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不明白……”
夜魘聖皇:“本以爲吾一族的仇恨終究不會再有報償的希望,但沒想到,數百年之後,吾族遺孤,卻又重新找到了吾之墓葬,吾不得不出來與你們相談。”
楚南愣住了:“夜魘遺孤……”
沈雲也有些懵:“前輩您真的只是殘魂了嗎?”
夜魘聖皇嘆了口氣:“吾族覆滅之時,吾便預料到自己難逃一死,故意留下了一縷殘魂,爲吾族留下一絲火種,待到日後吾族遺孤遇難,可助他完成復仇。”
沈雲在旁邊低聲說道:“楚南,你說……這老爺爺會不會是在演戲啊。”
“你傻啊沈雲!”
楚南直翻白眼:“人家可是堂堂九劫仙尊,會騙你?”
沈雲撓了撓腦袋,尷尬地說道:“也是哦,不過這也不對呀,誒……”
夜魘聖皇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吾等亡魂特質導致的結果,吾的意識,永遠存留在這墓穴之中。”
沈雲:“您的意思是,您是想借助我們的力量,去復仇?”
夜魘聖皇:“不錯,吾等亡者,皆非凡俗,唯有復仇之力方能重塑肉身,重獲新生。”
沈雲:“但是,我們現在連這墓穴都出不去,更別提復仇了,您的仇人,應該已經是九劫以上的強者吧,而且……”
沈雲欲言又止。
夜魘聖皇說道:“你們的顧慮,吾懂,這是吾留給汝二人的考驗,若是連這個考驗都過不了,就不配繼承吾的力量,不過,這個考驗,你二人必須聯合作戰,纔有機會通過。”
楚南摸了摸鼻樑:“聯合作戰?我跟沈雲兩個?”
沈雲:“楚南,我知道你實力很強,但是……”
夜魘聖皇說道:“汝二人,需要相互信任,方纔能完成吾之考驗,如此,汝二人方可離去,不然,就算吾等答應你二人離去,你們的意志恐怕也堅持不住了。”
楚南:“我們現在處境,是否已經是必死之局?”
夜魘聖皇搖了搖頭:“不錯,但吾族的敵人也不簡單,吾所設置的難關,僅僅只是一個幌子罷了,真正的危險是在墓府最深處,但是……”
楚南問道:“但是什麼?”
夜魘聖皇:“吾之意志已經徹底消失,吾亦不知曉最深處的情況,不過,若是吾未曾猜測錯誤,你們想要達到目的,只能靠你二人自身。”
“靠我們?”
夜魘聖皇:“吾等亡魂,壽命悠長,活着之時,皆已超脫這位面的範疇,但在吾之記憶裏,吾所認知的大陸,只不過是大千世界的冰山一角罷了。”
楚南:“這……前輩,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玄黃位面的確廣袤,但天地規則穩固,修煉資源豐富,這是毋庸置疑的。”
夜魘聖皇:“呵呵,你所認爲的,的確沒錯,但你所認爲的,僅僅是表象罷了。吾的意志,已經在歲月流逝之中淡忘了許多東西,不過,吾所感受到的,是一切萬事萬物的起點,也是萬物的盡頭,它蘊含着諸多祕密,也代表着諸多的兇險。”
楚南和沈雲震驚得無以加復。
楚南:“您……是在跟晚輩開一個天大的玩笑嗎?”
夜魘聖皇:“吾不屑於撒謊,但是吾之意志,即將泯滅在漫長的歲月裏,吾不想自己留下來的寶物被毀滅掉,所以吾決定幫你們一把。”
沈雲:“可是,前輩,你這樣做,就等於放棄了生命!”
夜魘聖皇:“吾族之仇,吾不能忍,但是吾不甘心就此寂滅,吾要讓吾族的榮光延續下去。”
夜魘聖皇:“吾的意志已經越來越弱,吾之意志已經開始消失,如今吾只剩下這一抹殘念,你二人,願不願意幫忙,吾只求你們答應吾一件事。”
楚南毫不猶豫地點頭:“前輩請講。”
夜魘聖皇:“吾不求汝二人能夠復仇成功,吾只希望,汝二人,能將我族傳承帶出去,將我族的榮耀延續下去。”
沈雲:“這不可能,楚南,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夜魘聖皇擺手:“吾之使命,便在此,吾之意志也在這,汝等若想離開,便從吾的屍骨上踏過去,否則,吾寧死不屈!”
夜魘聖皇居然拿出了自己的劍橫在脖頸上,顯示出其強硬的態度。
楚南苦笑道:“前輩您這又是何必呢,我們……唉!”
夜魘聖皇說道:“這片天地太狹隘,吾等,已然走上歧路,吾的意志,已經快要消弭殆盡,但吾絕不允許吾之族人的意志湮滅於塵土。”
楚南嘆了一口氣:“行了,我答應了!”
“哈哈,好小子!”
夜魘聖皇收回了長劍,楚南的臉色也恢復平常:“但是前輩,您總要告訴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夜魘聖皇伸出右手食指輕輕一彈,楚南和沈雲的眉間頓時浮現出了一朵印記。
那印記散發着幽暗的光芒,彷彿擁有某種魔性,讓楚南和沈雲覺得極爲舒服。
沈雲驚呼道:“我的力量,似乎又增強了!”
“吾之意志雖然已經模糊,但依舊可以指引你們前往墓室,那墓室中,有兩條道,其一爲死道,通向吾族禁地;其二爲生道,通往墓主陵寢。”
“你二人,各選一條吧,至於如何抉擇,全憑你二人自己判斷。”
沈雲:“我覺得,還是應該先探查清楚,免得……”
“無妨。”
楚南打斷了沈雲的話:“我們不會死的。”
沈雲看了楚南良久,似乎是想要透過楚南的瞳孔看出些端倪,但最後也只得嘆息一聲:“好。”
“那麼,吾的傳承者,汝二人,便隨吾來吧。”
夜魘聖皇化爲一縷青煙不見了。
楚南拉着沈雲,緩步朝着夜魘聖皇所說的那座墳墓走去。
“喂,臭魚爛蝦!”
突然,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飄入楚南和沈雲的鼻尖,緊接着,一陣勁風颳過,楚南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們腳下的土壤竟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