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有些緊張,捏着自己的衣服,最近因爲練習,她的後背挺拔,腰部到背部的曲線漂亮極了,有些放不開地走到了沈夫人的面前。
“媽媽。”
沈夫人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和藹的說道,“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些長輩。”
方纔與沈夫人說話的人中,有好些都是和沈家有合作的,等沈夫人爲沉鹿介紹完,便好一通的誇獎。
“真是一個乖巧的孩子,以後可以來阿姨家玩。”
“沈夫人這下兒女雙全,老公又能幹着家,當真是享福。”
“你們真是會打趣我,我們家鹿鹿以後也要靠你們多多照顧了。”
“這是自然的。”
沉鹿靦腆地笑着,站在沈夫人的身邊,看上去極爲乖巧。
很快沈之明也來了。
沈之明和沈夫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趁此機會將沉鹿帶給其他人,讓他們知道沉鹿現在已經是沈家的一員了。
“鹿鹿,跟我來。”沈之明對沉鹿說道。
沉鹿只得跟上沈之明的步伐。
不遠處,有幾個年輕人坐在那裏,看着沈之明帶着穿着藍裙子的女孩兒朝臺上走去。
“不是吧,行哥,你家大哥真想把一個養女搬到臺上?”寒曄然滿眼離譜。
沈泊行身邊坐着的男人,曲一遊也笑了出來,“對啊,行哥,這不是笑掉大牙的鬧劇麼。”
沈泊行視線淡淡掃過那一抹藍色的身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那是他的事兒,和我無關。”
“我怎麼聽說,那小姑娘是你接過來的?”
曲一遊挑着眉,“對啊,這事兒我們可都知道,行哥,沉鹿到底是什麼來頭?都能把沈之明夫妻倆搞定,手段夠可以的啊。”
沈泊行尚未開口,把沉鹿帶到臺上的沈之明就率先一步拿着話筒,說道,“諸位來賓,很抱歉佔用各位幾分鐘的時間。”
聲音通過話筒傳到所有人的耳中,沈之明繼續說道,“臨近新年,我們沈家在此進行了一個晚宴,趁此機會,我也想宣佈一件事情。”
沈之明含笑地將沉鹿給招呼到了身邊,“這位叫沉鹿,以後將是我沈之明的女兒,也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沉鹿怔然,不僅僅是她,臺下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了兩秒。
區區一個養女,他們得知後便沒有把她放在眼裏,怎麼現在沈之明竟然當衆宣佈她是他們唯一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
“我不同意!”忽地,一道帶着怒意的老人聲音響起。
沈之明面上的笑容一僵,卻瞧見原本應該在外的沈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沈宅,而他的身邊,正站着沈明珠與她的女傅安然。
沈老爺子來到沈之明面前,盛着火光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沈之明,又冷冷掃過沉鹿,語氣陰沉,“你想收她做女兒,除非我死!”
“是啊,大哥,你避着爸把一個和沈家毫無關聯的黃毛丫頭收做女兒,是不是不太地道?”
“舅舅,難道我不是沈家的孩子嗎?”傅安然兩眼掛着淚,淚眼婆娑地看着沈之明。
“我不管你說什麼,總而言之,我不同意!”
他一把抓過沈之明手中的話筒,狠狠砸在沈之明與沉鹿的面前,磕碰碎裂。
沈老爺子說完,便沉沉地離開,斷然不想看到沉鹿一眼。
傅安然輕瞥沉鹿,看到她備受打擊的模樣,得意地笑了出來,跟上沈老爺子的腳步,離開宴會。
“大哥,我看外面的野貓野狗還是儘快扔出去吧,福利院出來的小野丫頭。”沈明珠哼笑一聲,目光輕蔑地從沉鹿身上一掃而過,踩着高傲的步伐,漫不經心的離開。
後者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這場鬧劇。
臺下之人,看她的目光帶着無數嘲笑,輕視,鄙夷,讓沉鹿無處遁形。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沉鹿的身體不斷髮抖,強撐着讓眼淚不掉下來。
“我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個場面。”寒曄然輕笑了一聲,“你大哥也太激進了,這下搞得下不來臺,所有人都尷尬。”
曲一遊的目光在沉鹿身上轉了一圈,“按理說,就不應該領養這麼一個女兒,沉鹿要是個小孩兒也就罷了,我聽說,她都快十八了吧?”
“不然呢,心思全長出來,以後指不定鬧出多少幺蛾子。”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沈泊行面無表情的將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
夾雜着些微冷意,讓寒曄然二人立刻停住了說話。
沈之明帶着沉鹿下來,看着沉鹿眼眶發紅,小臉上無措到了極點,他不由得慚愧。
這件事還是他沒有考慮周到,讓沉鹿又一次受委屈了。
沈夫人擔憂地看着沉鹿。
“鹿鹿,你沒事吧?是你爸爸他太着急了,沒有把事情安排妥當。”沈夫人心疼的抓着沉鹿說道。
“我沒事。”沉鹿勉強地笑了出來,“沒關係。”
“是我該向您道歉,如果不是我,今天您也不會和沈爺爺吵架。”她聲音空洞,低着頭默默對沈之明說道。
沈之明更嘆氣了。
沉鹿心裏亂糟糟的,這場宴會於她來說,無疑是噩夢。
“我……想一個人靜靜。”沉鹿兩手緊握在一起,這句話幾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氣。
沈夫人看着沉鹿忍耐着痛苦的模樣,心中疼得厲害,卻也知道現在自己對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她只能點頭。
沉鹿不再說話,沉默地垂着眼睛,朝遠處而去。
‘還以爲是什麼遺孤呢,沒想到竟然是福利院來的孩子。’
‘連老爺子都不承認,她能好到哪去?’
‘拜金女。’
沉鹿一路無言地朝外走,耳邊是他人喋喋不休的低聲討論,那些言語幾乎全部飄進了沉鹿的耳中。
捏着的手用力越來越緊,幾乎要把手上凍傷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