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對此有些不好意思,問簡挽,“挽姐姐,你們不用回自己家過除夕嗎?”
簡挽看了看北陌辰,後者輕咳,“明日就回去。”
“除夕不除夕的沒什麼關係,我這次過來也是想瞧瞧你在顧家過得怎麼樣。”
“事已至此,你們和顧良哲他們也絕對不可能好好過年了。”簡挽含笑着看沉鹿,“你不介意和我們過年吧?”
沉鹿哪裏會介意這個,她還有些受寵若驚,“我當然不介意!”
“那就走吧!”
四人去了北城最好的酒樓去喫晚飯。
別看是除夕夜,酒樓里人仍舊很多。
剛剛點好飯,沉鹿的手機便嗡嗡響起來。
她看了一眼,發現是沈泊行打來的,不由站起來,“小叔給我打了電話,我……我出去一下!”
簡挽露出些微意味深長,看着沉鹿跑遠的背影。
“我早就說過沈泊行不安好心,現在光明正大讓了一塊兒地給你讓你跑這一趟。”簡挽低聲對北陌辰說,“要不是沈泊行讓你我來這一趟,沉鹿就要被欺負死了。”
“所以,你想?”
“添油加醋對沈泊行說這件事。”簡挽語氣很是真誠,“我不信沈泊行能這麼輕而易舉地放過顧良哲。”
北陌辰若有所思地點頭。
一旁默默沒有說話的洛竹河:……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沉鹿拿着手機一路小跑,來到沒有多少人的消防口,把視頻電話給接通了。
然後,沉鹿驀然瞧見了自己額頭處綁着的繃帶。
視頻中剛剛出現沈泊行的身影,沉鹿猛地把視頻給掛了。
沈泊行:……?
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畫面,並不代表着沈泊行沒有看清楚沉鹿額頭上綁着的繃帶。
本就算不上太過好看的臉色就變得愈發冷冽起來。
今天顧家發生的事情,沈泊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又或者是因爲洛竹河回顧家這天,必定會出現什麼騷動,他才花大血本讓簡挽與北陌辰一起過去。
本以爲萬無一失,卻不曾想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可預估的意外,讓她先一步地受傷了。
沈泊行臉色極其難看。
他極爲強硬地又打過去一個電話。
沉鹿正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頭髮放下來,勉勉強強蓋住了兩側的繃帶,不過額頭上的白色卻怎麼都蓋不住的。
眼看着小叔的電話又一次打了過來,沉鹿只能硬着頭皮接了電話。
她故意湊近了鏡頭,一張白淨的臉瞬間佔滿了整個屏幕。
“小叔,晚上好!”沉鹿有些諂媚地衝沈泊行笑。
她笑容心虛極了,目光飄忽,也不敢和他對視。
沈泊行瞧着她的樣子,一時對她生不起氣來。
又或者,他本不該對她生氣。
“別擋了,我剛纔都瞧見了。”
沉鹿那心虛瞬間就轉變成了僵硬,笑容都訕訕起來。
“害怕我知道你爲什麼會受傷?”沈泊行捻着手指,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你瞞着我纔是影響。”沈泊行語氣盡量柔和,“你不告訴我,我纔會想你是不是受了委屈,卻又不敢對我說。”
沉鹿如何反擊,是他一點一點教出來的,她同樣又是一個極其不喜歡勞煩別人的性子,只要他不過問,沉鹿必定會一直報喜不報憂。
“沉鹿,愛哭的孩子纔有糖喫。”沈泊行一字一句對她說道,“你現在是我女朋友。”
沉鹿聽到他的話,心底最柔軟的那處被觸動。
她攏了攏衣服,垂着眼眸,好半天才說,“小叔,我有點累了。”
嬌軟的聲線裏,夾雜着一股微不可聞的委屈。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顧良哲和穆梓不喜她完全可以把她趕出去,又爲什麼把所有事情的過錯都往她身上潑。
爲什麼累,不言而喻。
沈泊行沉沉看着她,心中只有一股陰翳冷酷的情緒在翻滾。
壓制住把顧家人給全部解決的憤怒,沈泊行垂眼把滔天怒火同樣也壓了下去。
比起這個,他更想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狠狠親一通,再告訴她,若是累了,可以什麼都不用管,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
可偏偏首都的事情還絆着他讓他無法離開。
“想和顧家脫離關係麼?”沈泊行低聲問。
沉鹿抿着脣,有些有氣無力,“想,但爺爺對我太好,如果我這麼做,爺爺一定會傷心的。”
這和她當初離開沈家是相同的。
不過沈夫人,和其他哥哥對她離開的態度都很包容,因爲她並不是真正的沈家人。
而顧家,顧老爺子是她親爺爺,對她事無鉅細地好。
沉鹿不能爲了其他人而去傷害他。
把沉鹿的躊躇看在眼裏,沈泊行手指敲了敲桌面,眼底浮現些微若有所思。
這些事情又被沈泊行放在腦後。
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讓沉鹿的心情高興起來。
他思緒轉了轉,說道,“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過幾天就送到。”
沉鹿的思緒果然被沈泊行給轉移走了,她略有些好奇地問,“小叔,是什麼東西?”
“你猜猜?”沈泊行漫不經心地笑了。
這沉鹿怎麼能猜得出來?
沈泊行已經送她許多東西了,沉鹿當真不知道小叔還能送給她什麼。
於是沉鹿老老實實地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等到時間,你便知道了。”
沈泊行微微湊過去了一些,仔細看着她。
沉鹿被他突入起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小叔,怎麼了?”
“讓我看看傷到腦袋哪裏了?”
“後面,我拿手機不好操作。”沉鹿這次沒有隱瞞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醫生說沒什麼事兒,就是擦破了皮,過幾天就好了。”
沈泊行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只靜靜看着她。
沉鹿被他盯得臉上有些紅,“怎,怎麼了?”
“之前忙的時候沒什麼感覺。”沈泊行喉結滾動,聲音似乎有些嘶啞,透着股無奈,“小叔這會兒倒是有點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