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柔搖搖頭,表示理解,又指了指她還沒有完成的畫,“別忘了畫。”
沉鹿腦袋立刻點了又點。
歐陽柔很快就往晏老那邊走去。
“二哥,你怎麼突然來了?”沉鹿看着她離開,這才問沈雲深。
“自己看那邊。”沈雲深雙手環胸,視線掠過歐陽柔離開的背影,下巴點了點湖面對面。
沉鹿扭頭,忽然發現那邊烏壓壓一羣人,似乎是在忙碌着什麼。
“你在這兒忙?”沉鹿遲疑問。
沈雲深哼了一聲,“要不是我休息時在這兒邊隨便轉,眼尖看見你了,你還不一定能看到我呢。”
沈雲深左右看了看,然後把口罩,重新帶到臉上,又上下掃沉鹿,“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在這兒?”
“很明顯,我在和爺爺,老師他們寫生。”
“很好。”沈雲深摸出手機,對着沉鹿咔咔拍了好幾張照片,給沈青山發過去,聲音帶着興奮,“我要對大哥告狀說你不好好學習!”
沉鹿:……
“你是三歲小孩兒嗎?”沉鹿不想搭理沈雲深這麼幼稚的舉動,“我要繼續畫畫了,你不要打擾我。”
“我費勁兒過來找你,你就這麼對待你哥?”沈雲深不滿道,“我可爲了你還被嚇了一大跳呢!”
他指着自己的肩膀,又暗搓搓看了一眼與晏老站在一起的歐陽柔說道,“你師姐的力氣怎麼那麼大,她是不是愛喫菠菜?”
說起這個,沉鹿打量儼然比柯南里的黑衣人還像壞蛋的沈雲深說道,“你自己一副我要幹壞事的模樣,還好意思怪師姐抓住你。”
“她又不知道你是我哥哥,師姐也是要保護我。”
沈雲深輕哼一聲,“我不管,反正我是因你受傷了,一會兒你畫完畫,和我一塊兒回家!”
聽到這話,沉鹿沒忍住笑了出來,那雙靈動眼眸中帶着戲謔,語調拉長,“原來你的目的是這啊……”
“什麼這樣。”沈雲深立刻反駁,視線看向別處,“又不是我非要帶你回去,還不是看媽成天唸叨你。”
“我可不想帶你回去,煩你都快煩死了。”
沉鹿笑吟吟看着他,沈雲深別過眼,絲毫沒有發覺自己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好吧,那我留下來陪爺爺和師父。”沉鹿聳聳肩,“正好爺爺剛搬過來,這裏只有他一個人,我還有些不放心。”
沈雲深氣得瞪大了眼。
“等我陪爺爺師父喫過晚飯再回去。”
“沉鹿你這個小混……”
二人的話齊齊響起。
沈雲深沒說完,就聽到了沉鹿的決定,他聲音戛然而止。
沉鹿和他詭異對視一眼,然後火速拿出手機,“沈雲深,我要和小叔告狀你罵我小混蛋。”
沈雲深:……
到底誰三歲啊!
最後,沈雲深委委屈屈地被沈泊行教訓了一頓,用刀子眼看了沉鹿好一會兒,然後走了。
透過墨鏡的眼神看到晏老身邊那個清冷高挑的女人,他遲疑了半天。
是不是得道個歉?
沉鹿那個師姐對沉鹿還是挺好的。
沈雲深找了個位置躲起來,看助理把自己的寫真照片交給歐陽柔後,她臉上帶着的錯愕,嘿嘿一笑。
這個人,肯定是他的粉絲!
這世上果然只有沉鹿那個沒眼睛的人認爲他長得醜,看看她師姐!
沈雲深雄赳赳氣昂昂地帶着助理離開了。
歐陽柔一言難盡地看着手裏露出腹肌的寫真照,最後把它放在了包裏。
她沒見過哪個明星送寫真照會送這麼尺度大的。
明天掛網上應該能賣不少錢。
畢竟粉隨主。
送走了沈雲深,沉鹿總算是能夠好好畫畫了。
沉鹿看着已經完成了大半的畫作,不知怎地,來了點靈感,握着筆,把幹掉的顏料洗乾淨,繼續畫。
臨到下午六點左右,沉鹿才結束。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人已經集結得差不多了。
沉鹿當即拿着自己的東西走過去。
也許是這裏的大佬太多,沉鹿有點氣虛,暗搓搓找了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地方站。
可畫還是要擺出來,所有人的作品都完完全全擺在所有人的眼前,沉鹿自然不能就這麼矇混過去。
“鹿鹿,把你的畫也拿過來。”顧老爺子沖人羣中的沉鹿說道。
沉鹿只好把畫交了出去。
她趁機又偷偷看了一眼別人的畫。
嗯……
都很好……
她撓撓腦袋,只覺自己看不出高下來。
她走到顧老爺子身邊,等着晏老看作品。
晏老他們看畫的視角可比沉鹿更犀利毒辣,題材一樣,但每個人的思想都是不一樣的。
晏老帶着幾人看了一遍。
又在低聲討論,“林然的畫不錯,色彩和諧,而且立意也很好。”
“安子餘的畫也可以。”
“晏老,你那個小徒弟的畫也很好啊。”
晏老當然看到沉鹿的畫了。
《苞》
名字就帶着顯而易見的春意。
也不知道這姑娘的腦袋怎麼長的,她畫的明明就只是千湖公園裏的湖和岸上的景色,且色彩偏向灰色,可偏偏看過去,那樹丫上的嫩黃,與草地不經意的紫色,紅色,都會讓人感到是春天到了。
她對畫作的整體結構把握在這些畫家中間都是上乘的,更何況,她這幾個月並不是每天都在畫畫。
晏老卻搖搖頭,“她不行。”
衆人皆是一驚。
“爲什麼?”
晏老看了眼在一旁當綠葉的沉鹿,沒好氣說道,“等她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她自然會找上來的。”
沉鹿並沒有想過自己的作品會被選上,可既然畫出來了,還是有想要那麼一點點足夠被人稱讚的念頭。
晏老把作品幾乎全部都看了一遍,偏偏略過了她,這讓沉鹿有些怔愣。
“林然,安子餘,恭喜你們,下個月的畫展記得來。”晏老笑着對他們說道。
林然與安子餘不由有些激動,聽着一旁的恭喜,受寵若驚地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