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先生,名叫金泰,和自己媳婦兒住在這裏,兩人一個比一個兇悍。
他兇巴巴一句話,就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富人。
一旁陪着律師來的人都覺得震驚。
“既然如此,金先生,那麼就請你在下週二前往北城法院,準備訴訟。”律師向金泰遞交了一份訴訟書。
金泰臉上強撐着猙獰,擡手就把律師手中的東西給打掉,“別胡說八道了!你別以爲你穿西裝革履我就怕了你!”
律師看着掉在地上的訴訟書,神情一如既往,“金先生,下週二記得準時出庭。”
說罷,律師便先行一步。
另外一個人看着金泰,提醒他,“如果你不出庭,法院將會自動下判斷,到時候,你們恐怕連一分錢都撈不到手。”
“金先生,沒有人是傻子。”
更何況是那麼大的一個公司。
曲氏對金泰一家獅子胃口不再隱忍,金泰想再提要求,那曲氏必然不會滿足。
現在的金泰完全沒有看到這一層,他只想趁着拆遷一飛沖天。
等二人離開,金泰和他媳婦兒臉色鐵青。
“我們現在怎麼辦?”他媳婦兒看上去很鎮定,但有一絲慌亂從她身上劃過。
“當然是不去!”金泰惡狠狠的,眼底冒着兇光,“一張紙就想嚇唬我,別做夢了!”
“可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咋辦?我聽說打官司要花很多錢的,我可不想花錢!”金泰媳婦說到後面,開始尖叫起來。
她不想花錢,金泰更不想花錢,可如果不花錢,他們可能就拿不到那一千萬了。
別人拆遷,都能分上千萬的拆遷款,怎麼到他這,也就五六十萬?這不打發乞丐嗎?
金泰想到一千萬就這麼不翼而飛,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打!這官司必須打!”金泰咬緊了牙關,就算打不贏,他還能有五十萬拆遷款,到時候他就去曲氏的工地鬧,看他怎麼開工!
既然要打官司,金泰夫妻就要去找律師,這就意味着他們要進城。
金泰媳婦眼底帶了幾分喜悅,“我是不是也能去見見女兒?”
金泰擡手就給了她一推搡,“她在那過得好好地,你找她幹什麼?”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女兒了,去看看她怎麼了?她可是我女兒!”
金泰罵罵咧咧,“她把那一家人熬死,東西不都是我們的了?你現在過去看她,萬一被那家人發現了,我們就什麼都分不到了,懂嗎蠢貨!”
他媳婦腦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她雖然認同金泰說的話,但心裏實在是想念女兒,等到了城裏之後,等金泰找東西時,先一步的偷偷和他分開,去了外國語附屬中學。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
正值學校上興趣班的時間。
沉鹿從學校出來,準備去畫室,還沒上車,便瞧見門口有一個神情緊張的女人朝裏面望。
“叔叔,走吧。”車開始往畫室走,沉鹿也就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看到一個清秀的女生走出來時,帶了幾分激動的神情。
沉鹿剛剛落座,老師就過來了。
“沉鹿,你跟我過來一下。”
準備畫畫的沉鹿只好把東西先放下來,然後跟上老師的步伐,去了辦公室。
“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沉鹿站在他的面前,問道。
“你聽說過北城畫聯兩年一屆的比賽嗎?”老師聲音很是溫和,不緩不慢的問沉鹿。
畫聯?
沉鹿眼底騰現出幾分茫然,搖了搖頭,“我沒有聽說過……”
“這次比賽分爲了新人組,油畫組,國畫組等等一系列的組別,你畫畫天賦不錯,現在可以考慮考慮自己創作,然後參加這次新人組的比賽。”
沉鹿心中驚愕,杏眸瞪得渾圓,菱脣也微張。
被這個消息震驚到的沉鹿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腦袋有些沒反應過來,“可……我纔剛開始學,還沒有接觸過自己創作。”
這對她來說,很難。
老師知道沉鹿心中的憂慮,沒有嘗試過創作,開始的時候確實很難。
“你現在所學的知識,除去鞏固基礎,便是爲了對今年的聯考做準備,聯考只是你邁入理想大學的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校考。”老師對沉鹿說道,“一些重點美術大學,更看重個人風格,也就是你的創作能力。”
這些沉鹿還是第一次瞭解,便認真繼續聽老師說着其中的道道。
“也就是說,你現在學的水粉是色彩藝術的敲門磚,你更要練習的是你個人風格。”
“可我怎麼確定我是什麼樣的風格呢?”
老師溫和的看着她,“你現在的畫雖然是臨摹,但隱約已經有一種獨特的味道,你想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樣的風格,就要學會獨立創作。”
“試着把你想畫出來的東西用畫筆,用顏色,用紙張去展現出來,這就是畫畫的魅力。”
“也許你還不夠純熟,因爲這些東西需要大量的知識儲備,所以你需要涉獵很廣泛的知識面,國內神話,國外浮雕,美術藝術,這些你都要去鑽研。”
沉鹿在老師的聲音裏,聽到了自己沉靜的心跳逐漸變得快速起來,它撲通撲通的,在鮮活又明確的告訴自己,她想那樣做。
她可以用自己的手,去描繪一個世界。
沉鹿想到在沒有住進福利院時,她生活在一個山腳下,她的養父養母就是從那裏撿到的她,養父說他們撿到她的那天,是一隻鹿帶他們過去的,所以她就叫沉鹿。
山上是連綿不斷的山脈,深秋的早上,會從一片墨綠山坡上浮現一陣陣白霧,洇溼整片山脈,大片紅黃的樹木在其中若隱若現,宛如仙境。
想到這裏,沉鹿眼底的光芒變得堅定下來,認真點頭,“我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