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恍惚啊。
見她不回覆，華紀銘又叫了一聲，“六嬸？”
文綿綿當即一個激靈，“你還是叫六嬸嬸吧。”
多一個字，感覺要好一些。
華怡然明白了她在想什麼，捂着嘴先笑了，回想當初這小子開口叫她姑姑的時候，她也不太能接受，她才大這小子兩歲啊。
華紀銘一雙眼睛全是期盼，“那個六嬸嬸，可以不？”
文綿綿再看華紀銘的時候眼神都變了，沒辦法，這是侄兒啊，她是不是應該慈愛一點？
“你六叔都不會在北襄呆多久，你跑過去幹嘛。”
“我去先下手爲強啊。”
華紀銘搓着手，“六嬸嬸，我給你說，這麼多叔伯裏我最佩服就是六叔，我就想像六叔那樣富貴，自在，瀟灑。”
六叔多好啊，又有權勢，又不用操心朝政上的那些事，有錢有勢他還富貴，富貴就算了，還掌握報館，雖然沒在朝大夥兒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的。
他想，他要是六叔他就要橫着走，就要囂張，誰敢得罪他，他就要在報紙上把人給寫死，讓這人的醜事天下皆知。
太厲害了啊！
“六叔在北襄肯定不能只做報館的，絕對要做其他的買賣，松林夫人不也去了嗎，林家擅於耕種，松林夫人肯定是圈地去了啊。”
文綿綿撫額，其實內心裏是認同華紀銘說的話，就是...
“這事你給我說也說不着啊，得要你爹孃答應啊，父皇也要答應纔行，現在那個地方能有多太平呢，有危險的。”
華紀銘擺了擺手，“我都知道的，我就是想給六嬸嬸說，到時候我要去的時候六嬸嬸寫封信給我，六叔看到了纔會照顧我嘛。”
文綿綿笑了，“你叫他一聲六叔，他就肯定會照顧你的。”
華紀銘一臉討好賣乖，“那不一樣，誰不知道六叔最看重的就六嬸，六嫂打了招呼，六叔對我會更上心的。”
這迷魂湯灌的，文綿綿表示很受用啊，“到時候再說吧。”
以爲只是一個插曲，結果接下來還有更多的皇家子弟找到文綿綿，說是想要跟着去北襄撈好處，文綿綿嘴角微抽，到底是誰說的去了北襄有好處？
人家北襄是沒有商戶的嗎？
她不知道是，文書勉已經將北襄的地形圖送回來了，一同送回來的還有北襄的官員架構圖和所有官員的名單。
襄人治襄，這是皇帝和朝臣們商議出來的大方向，但關鍵的崗位還得自己人來，除了穩定北襄以外，還得以最快的速度讓北襄人感受到的歸屬於東樞的好處，要在兩地相交的地方建立互市，許多政令在年後就會出來。
這些皇家子弟的消息都很靈通，京都現在是商戶雲集，很難再有所作爲了，但北襄是他們的新天地啊。
自從皇帝削減了皇室宗族的供養之後，大夥兒的日子都不算好過，就拿福王府來說，上下據說三百多人，光主子就幾十人，每天光是喫飯就得喫掉多少？
一羣人圍着文綿綿，有的叫着六弟妹，有的叫着六嫂，有的叫着六嬸嬸，當有個和她一樣高的小子張口一句六祖母的時候，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
還是華怡然給她解釋了，皇帝這一支輩分比較高，叫她六祖母的這一支輩分很低，當祖母不稀奇。
看着一堆侄子孫子，文綿綿無端就覺得自己老了幾歲，“乖哈，等你們六叔或者六祖父有消息了，我通知你們。”
華怡然捂着嘴偷笑，隨即叉腰朝一堆小子道：“都別嚷嚷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時候，哼！”
“華怡然，我看就是你一個人想要霸着六嬸嬸，你想近水樓臺。”
“就是，當我們家沒有姑娘是不是，你給我們等着。”
就在文綿綿恍恍惚惚中，一羣大大小小的姑娘朝着她來了，最小的才三四歲吧，見了她就給圓滾滾的磕了個頭，“六嬸嬸新年好。”
哎呀呀，一個胖乖胖乖的小丫頭給她磕頭，還磕的像模像樣，乖得很啊，“乖，這是哪家的糰子啊，六嬸嬸以前沒有見過了呢？”
小丫頭自己爬起來，露出一口小米芽，“回六嬸嬸，我叫華靈犀，我三歲，我爹爹是...是...是敗家子。”
“哈哈哈哈......”
一羣小姑娘笑的樂不可支，小靈犀仰着頭看着姐姐們眼圈都要紅了，祖父就是這麼叫父親的，她又沒說錯。
她的嫡親姐姐站了出來，“六嬸嬸，我是華靈月，我們祖父是誠郡王。”
他們父親連個閒散的差事都沒有，嗯，敗家子。
文綿綿壓了壓笑出淚的眼角，“嗯，以後常到六嬸嬸府上來玩。”
說着就從袖口裏摸出來幾個金花生和銀花生，一樣給了給了這姐妹倆一個，“拿去玩兒吧。”
“多謝六嬸嬸。”
姐妹兩個美滋滋的上前收下了，今日皇上給了壓歲包，又得了金銀花生，賺大了。
小靈犀先擺着掌心裏的花生，“好重呀，是實心的嗎？”
“你還知道實心啊？”
文綿綿摸了摸她的小臉，“拿了花生準備做什麼啊？”
小靈犀笑的一臉天真，“給母親。”
一聽說這金銀花生還是實心的，周圍的小姑娘也不害羞了，膽子也都大了，一個個都圍了上來，“六嫂，我也要。”
“六嬸嬸，還有我們。”
“我們都要。”
就這樣，文綿綿當了散財童子，坐在凳子上說道：“按照高矮順序排好隊，給你們六嫂嫂、嬸嬸拜了年，人人都有。”
反正她讓念夏各自裝了好大的兩包出來，就是爲了有人給她拜年賞兩個的，早點發出去省得念夏腰間栓着兩大坨金銀累着了。
姑娘們歡喜了起來，很快就排好了隊，第一個姑娘也是四五歲，上前就福了禮，“六嬸嬸新年好，祝六嬸嬸越來越漂亮，嗯...財源滾滾。”
“乖，也祝你越來越漂亮。”
金銀花生到手，小姑娘歡喜的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