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和沈泊行見面,沉鹿第二天練習的時候精神飽滿,喫完飯便興沖沖地去練字。
顧老爺子看着她的勤奮勁兒,不由滿意地點頭。
這幾天的練習已經讓她拿筆的力道有了進步,再練上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下午我要去見朋友,鹿鹿你就在家好好練。”
沉鹿點點頭,試探地問,“爺爺,我晚上能出去喫飯嗎?”
顧老爺子看她,“沈泊行回來了?”
沉鹿臉上一紅,“您怎麼知道?”
“首都和你熟識之人只有那麼多,若是簡挽你便不會問而是直接說。”
沉鹿訥訥,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
小姑娘談個戀愛,小別勝新婚也是常有的事兒。
顧老爺子覺得她爸媽不抗事兒,有些東西還是得叮囑她。
“要做好安全措施。”
沉鹿:……
她滿臉通紅,磕磕巴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最後扔下一句:“我去練字了!”
她話音一落,一溜煙跑了。
留下顧老爺子在後面爽朗笑聲傳來,沉鹿耳朵發燙。
臨到下午四點左右,沉鹿因爲要和沈泊行去喫飯,所以一直凝神靜氣地想多寫幾張大字。
提前完成任務之後,她換了一身裸粉色的小碎花裙子,肩帶是寬的,露出小片雪白皮膚,以及漂亮的鎖骨,鎖骨中間是一個項鍊,上面掛着一個戒指,是沈泊行之前送的。
換好鞋,沉鹿便從家裏出來,沈泊行的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瞧見她過來,便將車門打開,擁着她的腰,帶她上了車。
他低頭在沉鹿脖頸處嗅了嗅,問道,“你用香水了?”
“沒有啊。”沉鹿也低頭問了問,沒什麼味道。
沈泊行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眉眼透着戲謔的笑,“香。”
只見她臉上透着淺淺粉色,沈泊行就覺得心尖發癢。
他隱下心中慾念,問她,“想去哪兒喫?”
“之前在學校碰見阮石的母親,阮石說他母親的飯店做的菜很好喫。”沉鹿看着沈泊行把玩自己的手,也沒有阻止他,說道,“我們去嚐嚐吧?”
沈泊行知道阮石。
一個暗戀他家姑娘卻沒有表示的小男生。
模樣長得倒是不錯,不過也僅僅是暗戀而已。
他可沒把阮石放在心上。
沉鹿驚訝問沈泊行,“你怎麼知道阮石的母親開的飯店叫什麼名字?”
暗地裏查了阮石全家所有信息的沈泊行面色不變地扯謊,“在宴會上遇見過。”
沉鹿不疑有他,瞭然點頭。
二人在車上聊着天,沒多久就到了飯店,沉鹿瞪眼看着這《碧春園》,不由感嘆,“許白白果然沒有騙我。”
單單是飯店的設計都處處有講究,裏面喫飯的人很多,卻沒有聽見多少談話聲,可見這裏有多注重個人隱私。
有沈泊行在,沉鹿只要站在他身邊就可以。
不多會兒,服務員便帶着他們去位置上坐。
在路上時,有人忽然喊了一句:“家主……”
沈泊行側頭看去,淡淡點了頭。
她們喊沈泊行家主……
這是沈家的人?
沉鹿眨着眼站在沈泊行看他們。
而她們也在暗自觀察沉鹿。
這就是當初在家主母親忌日墓地出現的,和家主一起的少女?
二人還牽着手,很明顯的是情侶關係。
在首都沒見過這號人物。
難道是北城來的人?
還是家主包養的小姑娘?
沈泊行並沒有和她們多說話,拉着沉鹿就走了。
那兩個大人害怕沈泊行,自然也不敢攔,可她們的孩子,忽然把手中拿着的樂高機器人朝沈泊行扔去,他的準頭不行,歪歪扭扭扔到了沉鹿的小腿上,機器人尖銳的一角砸在她後腿肚上,引起刺激性的一痛。
動作發生的太快,那夫妻二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聽見機器人掉在地上發出清晰聲響,她們才從傻眼中反應過來。
沉鹿嘶了一聲,眉頭微蹙,扭頭看了過去。
沈泊行聞聲,先看到了沉鹿後腿雪白皮膚上浮現的紅色痕跡,神情一暗,將她往身邊拉了拉,扭頭看向那扔東西的小孩兒。
那小孩兒被沈泊行的目光嚇壞了,立刻哭起來哇哇大叫,“壞人!離開我家!”
“小文!你幹什麼!”男人又怕又怒又驚,當即狠狠給了小孩兒一巴掌。
女人也被嚇得不輕,她擡頭忽然看到沈泊行那冷鷙目光,渾身一抖,瑟瑟低頭不敢再看他。
“對……對不起家主,是我沒有管教好孩子……”男人額頭泛起細細密密的汗水,拉着哭鬧不止的孩子來到沈泊行的面前,努力控制住聲音內的顫抖。
沈泊行冷冷掃過那個小孩兒,語氣透着冰寒,“給誰道歉都不知道?”
男人當即給了他兒子一巴掌,憤怒說道,“還不給阿姨道歉!”
小孩兒只知道哭,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
沉鹿看了一眼沈泊行,見他已然要壓不住憤怒,悄悄拉了拉他的手,“我沒事兒,咱們去喫飯吧。”
“小姐,對不起,是我們沒有管教好孩子,請您一定不要和他計較。”
沉鹿聽見他打斷自己的話,默了一下,忽然一笑,“那可以和你計較嗎?”
那男人身體一僵。
“從一個小孩子的嘴裏能說出壞人,離開我家這種話,顯然是耳濡目染。”沉鹿澄明的眼眸看着他的那個哭鬧頑劣的孩子,“我當然不會和一個什麼都受影響的孩子計較什麼。”
沉鹿客氣的說完,又拉了拉沈泊行。
他摸摸沉鹿的臉,臨走之前,垂下的丹鳳眼餘光看向男人,眼底是如冰寒煉獄一般冷冽的霜雪。
男人面色慘白,腦袋裏只有三個字,他完了。
沈泊行壓制怒氣,攬着沉鹿的腰幾乎要把她抱起來了一樣。
沉鹿安撫說道,“我沒事兒,就小小地疼了一下,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一個小孩兒力道根本不大,你別生氣了。”沉鹿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對夫妻,我會教訓。”沈泊行低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