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啓稟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第130章 母親以後別去了
    這麼些年,文夫人在這裏做慣了善財童子,這裏的人也早已對她熟悉,見了她並不懼怕。

    文綿綿出嫁,文夫人精心準備,衣裳首飾皆是精品;華旌雲富貴,給他的小王妃準備的衣裳首飾無一不華美,是以文綿綿到目前都還沒穿過舊衣,算今日低調打扮,那通身的富貴氣息也讓周圍的人嗅到了好處的味道。

    被那護衛呵斥一聲也並不太過懼怕,只是期望着文夫人能爲她們說話。

    文夫人心中明瞭,只是淡笑一下並未理會衆人,朝文綿綿道:“我再帶你看下另外幾家?”

    文綿綿點頭,自始至終一個字都沒說便出了院子,走在巷子裏透過低矮的院牆看着各家的情況,沒走一會兒一座熱鬧的院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院子裏一個姑娘正在掃地,好幾個身有缺陷的男人在院子裏做木工活,那院子雖然舊但算不得破,很是整潔乾淨,屋檐下還坐着一個老發全白的老太太曬太陽。

    領路的小慧說道:“這是朱叔的家,朱叔會木工,帶着巷子裏好幾家人一塊兒幹活。”

    說完揚聲喊道:“朱叔,有貴客到了。”

    院裏的人早就看到有貴客來,話音剛落就開了門,那掃地的姑娘見了人連忙屈膝行禮,雖算不得標準也還算勉強,“將軍夫人,裏面請。”

    幾人進門,穿着乾淨的婦人端來一條長凳,凳子看起來簇新,一看就是剛打出來的。

    “將軍夫人,屋子裏狹小,委屈您幾位坐在院子。”

    “無妨,今日就是過來看看。”文夫人看着那些打出來還沒賣出去的小凳子,“最近生意如何?”

    朱夫人忙讓那姑娘進去衝糖水,自己則是陪着說話,“多虧夫人介紹了長興鋪代爲寄賣,這些小物件兒每日總能賣出去那麼一兩個,過日子足夠了。”

    文綿綿見院子的一角還有個繡架,走上前一瞧,半隻蝴蝶翅膀已經成型,但只瞧見了針卻不見繡線,“這是繡線用完了?”

    端着糖水的朱姑娘出來,恭敬的將一個小瓷碗呈到文綿綿跟前,“您請喝水。”

    靈果上前接過,文綿綿又問起了繡線,朱姑娘才道:“今兒剛用完了,晚些時候哥哥下了工會幫我帶回來。”

    “你哥哥多大?在哪裏上工?”

    朱姑娘見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得了的姑娘願意和她說話,聲音也是那麼的好聽,嘴角露出了一抹歡喜之色,“我哥哥在米糧鋪子搬糧,他力氣大又勤快,好些掌櫃都掙着想要用他呢。”

    文綿綿笑問:“你的繡品賣的好嗎?”

    朱姑娘有些失落的搖了頭,“我的繡工不好,只會一種繡法,不好賣。”

    文綿綿明白了,這是缺少技藝,身旁站着的輕歌曼舞也是眼神微閃,心裏有了想法。

    文夫人正在和屋檐下那老太太說話,那老太太一口牙齒掉的就剩兩顆,笑起來滿臉溝壑,很是慈愛。

    文綿綿上前,還沒等她說話那老太太就身子前傾,努力睜着眼睛看,“好俊的姑娘。”

    “夫人,這是你家的姑娘?”

    文夫人笑着點頭,“是我的姑娘。”

    “奶奶好。”文綿綿上前,“奶奶您眼神真好。”

    老太太笑的慈眉善目,“真是好模樣,夫人你好福氣哩。”

    文綿綿示意,青果捧着一個油紙包上前,“老夫人,這是我家姑娘送給您點心,您嚐嚐。”

    點心是文綿綿命人去點心鋪子買的,挑的那種軟口又耐放的,不過還是叮囑道:“您別不捨得喫,這點心放久了味道不好了不說,還容易喫壞肚子。”

    老夫人稀罕的摸着油紙皮,文綿綿一揮手靈果又送了茶葉來,“不是什麼好茶,別放太久,要不該有黴味兒了。”

    說了一陣話,一行人就要從朱家出來,朱夫人轉身跑回屋拿出來一個藍色布包,打開來看是曬乾的香菇,“沒什麼拿的出手的,這是我那兒子得閒出城去山上找來的,用來燉雞湯可香了,夫人您別嫌棄。”

    文夫人下意識的想要推卻,卻被文綿綿接了過來,“我最喜歡幹香菇燉雞,多謝朱嬸子。”

    對於她的喜歡,朱家人很是歡喜,送了幾人離開後院子裏就進來好些人,目光都落在老太太手裏的糕點和茶葉上......

    一路慢走,文綿綿看上哪家就會進去站一會兒,無一例外都是些乾淨整潔的人家,也有在髒亂差的人家外面駐足,聽着裏頭罵雞罵狗的聲音,又擡步向前,見還剩下最後一份點心和茶葉便給了一直爲她們領路的小慧。

    小慧的爹傷了腰,家裏除了一個六十幾歲的老爺子也沒個兄弟,母女兩人便接了給富人家洗衣裳的活兒勉強維持生計,好在她爹是個不服輸的,癱瘓在牀還在半躺着編一些小玩意出去換幾個錢。

    她其實很喜歡這種自強不息的人家。

    離開燕子巷,幾人上了馬車打道回府,路上文綿綿就問了,“母親,你以往去燕子巷也是要帶那麼多米麪嗎?”

    文夫人點頭,“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朝不保夕的,若是不救濟他們,只怕早就過不下去了。”

    “母親以後別去了吧。”

    文綿綿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這好處給多了就成了理所應當,你聽今日那些人說的話,好像身上的傷殘都是爲爹受的。”

    “這喫軍餉的人,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用命博前程,結局更是與人無尤。”

    “就算欠,也是朝廷欠他們的,還能把這賬算到爹頭上?”

    “這幫也是要幫那麼些值得的人。”

    她最怕就是遇到這種,把你的好心當做是理所應當,甚至心生怨懟。

    “我瞧好些人家還是能過日子的。”

    這些文夫人如何不知道,這麼多年下來她早就身心俱疲,從原本的好心支持慢慢演變成了將軍府的極大負擔,演變了成了一種無形的規矩,讓她開始厭惡。

    看出來她的掙扎,文綿綿握上了她的手,“給爹說一說,爹爹會明白的。”

    文夫人點了頭,的確也不應該這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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