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對方派出的是一位從未出戰過的，那也只能在一次一次的大小戰役之中瞭解對手，也瞭解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秦聿川將桌上的地圖收了起來，打開了書房的窗子。
冷風吹起了他的幾縷髮絲，他站立窗邊未動。
這一戰的吉凶難料，他能夠做的只有拼盡全力，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之前他沒什麼可在乎的，可如今他有了小姑娘，他若出事，她該如何？
以前他從未有過這方面的考量，身爲將軍，他本就應該向死而生。
於戰場之上戰死，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就像他的父親那般，成爲人們歌頌的存在。
只是如今，有了牽掛，有了想守護之人，他似乎對這刀光劍影的生活產生了厭倦，想陪伴她左右。
希望這一戰，一切順利。
長樂宮之中，慕容嫣看着灩瀾剛剛遞過來的消息，臉色陰沉。
“他們怎麼辦事的！現在開戰，對南疆百害而無一利。”
“居然還讓那草包慕容奕帶兵，他們莫不是想早日亡國！”
灩瀾戰戰兢兢地站在慕容嫣身旁。
“如今王上沉迷於煉丹長生，朝廷事務皆有太子處理。”
“屬下覺得此事應該並非太子所爲，應有其他幾位皇子的手筆。”
慕容嫣氣笑了，“他們不會真的以爲能和秦聿川打個不相上下吧！”
“他的戰神名號響噹噹，那靠得是戰績，靠得是這些年南征北戰的經驗。”
“他們一個二個縱情享樂，還想打勝仗，簡直癡人說夢！”
灩瀾：“那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現在事情有變，我們必須要儘快行動了，你去告知離鶴，按計劃行事，你也跟他一起。”
如今事態嚴重，不得不如此了。
灩瀾看了看慕容嫣的肚子，“殿下，您如今有孕，萬事皆要小心，屬下這就去找離大人。”
灩瀾離開後，慕容嫣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這個孩子她必須留下，這是她的籌碼。
希望這一次離鶴他們不會再失手了，否則她也只能另闢蹊徑了。
…
年前的幾天，家裏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街坊鄰居湊在一起打麻將，孩子們則是打遊戲，看電視，喫零食。
封清漪坐在火爐旁翻看着手機，和朋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微信置頂的聯繫人突然打來了語音，封清漪看了看周圍嘈雜的聲音，拿着手機出了火爐房。
“喂，怎麼突然給我打語音了？”
屋外寒風呼嘯，封清漪把手機放在門前的花架上了，雙手揣在兜裏。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忘了什麼？沒有吧！”她確實什麼都沒忘呀！
聽到封清漪的回答，秦聿川並不滿意。
“你確定嗎？”
封清漪猶豫了一會兒，“我確實沒忘呀！”
“我想去見你，你找個合適的地方。”
“……那啥，我忘了什麼你直接告訴我，今天這家裏一大堆人，你要是來了，他們問起來我不好交代。”
“那便你來見我。”
他今日的語氣似乎有些委屈，還有些急切，封清漪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對他做了什麼苦大仇深的事情。
“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秦聿川並未回答，而是繼續道：“我真的不能去找你嗎？”
“……也不是不可以，那你等我找個地方。”
封清漪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的語言蠱惑了，她總感覺他的語氣可憐兮兮的，讓人不忍心拒絕。
在和家人說了要出去散散步之後，封清漪就去往了屋後山上的青竹林。
這是一片很大的竹林，雖已是隆冬時節，但依舊蒼翠。
竹葉隨風，發出嘩嘩的聲響。
竹林幽深，比起沒有遮擋之物的地方竟還暖和了幾分。
“我這可是太不容易了，這大冬天的還擱這兒爬山，這還沒有一個可以坐的地方。”
封清漪靠在一根粗壯的竹子上自言自語。
話剛剛說完，一大片的竹葉突然從她的上方傾瀉而下。
因爲竹葉的數量很多，落了封清漪一身。
她的頭髮上，衣服上都落滿了。
尤其是頭上，披散着的秀髮上皆是蒼翠的綠葉。
還有幾片葉子劃過她的臉，有輕微的刺疼感。
封清漪蹦了幾下，將大半葉子抖落。
隨即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被劃傷了。
拿出手機照了照，見沒有大礙，封清漪才鬆了一口氣。
她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只有自己這一塊兒有異常。
這些竹葉，也只落在她旁邊。
這不會是什麼靈異事件吧！或者是有人故意暗害她。
封清漪猶豫着是不是要撤回去，此時秦聿川突然從天而降。
封清漪屬實有點懵了，不會剛剛撒竹葉是他乾的吧！
這看着好像與他的形象有那麼一點不符，當然也不排除她現在還不是特別瞭解他的緣故。
撒花她見過很多次，這撒葉子她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見，倒是挺新奇的。
只不過要是再來一次，角度再刁鑽一點，她可能會毀容的。
“這竹葉是你撒的？”封清漪詢問道。
秦聿川把封清漪頭上的竹葉一片一片摘下。
“冷嗎？”
封清漪見秦聿川不回答她的問題，再問了一遍，“這葉子是你乾的嗎？”
“嗯，你喜歡嗎？”
焱陽找的那些民間話本子裏有寫着適當給對方製造一些驚喜。
現在是冬日，這裏沒有花瓣，只能夠用葉子湊合一下了，只是不知爲何她看着似乎並不覺得驚喜。
“……那什麼，我挺喜歡的，但下次別了。”
她實在承受不住啊！他這都哪兒學的？
秦聿川的手落在封清漪的頭上，“想我了嗎？”
“我們不是天天視頻嗎？”這也相當於天天見了，有想的必要嗎？
“你不想見我嗎？”秦聿川又問。
封清漪總覺得他最近奇怪得很，不會是攤上事了吧！
不過就算是真的攤上事了，她也沒辦法呀！
她一沒錢，二沒勢的，最多也只能給他搖旗吶喊一下，別的可就真指望不上了。
秦聿川見面前的女孩半天沒有迴應，“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