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的老父親一臉不悅的瞪着他,還‘嗤’了他一聲,華旌雲......
這煙霧要是再大些就好了,遮住他父親的臉。
文書勉笑了笑,“皇上,末將給您搓背吧?”
皇帝一聽就來了興趣,大將軍給他搓背,好,非常好。
接下來的畫面成功讓華旌雲自閉,因爲他老岳父搓背是下了死手的,一帕子搓下去他老父親的背就紅了,關鍵是老父親覺得力道剛好,“宮裏那些人搓背和撓癢癢一樣,搓了和沒搓沒什麼差,還是你這力道好。”
他老岳父說了,“這溫泉水一泡,身上的陳年老泥也就鬆動了,搓下來的泥一條條的,晚上睡一覺,明兒一早起來渾身輕鬆。”
說完還讓他老父親看他背上的老泥,他老父親還真的仔細看了兩眼,“朕就說背上不舒服,你幫朕好好的搓一搓,一會兒朕幫你搓。”
老岳父笑了,“末將背上的泥更厚。”
“哎喲~~~舒坦~~~”
“哎喲~~~這條泥老厚了吧?”
君臣兩人很是和諧,華旌雲只覺得哪哪都不舒服,感覺此刻他已經被陳年老泥給包圍,他想說搓泥能不能上去搓?他想說他可不可以先走了?
把池子讓給你們君臣慢慢搓?
此刻的皇帝痛並快樂着,忽然一轉頭看着木頭一眼的老六,心裏又不高興了,“老六啊,你要是覺得泡的不舒坦就起了吧。”
華旌雲如蒙大赦,好在智商沒下線,“兒臣倒是想要多泡一會兒解解乏,就是擔心修睿和玉鸞,這裏不比京城,晚上還能聽到野獸咆哮,怕兩個孩子害怕。”
果然,一聽說自己乖孫和乖孫女有可能害怕,皇帝直接開口,“那你去守着,別嚇着了他們。”
華旌雲這才起身,穿着流水的褲子上了池子,走的飛快。
皇帝感慨,“老六和老大老二還是不同。”
要換了此刻老大和老二在,那肯定是搶着上前給搓泥,好聽的話那是一籮筐。
文書勉說道:“老實,就曉得悶頭幹活,這樣也好。”
皇帝想了想覺得也是,老六是實幹人,“有他在,這兩年朕也是輕鬆了不少。”
文書勉又狠狠的給他搓下來一條長泥,“皇上的兒子們都是好的,個個都能幹,末將看了都有些羨慕,末將的兒子也能幹,就是太少。”
說道這個皇帝不免就得意,更讓他得意的是都沉得住氣,沒有因爲他這個老子的年紀大了就慌,就不安分。
“朕的孫子也好。”
文書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說他胖他還就喘上了,“是都好。”
皇帝忽然問:“你覺得元老大人如何,朕聽說幾家學院都想請了他出山做山長。”
他說的元老大人可是文人學子眼中的泰山北斗,才華極爲出衆,一直在翰林院編寫史書,雖然沒有當過多大的官,那才華是毋容置疑的,前幾年皇帝都還經常和他下棋說話。
文書勉自然知道此人,當年安北王出宮開府,皇后親自去請元老大人爲安北王府上賓,元老大人都沒答應。
不僅是安北王,安信王也去請過,還在其身上花費過極大的心思,皆無用。
皇帝很是認同,“朕是好久沒見他了,回頭召他進宮說說話,看看他是否依然老當益壯。”
饒是瞭解皇帝如文書勉此刻也猜不透皇帝忽然說起這事的緣由,皇帝忽然轉身,“行了,朕來給你搓。”
“皇上還真的要給末將搓啊?”
文書勉表示不相信。
皇帝樂呵呵的開口,“趁着朕還樂意你就享受一下,回頭朕要是罵你,你想着朕也親自給你搓過背心裏就舒坦了。”
文書勉當真放下帕子轉過了背,“您到時候不會找個理由說末將以下犯上把末將給砍了吧?”
“喲,你還怕死了?”
“怕啊。”文書勉老實的很,“末將眼看着要過富貴日子了,捨不得死。”
皇帝笑道:“你只要不造反朕就不讓你死,不過你享福之前再幫朕打一仗,那個大司國曆代歲貢我朝,因爲離的遠兩年來一次,去年居然沒有來,朕遣國書去問責,膽敢回信說以後就不歲貢了,簡直豈有此理,是仗着沿途還有多個小國,朕發兵一次去太遠所以才囂張?”
“你給朕想個法子,朕也不要他以後歲貢,以後就屬於我東樞吧。”
文書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末將就說那種富裕的地方就不能留着,要歲貢做什麼,全都是我們的纔好。”
這話簡直深得皇帝的心,他最近又缺錢了,可不得劫富濟貧?
果然是君臣一心,大將軍是懂他的。
伺候在角落裏的必安覺得這口湯池子有毒,上一回皇上和大將軍泡了一回,朗月國和鷹國就沒了,這次又來,大司國很快就就要沒了。
也幸虧這湯池子離着皇宮遠,要不然還不知道多少小國要遭殃。
皇帝像是背上長了眼睛一樣,忽然開口,“必安啊,你別在這裏杵着,不是還有個池子,你也去泡泡,一把老骨頭了得要好好養養。”
必安嚇了一大跳,隨即趕緊道謝,輕腳去了隔壁。
泡過溫泉的人皆是一夜好眠,次日一早是被晨起的鳥兒給叫醒的,走出房門的衆人心情愉悅,幾個小傢伙哇哇感慨幾聲後就朝外面跑,笑聲清脆的很。
皇帝已經和他的大將軍策馬回來了,髮絲上還帶着露珠,暢快的很。
“此地山清水秀實在是讓人流連忘返。”
若是可能皇帝都想多住幾日。
歡聲笑語了一上午,到了下午皇帝就要回了,華旌雲也要一起,不過幾個孩子都捨不得,無奈之下妯娌三人留下了,準備在這裏小住。
走之前皇帝說了,“明日就送了你們祖母來,陪着多住幾日。”
省得他老孃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馬場的日子過的輕鬆越快,這裏有太多小娃娃玩兒的,等着皇太后一到更是熱鬧。
但這個時候京城已經有了兩分隱隱的不安,今年受災的幾處太難了,朝廷的救災物資也喂不了那麼多的嘴巴,有地方的縣令沒有經驗早早的開倉放糧,導致受災的百姓以爲存糧豐富,喫的稍微就寬敞了一些,到了後面救災的糧食遲遲沒到,糧倉卻早已無糧,暴動的百姓衝進了縣衙殺了縣令。