蹲下去在秦欽看不見的地方按住御神最脆弱的薄刃,小聲道:“出去混了幾天爹都不認識了是吧?反了你還?信不信我在你外殼上劃一刀,你一輩子就給我披個刀疤過日子!”
這威脅十分有用,御神立馬安分了。
大概是劍隨主人,御神脾氣不小,毛病一堆,最大的還是愛美,雖說身爲一把劍這樣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御神可是要生劍靈的劍,在它的認知中,和那些愚鈍的冷兵器自然是不一樣。
“前面有個山洞,估計就是我們今天晚上的住處了,你先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我去看看那邊。”秦欽交代蹲着弄劍的顧北林,他剛纔接到的千里傳音的消息,得去處理一下。
顧北林看了看秦欽所指的地方,空無一物,他笑着說了聲好,眼裏閃了閃。
秦欽接到了兵部發來的消息,有關上次那上車焰硝下落,朝堂上有人舉報醉風樓有人窩藏焰硝,是羽族偏系的一位長子去醉風樓飲酒時意外發現的,那長子喝醉了由小斯扶着去小解,不知整的就走入了醉風樓的暗閣,他聞着空氣中氣味不對,一掌燈便發現了整整一車的焰硝,興奮得孩子酒立馬就醒了,趕緊進宮邀功去。
得,呵花酒還能喝出功來,這手法簡直蠢得太過明顯,秦欽哧了一聲,只是他沒想到這次的東西膽子還挺大,直接從皇室開整,都不從世家那羣紈絝子弟過個渡。
也罷,等他解決完了這裏的事,慢慢回去跟他們玩。
千里傳音還有一條,顧銘發來的,是羽族大陸的軍隊及朝堂上進凜白域的人的名單,還有一些不歸屬於朝廷的,名單分兩份,一份綠色,一份紅色。
綠色的是親信,有必要時要秦欽照看照看,紅色的是秦欽接到的任務,這是顧銘要他在這次祕境中解決的人。
秦欽一看那紅色的那張,撇着嘴一樂,巧了,剛纔在小鎮裏顧北林認出來那馬車裏的哥們就在上面,響噹噹的右支軍下五部副將之一,姓肖名淼,這人長得人模狗樣就是不幹人事,屍餐素位,欺下媚上,恃強凌弱,要不是拖着裕安那老東西的關係,根本爬不上這位置。
羽族的軍隊主力軍是左支軍和右支軍,這兩支軍隊掌控了羽族絕大部分領域的軍事權力,兩支軍隊分別設軍總領掌管全軍。
其下設五個部軍,分別負責輜重運輸、信息傳遞、先鋒探敵、主力進攻兼防守、武器製造。五個部軍的人數並不等,數量最大的是主力進攻兼防守,其次是先鋒探敵,最少的是信息傳遞。每個部軍都有正副兩將,其下還有士軍和小旗等等。
除了左右支軍,羽族軍部還有北陽軍和朝陽軍,數量精少,一南一北,只守最危險的峽谷。再然後就是翼空軍,負責天空巡邏,能當上翼空軍的,翅膀必須強壯無比,才能保證每天最基本的巡邏與飛行訓練。
這幾支軍隊中,北陽軍和朝陽軍以及左支軍及翼空軍都是顧銘和秦欽培養的親信。
其中左支軍和朝陽軍由秦欽掌管,北陽軍和翼空軍在顧銘手裏。
再然後就是一些趁着顧銘新上位拿喬的世家,陸陸續續塞了一些人進去,有莨有莠,參差不齊。
林子大了,自然什麼鳥都有,盛世已安,難免有些人心裏有想法,左支軍就是他們最好的下手地方。
至少,這個肖淼就是其中一方的人。
秦欽到達那個洞裏時,顧北林正在打坐,秦欽便沒有去打擾他,而是燃起一支在小鎮上買的火苗,觀察起了這個洞。
這是個很有年份的洞,從它風化的嚴重程度就可以看出來,靠近洞口的地方几乎被磨平了棱角,顯露出白色。洞裏很空曠,雖然沒什麼東西,在這茫茫荒原,有個能躲風沙的地方已經是萬幸。
秦欽手指捻起一指的風沙,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皺了皺眉,越是沒有不對勁就越代表有問題,畢竟這裏是凜白域,畢竟這裏是喫人谷。
他走回顧北林身邊,剛想坐下,面前就撲過來一坨灰撲撲的東西,就像一團溼泥巴放在和沙裏滾了一圈那樣的款式。
秦欽剛要拔劍,那玩意兒竟然說話了,話語中帶着憤恨:“你們!.......你們!你們太欺負人了!”
這...等等,他是個人?
他顯然遭受了殘暴的摧殘,整個人都不好,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臉後,好歹身上終於有了點不一樣的顏色,他指着顧北林和秦欽質問:“這裏又不是你們買下來的,你們憑什麼趕人,凡是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明明是我先來的,你們憑什麼這麼不講理,又憑什麼趕我出去?我長這麼大,還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凜白域中的一切資源都是公有,任務成功獲得的獎品除外,當然,除了獎品,參加者們應該也不會去爭奪什麼。
時間久了一會兒,秦欽就感受到他身上的人氣,確定這不是凜白域中的東西后,秦欽微微放鬆了劍:“這位兄臺,我們也是剛來到這裏,你是不是搞錯了,這不是我們乾的。”
那人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不是?我記得清清楚楚,我舟車勞頓在這鬼沙子裏摸爬滾打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裏,剛躺下想休息一下,眼睛都還沒有閉上,就被你旁邊這個天殺的小子給連人帶包提起來丟了出去!”
秦欽:“......”
見秦欽沉默,那人繼續說:“長着個大翅膀,羽族的是吧?怎麼,半人半獸就可以隨處霸凌嗎?獸性這麼重,你們羽族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兄臺,還請慎言!”秦欽聞言皺眉拔劍:“我們與閣下無冤無仇,大家都是正常人,平白無故何必到處得罪人,此事也許是個誤會。”
“呵。”那泥球吊兒郎當的笑了一聲:“那你說啊,怎麼個誤會法?”
秦欽看向顧北林,只見顧北林無辜的眨了眨眼:“小叔,我想着這裏灰沙重,在你來之前收拾收拾,以免嗆着,就丟了這洞裏原本存在的一些垃圾出去,丟的時候也沒太注意,這位兄臺的裝扮又有些......可能是光線不好沒看太清,一不小心一起給扔出去了吧。”
“你說誰是垃圾呢?你眼睛瞎了嗎!我這麼大個人有手有腳的你會認不出來?這是能當成垃圾扔出去的,鬼都不信。”
顧北林當然認出來了,他只是喜歡裝,又不是真缺心眼。
他這人一貫奉行着凡是存在潛在威脅的都一律打死,只是凜白域他不熟,害怕一些變態的天定規矩,不敢貿然出手,就只是掃除出了接觸範圍,沒有趕盡殺絕。
這還不感謝他的不殺之恩?
顧北林輕輕抿了抿嘴脣,一雙桃花眼直直的盯着秦欽:“洞裏光線暗,我的確沒有認出來,我不是故意的,小叔,你信不信我?”
泥球人:“?”
泥球人:“你問他信不信你幹什麼?討論這個到底有什麼意義啊?”他很不理解於這羽族人的腦回路,崩潰的抱着頭原地轉了兩個圈,驚愕中帶着質問:“你不應該向我道個歉然後讓我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