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行還要開會,回來的時間會晚很多,她索性自己洗了澡躺在牀上想事情。
有些事情她並不能問出口,只能等着沈泊行告訴她,可沈泊行又不會把大事兒告訴她的人。
沉鹿糾結了許久,直到沈泊行回來,她都沒想出個具體好用的辦法出來。
她一直在出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門被打開,直到眼前出現沈泊行的身影,她的思緒才從飄遠的地方收了回來。
“想什麼?這麼出神?”沈泊行坐在她身邊,身上還帶着車裏空調的涼意,指尖落在她的臉上,隨口問道。
沉鹿不由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只道,“本來今天打算和柯雲一起去看電影的,但是沒有看成。”
“想看電影?”
沉鹿點點頭。
沈泊行擡手看了一眼腕錶,他將手遞給沉鹿,“起來。”
“起來幹什麼?”沉鹿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被他拉着坐了起來。
“當然是去看電影了。”沈泊行彎腰,將她整個人都抱起來,聲音裏帶着一股笑意,“作爲賠償,看完電影后,陪我喫個宵夜。”
沉鹿抱着沈泊行的脖子,眼睛轉了轉,然後說道,“那好吧,我去換個衣服。”
沈泊行拍了拍她的屁股,“去吧。”
沉鹿瞪了他一眼,然後快速鑽進了衣帽間。
等她換完衣服,二人便出了門。
沉鹿還專門去問了柯雲那個電影的名字叫什麼。
柯雲把電影名字給她說了。
沉鹿在網上自己查,然後發現這個電影,竟然是動漫。
她看了看沈泊行,略顯遲疑地問道,“小叔,你喜歡看動漫嗎?”
“什麼東西?”
沉鹿聞聲,就知道他壓根不會關注這些。
沉鹿一時間有些遲疑到底要不要看,這電影的主角是一隻貓,看上去還挺有意思的。
她想看看。
沈泊行看了她一眼,說道,“想看就訂。”
沉鹿低着頭摸索着手機,看了最近的場次,“我是擔心你不喜歡。”
“看了之後才知道感受,訂吧。”
聞聲,沉鹿也不再猶豫,很快就把電影票給訂了下來。
等沉鹿二人看完電影,從電影院出來,沉鹿抹了一把眼眶的淚,贊同柯雲的話,“真好看。”
無論劇情還是畫面,都好看的那種。
沈泊行沒有什麼波動,只認爲這部電影勉強能夠打發時間。
將沉鹿喫完的爆米花桶扔進了垃圾桶,沈泊行帶着她去吃了東西,等喫飽喝足,這纔回家。
沉鹿換了鞋,看沈泊行站在自己面前沒有什麼動作,二人視線交匯片刻,沉鹿立刻明白了沈泊行的意圖,她擡手把沈泊行的領帶解開。
“好啦!”沉鹿把領帶掛在衣架上。
沈泊行摟着她的腰,低頭意圖明顯地輕聲說道,“跟我回屋?”
沉鹿身體一停,耳上有點紅,“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呢。”
沈泊行已然把她給整個抱了起來,眉眼透着笑與意氣,“有沒有好全,你自己一會兒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還沒洗澡!”
“一起洗。”
浴室的熱氣上升,在玻璃上落下一層水汽,將貼在牆處的人影透得模糊搖曳。
沈泊行從背後摟着她,聲音略顯粗重,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沙啞,滾燙吐息落在沉鹿的脖頸,那一片皮膚很快就浮現粉色,“乖乖,我的傷好了嗎?”
沉鹿擰着眉,有些難以承受。
沈泊行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把沉鹿牢牢扣在自己懷中,在她耳邊說着讓人面紅耳赤的話,直到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沉鹿已經精疲力竭了。
而沈泊行,纔剛剛開始。
沈泊行大致算了算,他已經素了大半個月了。
除卻他受傷,沉鹿身上來了月經,他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親熱了。
沈泊行覺得這姑娘哪哪兒都好,細膩柔和的皮膚,纖細的腰肢,和……
每一處都長在他的心上,讓他深陷其中,發狂到無法自拔。
低低的啼哭,在後半夜才慢慢消散,溫儂細語的輕哄和埋怨聲在深夜中都顯得無比輕柔。
沉鹿也是累壞了,罵了他幾句,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泊行把她按在自己懷中,臉上帶着被餵飽的滿意,將她的髮絲給撥開,在她脣上親了又親,這才摟着她睡了過去。
這幾天沉鹿一直在往外跑着玩,時間很快就到了六月二十幾號。
沉鹿的高考成績要出來了。
同樣的,沈泊行也在忙碌母親和外公的忌日之事。
他看上去和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原本極愛打趣沉鹿的他現在也只是時常抱着她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泊行將頭埋進她的頸窩,低聲說道,“明天陪我一起去?”
沉鹿已經快睡着了,聽到他的話,瞬間清醒了一些。
她嗅着還殘留着讓人面紅耳赤的味道,輕聲問,“我可以去嗎?”
沈泊行低啞笑出了聲,親了親她的耳朵,“她會喜歡你。”
沉鹿眼睛澀澀的,她抱住沈泊行,然後點了點頭。
二人相擁而眠,沉鹿儼然忘了二十六號凌晨,有很多人都難以入睡,等着決定他們命運的那一刻。
今天晚上,高考成績出來了。
而沉鹿,精疲力竭地從晚睡到早上八點,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高考成績出來的事情了。
早上外面下起了大雨,而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沉鹿穿了一身黑色的長袖連衣裙,和沈泊行一起出門。
他並不算沉默,情緒也恢復了平靜,看上去好像只是出遊一樣。
沉鹿看着車子從道路開進一個看上去很是私密的墓地,左邊還掛着一個沈字樣的牌子。
沈泊行對她說,這是沈家的墓地,沈家所有死去的人都會葬在這裏。
沉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車停下來之後,沈泊行先一步下車,打開了一個足夠容納兩個人而不擁擠的黑傘,和沉鹿往裏面走。
還沒走多遠,就遇到了一個人。
沈瑤謹同樣穿着黑色的裙子,站在不遠處。
她早就來了,也一直在等沈泊行。
“阿行,今天是奶奶的忌日……我來……”沈瑤謹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泊行就已經牽着沉鹿的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從她身邊走過。
沈瑤謹的話戛然而止,臉上的蒼白幾乎沒有半點血色。
忽然,沈泊行的腳步一停,扭過頭。
沈瑤謹眼底浮現一抹希冀。
而沈泊行目光看向了身後跟着的助理,語氣平靜又冷酷無情,“把閒雜人等,趕出去。”
“我怎麼可能是閒雜人等!”沈瑤謹大聲喊,“以前奶奶最喜歡的就是我了,阿行,你不能這樣!”
沈泊行冷鷙視線落在了她身上,沈瑤謹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整個人後背驀然爬上一股嗜血的涼意,讓她整個人都無法再開口說一句話。
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顫抖着。
等她從那股懼怕中抽離出來的時候,助理已經拉着她從墓地出來了。
助理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沈瑤謹說道,“沈小姐,你擅自闖入私人墓地,這次我們沈總不追究,可不會有下一次了。”
“沈瑤謹小姐,希望你能夠自重。”
說完,助理也走了。
沈瑤謹站在那裏,眼底透着失落,很快又變成瘋狂的憤怒,妒恨。
沈瑤謹有何想法沈泊行沒有興趣知道,二人現在已經到了與沈城隸埋葬在一起的沈泊行母親的墓地前。
這裏已經來了首都沈家的不少人。
其中一個,看上去有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被人按着頭一下一下地跪在地上磕着頭。
他狀似瘋癲地說着對不起,額頭都磕出了血。
而其他人,則完全不敢多說一句話,斂着眉肅穆地站在那裏,似乎完全聽不見男人的話,看不見他額頭的血。
沉鹿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秒,大腦裏飛快出現柯雲對她說的話。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那個害沈泊行的母親去世的……沈弘揚?
她記得叫這個名字。
“家主。”沈良辰率先看到了沈泊行,走過來喊道。
其他人也同樣看向沈泊行,恭敬又帶着懼怕地喊道,“家主。”
沈泊行淡淡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了沈弘揚身上。
他對沉鹿說道,“先去堂姐那兒。”
沉鹿點點頭,乖乖走到了沈良辰的身邊。
沈良辰將傘挪向她,拍拍她的肩膀。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沉鹿疑惑地看向了沈良辰。
後者並沒有多說話。
直到片刻後,沉鹿終於明白爲什麼沈良辰要拍她的肩膀了。
因爲,她看到了沈泊行不爲人知,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展現過的一面。
冷酷,陰翳,肅殺,喋血。
他一腳將沈弘揚踹在了地上,腳踩在他的頭上,絲毫沒有把他當作自己的大伯的意思。
沉鹿怔怔的看着沈泊行的動作,一雙杏眸落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情緒從中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