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本無正邪之分，區分正邪的是人心，道者盜也，無論是修真者還是妖獸都是盜取天地元氣爲己用，所以二者相殺天道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以殺人或者屠殺低等動物爲樂就違背了天道輪迴的法則，爲天道所不容。你想想，本來人家養着一窩小雞仔，你個黃鼠狼未經同意就給咬死了，你說他會不會想弄死你？”蕭墨一邊揹着手教育小丫頭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甚至兩次背對剛剛發出金屬光澤的方向。每當些時候，蕭夢嬌都微微錯開身子，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唉，既然不願相見，就讓你的屍傀代爲轉達也行，能控制聚元中期的屍傀，我想你至少也是金丹初期吧，控制屍傀說話總可以吧。”見兩次賣出破綻都不上鉤，蕭墨只好高聲喊道。
躲在大樹枝葉間的一個尖耳男子聞言苦笑一下，還是被發現了。
“你……你好，我……叫柳陰，這是我的……屍傀，暗精靈，冥夜。”
麻溜地跳下大樹，一個手握長弓身穿皮甲的西方人緩緩來到二人身前。精緻略顯蒼白的臉龐，茶棕色頭髮配上猩紅的眼眸，一對尖尖的耳朵更是平添了幾分妖異之感。可能是很少與人接觸，初次說話有些結巴。
“你是屍傀、吸血鬼還是暗精靈？”蕭夢嬌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英俊男子，一個馴化的殭屍而已，怎麼這麼多頭銜……
“小娃娃，你可以叫我帥哥。”說完還衝小丫頭眨了眨眼睛。蕭墨一陣惡寒，現在的糟老頭子都這麼不正經麼？
“咳嗯……柳前輩，晚輩蕭墨，來這裏並無惡意，只是想借你這地方收服幾隻獨角獸。”蕭墨開門見山地說道，現如今能修煉到金丹期的無論正道還是邪修，哪一個不是兩百歲的老妖怪？剛剛他故意背對這個屍傀也是想考驗一下這個邪修的品性，現在看來還不算太壞。可能也與正在佈陣的幾個老頭有關，畢竟一下子來這麼多金丹期強者，他估計也沒把握自己能否承受住他們的怒火。
“這樣啊，可以，如果沒有其它事就請回吧。”暗精靈做出了請的手勢。
“你很怕我？”剛來就被人往外請，蕭墨反而不急着走了。
“不應該怕麼？我是邪修！”
“你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麼？”
“有人闖進我家裏獵殺我家寵物，你說我要不要反抗？”
“可以，但也不用殺這麼多吧。”蕭墨在來的路上就發現小路旁埋了很多屍體，現在想來，多半都是這個柳陰的屍傀，不然以這腳下黑土的尿性，早就連骨頭都分解掉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一次控制幾個。
“我也不是濫殺之人，可他們打着除魔的口號行搶劫之事，我一個金丹期修士總不能讓一羣煉氣期聚元期給搶了吧。”暗精靈攤了攤手。
“好吧，我也不是法官更不是執法部門，沒法對你的遭遇做出評判，不過華夏防區和仙道書院正在聯合組建監察院，不知道柳前輩有沒有興趣？”蕭墨拋出了橄欖枝。
“你想讓我投案自首？”
“不不不，我是說去應聘，以你金丹期的修爲十拿九穩。”
“我是邪修！去正道門派應聘，你覺得我是瘋了還是我看起來比較傻？”
“煉屍確實不怎麼人道，不過沒有靈魂的屍體與物件無異，理論上來說和木偶、機器人沒什麼區別，現在修真律法聯邦司法部門還沒有正式出臺，如果你現在加入說不定還會加入探討‘煉製屍傀到底算不算違法’這樣的話題。”
“我又不是監察院人事部的你給我提什麼條件？”蕭墨聳了聳肩。
“你是來請我出山的。”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愛去不去。”蕭墨作勢要起身。
“等等！你剛剛不是不想走麼，現在怎麼又要走了？”
“你剛剛還想趕我走呢，現在又挽留，這又是幾個意思？”蕭墨心中冷笑，老狐狸終於沉不住氣了。
正在這時，小木屋的正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着黑袍帶着尖頂帽的人影出現在門口。難怪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看到了女巫，你說你一個道士就算是個邪修也不能穿西方女巫的服飾啊。
“柳爺爺，你怎麼穿女巫的服裝啊。”蕭夢嬌捂嘴笑道，先入爲主的情況下蕭墨和蕭夢嬌起初都認爲這個邪修是個老頭子。
“什麼柳爺爺？叫柳奶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不過聽聲音確實是個老太太的聲音。
“老狐狸，你就不怕我突然出手？”蕭墨看着敢顯露真身的老太婆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
“小狐狸，你也別掩飾了，別告訴我出門之前你沒給她卜一卦。”小老太婆也不甘示弱地看向蕭墨，旋即一咧嘴，滿臉的褶子將眼睛眯成一條縫：“得了，咱們也別老狐狸小狐狸地叫了，我叫你小墨，你稱我一聲柳婆婆怎麼樣？”
“別套近乎，先說說你的條件。”察覺到這老太婆看向蕭夢嬌的目光有異，蕭墨暗自戒備。
蕭夢嬌也被這老太婆的目光看得打了個寒顫，這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太婆可是個邪修，難道這老太婆有什麼不良嗜好？小丫頭趕忙身形一閃躲在了蕭墨身後。
“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讓這小娃娃給我當幾年徒兒。”
“不可能，我是她師父，何況她現在心智未成，你還是再想個其它條件吧。”蕭墨斷然拒絕，小丫頭跟着自己快五個年頭了，自己早已把她作當親人對待。
“不知道你出門前那一卦是什麼卦象？”柳婆婆也不爭辯什麼，反而問起了其它事。
“上乾下離。”
“這就是了，既然是同人，我有怎麼會害她呢？我也不求個師徒名分，只求我這一生所學所悟有所傳承。你看如何？”
“嬌嬌，你是什麼想法？”蕭墨看向了一臉詫異的蕭夢嬌，這小丫頭估計還沒鬧明白，怎麼說着說着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我只有一個師父，今後也只有一個！”蕭夢嬌想也不想就抱住了蕭墨後腰。
“我又不是將你送人，你怕什麼？”蕭墨笑道：“而且這是你的機緣，不可錯過，她雖爲邪修卻無嗜殺之相，看的出來她是真心想要找個人傳承衣鉢。柳婆婆，不如我們邊走邊聊怎麼樣？”
說完也不等答話，徑直帶着蕭夢嬌向回走，身後二哈和與赤鼠妖亦步亦趨地跟着。
“師父，你決定吧，你一定不會害嬌嬌的，對吧。”跟在二人身後走了一會兒，蕭夢嬌輕聲說道。
“這事先回去再說，不知道他們今天捉到幾隻疾風獨角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