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異的感覺籠罩在陳凡身上。
“……”
陳凡擡起頭，望向坐在觀看席最前方的中年男人。
那就是他們學校的校長。
——林重。
祖脈無限接近於第二階段的強者，也是華夏唯三能夠構建出返祖靈陣的存在。
在返祖靈陣之中。祖脈能夠最大程度的被激發。
同時就算身受重傷，也不至於殞命當場，只要不是腦袋掉了，就算心臟破損，也能支撐上十幾分鍾，給緊急搶救留出時間。
可以說。
若是沒有返祖靈陣，返祖潮流也不會席捲整個世界。
不知爲何，此時此刻林重也在看着陳凡。
二人視線一對，隨後分開。
陳凡無暇多想。
周圍如同山呼海嘯般的議論聲，陡然將他吞噬，幾乎所有人對他膽敢走上測試臺這一行爲，都報以絕對的不理解。
“他瘋了啊！！”
“那可是王源，血脈豐富度S級的存在，天資堪比蔣詩文，蔣詩文可是已經覺醒了無敵祖脈，那陳凡怎麼敢和王源在同一測試場！？”
“雖然最開始時，雙方的戰鬥力相差不會太大，可要知道一點，祖脈會隨着戰鬥一點點激發，王源的戰鬥力會越來越強，直到拉出一條如同天地般的鴻溝。”
“愚蠢！！”
“這時候，認慫纔是最佳選擇啊。”
“……”
甚至就連陳凡的班主任，在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後，也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暗自貶低陳凡的他的衝動行爲。
“陳凡！！”
蔣詩文驚呼出聲。
她連阻攔也來不及，眼看着陳凡走上測試場，事到如今這一地步，想要讓陳凡下來，已經是不再可能了。
蔣詩文很清楚。
自己的青梅竹馬到底有多執拗，別看平時風輕雲淡，頗有些佛系的味道，可一旦決定了做某件事，就絕對不會放棄！！
“沒事。”
陳凡搖了搖頭。
雙眸之中平淡如水，沒有任何神色波動。
在前一世。
陳凡經歷過太多，心性早就已經磨礪到恐怖的程度，這種過家家般的測試，或許會讓學生們緊張萬分，可對於陳凡而言，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鬧劇。
但在這鬧劇之中，陳凡依舊有事要做。
——王源，先還一部分債吧。
“好好好。”
在這議論聲中，王源連道三個‘好’字，隨後縱身一躍，跳到測試場之上，與陳凡相對而立。
“既然你找死，那可就別怪我了。”
“……”
陳凡沉默以對。
或許一般人對於王源這番話，只是當做普通的狠話而已，可陳凡卻是知道，心狠手辣的王源，在說出這番話之時，心中的殺意早已經凝現。
他的殺就是字面意思，想讓陳凡殞身當場。
不過……
……誰輸誰贏，可未必如同王源心中所想。
“雙方準備完畢。”
“決死開始！！”
隨着一聲高呼，裁判也是縱身一躍，將整個測試場留給陳凡和王源，此時此刻，幾乎所有的視線，全都凝聚於此。
不光是王源吸睛。
剛剛蔣詩文也在此處覺醒了周芷若的祖脈，視線本就沒有移開太多。
甚至有些測試場的對陣雙方都停止打鬥。
陳凡和王源。
儼然成爲全場關注焦點！！
“呼——”
王源深吸一口氣，胸口肌肉鼓脹起來，身體微微下蹲，雙手變掌成爪，擺在胸前虎視眈眈。
整個人仿若化成一頭人型兇獸。
威勢可不擋。
反觀陳凡。
他依舊是負手而立，神情略顯一絲淡漠，就靜靜的站在原地。
“找死！！”
“就這，也配當王源的祖脈覺醒對手？”
“怕是把陳凡打死，王源也還沒有熱夠身呢！”
“……”
一道道譏諷聲響起。
王源可不缺乏小弟，狗腿一言一語，將陳凡貶的一無是處。
當然。
實際上哪怕在普通人眼中，和王源相比，陳凡就是廢物！
要知道一點，王源不光祖脈豐富度足夠高，本身也是精通格鬥術、跆拳道、截拳道、柔道等等戰技。
雖然對於祖脈覺醒很深的高手而言，這些格鬥術不過是笑話。
可現在。
決死的雙方，依舊還是普通人。
格鬥術的差距。
“喝啊——”
隨着一聲暴喝，氣勢凝聚到頂點的王源腳掌猛跺地面，身體如同炮彈一般，向着陳凡襲殺而去。
身體在突進過程中千轉百折，難以讓人琢磨清他到底想要從何處進攻。
下一瞬。
王源來到陳凡左側，揮起拳頭，向着後者的太陽穴狠狠砸去。
拳頭還未碰觸到陳凡，拳風已經將陳凡的頭髮吹得微微抖動。
這一拳如果命中。
必定是血濺當場！！
可就在不少人捂住眼睛，不忍看鮮血迸飛之時，陳凡卻是微微側過身體，以最細微的動作，將這拳頭躲了過去。
從旁人視角來看。
陳凡身體幾乎沒有移動！！
王源根本沒料到，陳凡竟然能躲過他的拳頭，身體去勢根本挺不住，依舊向前傾倒。
陳凡面無表情，猛地擡起胳膊，用手肘在王源喉嚨上印上一記肘擊。
“砰——”
一聲悶響。
王源去勢生猛的姿態生生停止，身體噶然定在原地，隨後像是一灘爛泥般，原地癱了下來。
“這……”
“這怎麼可能！！”
將這一幕看在眼中，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住，一道道噙滿震撼的呢喃聲，也是在整片空間內迴盪。
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不可能啊！！
明明是天才般的王源，掌握多門戰技，竟然被陳凡一擊打到，躺在地上好像一條死狗。
這絕不可能。
躺在地上的，應該是陳凡才對。
“……”
觀看席上的林重眼中浮現出一絲饒有興致的神芒，他微微調整坐姿，嘴角也是咧起一抹弧度。
“有趣。”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之前的‘決死’，幾乎讓林重昏昏欲睡，雖然說是決死，但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幫小孩子打架而已。
可是當看到陳凡時。
林重一下子就精神了。
他從陳凡的眼中，讀出一絲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與冰冷，若非手染許多鮮血，不可能有如此眼神。
可是……
……陳凡不過是一介學生，也根本不可能殺過很多人啊。
太矛盾了。
現在一看，林重肯定了他之前的想法，陳凡的手段，是殺人的手段，最高效、簡潔、致命的進攻方式。
不存在於任何教科書中的殺人之術。
如果不是返祖靈陣的存在。
王源可能會直接死在這記肘擊之下。
“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林重喃喃自語。
“……”
陳凡並不知道，自己一個動作，就引得林重的注意，實際上就算知道，他也無任何所謂。
——重生者的祕密，只要他不說，別人還能查出來不成？？
完全不需要擔心！！
“呃——”
就在陳凡愣神的功夫，王源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身體顫顫悠悠，畢竟喉結差點讓陳凡幹碎，讓他窒息了一分多鐘，差點憋死。
陳凡餘光瞥視到王源要站起。
擡起腳。
在他小腹狠狠踹上去，又是給還未完全站穩的王源踢倒在地，後者躺在地上，不斷哀嚎。
此時此刻。
所有人心中都涌現出一絲絲不真實的感覺。
按照道理來說。
躺在地上，哀嚎打滾的應該是陳凡才對啊，怎麼完全相反了，主動挑釁的天才王源，竟然如此狼狽。
反倒是陳凡。
一副遊刃有餘，似乎還沒有完全發揮出實力一般。
這……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道道質疑的視線，不斷在陳凡和王源身上游走，而感受到衆人視線的王源，心中也是涌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恥辱。
怎麼會……
怎麼可能！！
明明是讓陳凡丟人來，可沒想到，丟人的竟然是他王源自己，而且還是在女神蔣詩文的注視下……
王源睜開雙眸。
眼眶幾乎撕裂，眼珠向外凸起。
憤怒、屈辱、狂躁、疼痛。
一系列負面感情在王源大腦中涌動，他血液逐漸沸騰，身體內幾股燥熱的力量，也是逐漸呈現端倪。
反應在現世中。
王源躺在地上的身體，陡然在此時停止顫抖，五顏六色的光虹，也是從他的身上映照而出。
祖脈……
……開始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