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在沈爺心尖放肆撩火 >第320章 我不想成爲他的累贅
    那本是風和日麗的一天,沈泊行去學校回來時,發現柯心逸不在家,卻沒有懷疑什麼。

    直到晚上,柯心逸還是沒有回來。

    沈夫人說柯心逸出去了一趟,身邊帶的也有司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不過出於擔心,沈家還是出動了許多人去尋找。

    沈泊行也去了,他自詡學過幾年的拳擊,認爲自己不會出什麼事,可偏偏就是這個大意,他被十幾個大漢圍攻,被抓到了一個暗室中。

    沈弘揚沒有親自來,而是派了幾個男人,把他給看住,而這個暗室,與隔壁的房間只有兩個單向鏡子作爲裝飾。

    沈泊行一進去,就開始遭受毆打,身上,臉上,無一處不是傷痕。

    那不分青紅皁白的動作,在長達十分鐘後停了下來。

    沈泊行氣息幾乎奄奄,直到外面走進了一個男人。

    他把沈泊行放在了一個椅子上,禁錮住身體,溫和說道,“沈小少爺,好久不見。”

    沈泊行眼皮帶血,鼻青臉腫的模樣看不出以往清雋肆意,呼吸都帶着些許血腥味。

    “沈小少爺知道沈家主曾經留給你一份遺產嗎?”那男人笑着說道,“今天遭受了這麼一番,小少爺應該很疼吧?畢竟以前所有人都將小少爺您視若珍寶。”

    少年尚在變聲期的嗓音透着沙啞,氣若游絲一般,“你想說什麼……”

    “小少爺現在尚且年幼,盛央那麼大的一個公司,想必您也掌控不了,現在盛央沒有主心骨,情況可十分不好啊。”男人嘆了一口氣,似乎很是爲盛央擔憂。

    “不如暫時由我來幫您打理盛央,怎麼樣?”

    沈泊行扯脣笑了出來,牙齒上沾着血絲,帶了一股森森,“休想。”

    男人對上沈泊行那雙不肯服輸的眼睛,良久後嘆了一口氣。

    “既然小少爺不肯同意,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談的了。”男人站直了身體,站在他身邊,愉悅說道,“我有一場戲,想讓你評價評價,怎麼樣。”

    男人拍了一下手,胳膊垂落,手放在了沈泊行的肩膀上。

    兩塊兒單面鏡中間的東西升了上去,沈泊行的頭髮,被猛然抓了起來,直直看向隔壁房間。

    裏面的畫面,讓沈泊行目眥欲裂,猩紅血絲爬滿瞳孔,緊縮的眼瞳倒映着的場景,讓他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臟緊縮的驟跳聲。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沈泊行眼眶激起淚花,“你讓他們把我媽放開!”

    他開始劇烈掙扎,手腕在繩子上勒出重重紅痕,椅子被他晃得在地上發出刺耳摩擦聲,混合着他恐慌與不安的聲音,宛如荊棘鳥被刺穿身體前最後絕望的慘叫,“你們別碰她!渾蛋!!!鬆開我!”

    “別碰我媽!!!”

    沈泊行不停地掙扎,發紅的眼眶透着絕望的惶恐,他的母親,在房間那邊備受折磨,而他,卻只能無力地痛苦爭扎。

    而柯心逸,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忽然抓住了地上扔着的匕首,那是這些人爲了逼迫她交出股份用的手段。

    後來他們發現無用,便打開了這個鏡面,讓她看自己的兒子被打。

    她爲了保住兒子,只能說股份是沈城隸讓她爲沈泊行保管的。

    可她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折磨沈泊行。

    利用她,折磨沈泊行。

    柯心逸握緊了匕首。

    在對面,站在沈泊行身邊的男人發覺到不對時,想立刻去讓人攔住柯心逸。

    只可惜,晚了一步。

    她帶着身爲沈城隸的妻子,身爲柯心逸這個人的最後體面,在其他人毫無所覺的那一刻,將匕首送入自己心臟的位置。

    鮮紅。

    汩汩流出的血液,染紅她純淨白皙的裙子,她遲緩地扭過了頭,她看不到她兒子在哪,可她知道,他就在鏡子的那一頭。

    真遺憾啊……

    不能看到她的兒子娶妻生子,永遠快活地長大。

    還讓他看到這麼絕望的一幕。

    以後這世上只有沈泊行一個人了,他該多孤單……

    柯心逸眼角閃出細碎的淚花,翹起的笑徹底僵硬在臉上。

    ……

    沈泊行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再也不可能起來的女人。

    赫哧……赫哧……

    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擱淺瀕臨死亡的魚,發不出一個音節,豆大的眼淚從他眼眶中流出來,他的眼睛被血紅侵染,失去所有光亮。

    “媽!!!”

    他終是忍受不了巨大的悲愴,喊出一句後,徹底昏了過去。

    ……

    “我爸和沈之明合力把阿行救出來的時候,發現小嬸已經自殺了。”沈良辰眼底暗淡,時隔多年,說起這些舊事,仍舊能夠感受到無法磨滅的隱痛。

    “自從小嬸下葬後,阿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課也不上,滿世界地玩,時常找不到人,我們都以爲他喪失了鬥志,永遠都無法從小嬸去世的悲傷中走出來。”

    “可他卻一直暗地裏發展自己的勢力,還和盛央的一些老人聯繫上,徹底掌控了盛央,輾轉又聯繫了我,說找到了是誰害死了小嬸。”

    沈良辰看了一眼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的沉鹿,暗想說這些她一時間恐怕無法反應過來。

    而沉鹿,卻已經說了,“是那個沈弘揚嗎?”

    她忽然想到了今年一月份,來首都後,和沈泊行一起遇到的那個男人。

    “還有其他人。”

    “是,封家,封自霆,一手策劃陷害了阿行的父親和他的母親。”

    他是讓沈泊行陷入無望深淵的罪魁禍首。

    沉鹿聽完之後,所表現出來的模樣,顯得異常冷靜。

    她對沈泊行心疼到無以復加,恨不得回到那個時候,去陪沈泊行度過那一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可這是不可能的。

    她能做什麼呢?

    沉鹿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哂笑,“我也不知道我能爲沈泊行做些什麼。”

    “可我不想成爲他的累贅。”

    依照封家那種不擇手段的模樣,很難不去思考如果被他們知道沈泊行還有一個軟肋,他們是否還會做出以前的那種事情。

    現階段,唯一一個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強。

    沈泊行在和封自霆的較量時,不會讓封自霆認爲她是一個突破口。

    沉鹿不是一個笨人,相反,她很聰明。

    沈良辰看着她的眼神變得堅定,不由訝異,很快她又釋然了。

    看來沈泊行這次是撿到寶了。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得去找沈泊行了。”沉鹿露出一個笑。

    “還在下雨,前面有一個亭子,你在那兒等他吧?”沈良辰說道。

    沉鹿搖搖頭,扭頭看了看雨幕如煙一樣,“現在是夏天,淋一場雨不算什麼。”

    說完,沉鹿便邁步走進淅瀝雨中。

    沈良辰看向沉鹿離開的方向,也沒有攔住她。

    或許雨水刮在身上,能更好地激發人的思考能力。

    沉鹿這一路確實是在思考問題,思考自己以後要怎麼做。

    實力無非是名和利交織在一起結成的大網,誰的網大,誰就更強。

    她無法依附沈泊行成長,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來結成網。

    封自霆和整個封家太強了,就現在的沉鹿而言,還足矣撼動。

    沉鹿思考了一路,最後想到了自己還留有的一點餘地。

    這會兒的沈泊行已經往回走了,還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在雨裏走。

    沈泊行停步看了半天,最後發現是沉鹿,他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快步走過去,把人拉入傘裏。

    “讓你和沈良辰走,你回來幹什麼?”

    沈泊行捏着她的臉,看着她葡萄似的烏溜溜的眼眸,沒好氣說道,“還不打傘?”

    “急着回來找你,忘了。”沉鹿費力的說道。

    手抓住他的手腕,沉鹿拍拍他,“你快把我的臉捏腫了,唔唔唔……”

    沈泊行鬆開她,把有些溼的西服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摟着她往下走。

    沉鹿也沒問他在上面說了些什麼,只是問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沈泊行睨她,“給某個落湯雞換衣服。”

    沉鹿不滿,“你也是落湯雞。”

    “貧嘴。”

    沈泊行情緒還算鬆散,揉了揉她的腦袋,“先回去換個衣服,一會兒還要去外公那兒。”

    沉鹿點點頭。

    二人回去換了衣服,簡單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去了沈泊行的外公的墓地。

    沉鹿陪他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去時,天都黑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沉鹿在車上睡了一會兒,本來沈泊行也在小憩,手機卻震動了一下。

    沈泊行將手機拿出來,發現是沈青山打來的。

    他接通。

    “怎麼了?”

    “小叔,我給鹿鹿打電話,沒人接,你知道她在哪嗎?”

    “車上睡覺。”沈泊行看了倚在他腿上睡得正香的沉鹿,手指摸了摸她冰冰涼涼的頭髮,柔滑似綢緞一樣,想她一天都沒碰手機,大概是把手機忘在家裏了。

    沈青山鬆了一口氣,緩了緩,才說道,“她的高考成績出來了,你問她多少分沒有?”

    聽到這話,沈泊行微楞,二十六號,確實是北城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

    這一天她跟着自己來回跑,倒是完全給忘了這件事兒了。

    沈泊行的沉默,讓沈青山很快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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